許伯沉思了一會:“好像有一個的。” 他努力迴想,不太確定道:“西苑那有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的。住好多年了。” 謝容“咦”了一聲,立刻來了興趣。 他還以為沉硯清心寡欲,原來是金屋藏嬌,還十幾歲的小姑娘……老牛吃嫩草! 謝容好奇心大起,沉硯是原書主角啊,那這小姑娘莫不是女主吧。 以沉硯的眼光,看上的女主想來也不會差…… 他這念頭還沒轉完,小菜園外忽然傳來道嬌滴滴的女聲:“阿硯帶迴來的人便在此處?” 旋即就是燕九帶著遲疑地迴複:“……是。” 謝容敏銳地捕捉到“阿硯”這過分親密的稱唿,他眼一亮,多年來看狗血小說的經驗讓他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女主來了。 謝容抱著看戲的心思,正準備出去一睹女主尊容,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起身,來人便不顧燕九阻攔,提著裙擺一步跨進院子裏來。 和尚蹲在地上的謝容對上了眼。 女子身形高挑,一襲淡紫衣衫,容貌一般,隻是妝容精致,看著倒也漂亮。 她紅唇不悅地抿著,眼尾微垂,看謝容目光不太和善。 謝容估摸著她比自己都要大好幾歲。 ……咦,不是西苑的小姑娘? 許伯在旁邊“啊”了一聲,小聲地和他說:“西苑的小姑娘。” 謝容沉默著迴頭看了眼許伯。 小姑娘??? 許伯對小姑娘的年齡有什麽誤解??? 柳小眉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這髒兮兮的玄衣少年。 長得不錯,可惜沒什麽儀態,就這麽狼狽的蹲在泥地裏,一點都不矜持,還這麽大膽又認不清自己身份,敢穿貴人才能穿的玄色衣衫。 相爺怎麽會喜歡這樣的? 柳小眉很少出門,根本不認得麵前的人便是那兇殘之名遠揚的小皇帝。 她隻當謝容是沉硯昨日梨園裏帶迴來的小倌兒。 太可恨了。 她心想。 她自來相府起,就打定了主意,要徹底成為相府的女主人。 富貴和地位,多好啊。 這些年她也一直為之而努力。 可相爺總忽視她。 不管她如何刻意算計著和相爺“偶遇”,相爺都隻會客氣有禮地和她交流幾句,便再無下文。 更過分的是這幾個月,她連相爺的衣角都沒能見著! 柳小眉快要將手裏絲帕都扯碎了,她之前聽聞沉硯喜歡溫柔類的,本不柔秀的人,偏要端著嬌弱架子。 早就憋屈死了。 這迴剛好在新來的小倌兒麵前泄泄火氣。 她柳眉一豎,下巴一抬,正要嘲諷出聲,菜園外又傳來燕九的聲音:“主子。公子和柳小姐都在裏麵……” “嗯。” ——沉硯迴來了。 菜園裏麵麵相對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冒出這個念頭。 謝容站起身來,正準備撣落衣擺上的泥巴,手剛抬起,那紫衣女子立時表演了個瞬間變臉。 身子一歪,柔柔弱弱地倒在了他腳邊。 謝容:“……” 謝容伸著手,茫然。 恰此時,沉硯走近了。 柳小眉眸光一亮,她委委屈屈抬手掩唇,眼底泛起淚光,哽咽了聲“相爺”,抽抽搭搭道:“眉兒摔得好疼。” 謝容隱約明白了什麽,他下意識轉頭看沉硯,看見沉硯微微一蹙的眉心。 他抿了抿唇,不知怎麽的腦子一抽,身體快過思緒,也一屁股跌坐迴泥地上。 學著紫衣女子一般眼巴巴地看著沉硯。 頓了頓,謝容又生硬地補充了一句:“我也摔好疼。” 昨晚為了引沉硯進來硬生生摔的那一下,屁股都要摔裂了。 他可沒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滿臉懵比謝容容(謹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也摔一下好了。 冷酷無情沉小硯(沉思):小暴君又想被抱了? 目瞪口呆柳小眉(??):搶戲,超過分! 今天份的雪小豹和鬆茸茸↓ 被叼走的小鬆茸一路上都在瑟瑟發抖,他不停地念叨著,央求雪豹不要吃他,如果要吃就請囫圇吞下,讓他能完整安詳地去世。 雪豹被他念叨的有點煩,想了想,將小鬆茸丟在後背上,淡淡道:“如果你掉下去了,就會被別的野獸叼走撕碎吃掉。” 這一聽就很痛,小鬆茸嚇得一個哆嗦。他小心翼翼地藏在雪豹後頸處的絨毛裏,一動不敢動。 雪豹身上很暖,絨毛很軟,小鬆茸在一路顛簸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已到了雪豹棲身的洞穴。 小鬆茸在雪豹溫暖的絨毛裏睡了一覺,突然就不怎麽害怕雪豹了。 他從雪豹身上蹦下來,噠噠噠地在幹淨整潔的洞穴裏轉悠了一圈,找了個舒適的角落,神氣地原地蹦躂了幾下,大聲宣布:“我想住這裏!” (鬆茸小番外有時候寫了就提早發wb啦。不看wb也沒關係,作話更新時會放。)第15章 場麵一度寂靜。 柳小眉險些連裝柔弱都忘了裝,目瞪口呆地轉頭看著跌坐在她旁邊,神情自若根本看不出哪裏疼的少年。 哆嗦了一下唇,差點沒壓住脫口而出一句“你有病吧”。 你們這些勾人的小妖精還能不能有點新花樣了? 學人還搶戲有意思嗎?! 相爺怎麽會喜歡這樣的,相爺一定是被他美色蠱惑了! 柳小眉心裏有個小人在一邊冒火一邊瘋狂嗷嗷叫,可她又不得不承認,就算她用上最好的胭脂畫上最好看的妝容…… 也比不得這小倌兒幹幹淨淨不施粉黛的一張臉。 她不死心地轉過頭來,咬著唇泫然欲泣:“相爺,我腳扭了,您能不能扶我一把……” 神情可憐,姿態柔弱。 謝容:“……” 對不起,這個他學不來了。 謝容裝摔是一時腦抽,想試探一下沉硯的底線,這會兒迴過神來,自己都覺得好尷尬。 他在幹什麽啊,人家姑娘是沉硯珍藏了多年都不舍得讓別人知道的心上人,而他不過是一個曾經下旨試圖染指沉硯的小暴君,哪來的臉和沉硯喊疼。 真是走了步差棋。 結局會是怎樣,根本不用多做猜想。 謝容頂著眾人驚奇的視線,隻覺臉上火辣辣的。 他若無其事地將手撐在地上,準備自己起身挽救一下所剩無幾的臉麵,沉硯忽地朝他們這邊走近一步。 那一瞬間謝容仿佛聽見了旁邊紫衣女子誌在必得的輕笑。 謝容更覺臉疼,他簡直想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他抿著唇,沒敢轉頭看沉硯去扶女子的場景,手腕一用力,正要站起身。 一隻手穩穩停在他麵前。 柳小眉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完全施展開來,就消失了個幹淨。 而謝容也是一愣,手上力氣一鬆,又跌坐迴地上。 啊? 沉硯這是什麽意思? 謝容下意識順著這隻手往上去,望見了它的主人。 沉硯含笑垂眸,眼裏滿滿的都是了然的笑意。 謝容陡然覺得自己好似被看破了小心思。 他心下微沉,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地將手搭在沉硯的掌心上。 這隻手曾在朝堂上翻雲覆雨,日後更是要一握天下江山圖。 而眼下它掌心向上,手指微屈,修長有力又骨節分明。 輕輕握住了謝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