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左看右看,也看不懂這棋盤究竟有什麽意思。


    他也沒聽說過,葉尋是個喜歡下棋的人。


    再說那個年代,有這玩意嗎?


    不過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惡作劇,而是有什麽含義他沒有理解。


    “棋譜?”


    沈天豪瞄了一眼棋譜,一臉失望的模樣。


    沈默歎了口氣,默默收起信封,“先別管這個了,等以後參透了再說。”


    說完,他抬眼看向徐依然,問道:“你這又是什麽?”


    徐依然支支吾吾道:“這是沈二祖讓我轉交給彩蝶前輩的,我……我怕,還是你來給吧。”


    沈默聽完,神色又是一陣黯然,默默接過信封。


    “走吧,帶上秀英和淑芳兩位前輩的屍體,我們該離開了。”


    說完,他走到角落裏,背上已經在大戰中被震的昏迷過去的許醜,大步向外走去。


    ……


    迴去的路上,氣氛無比壓抑。


    平常這個時候,沈流沙總會站出來活躍氣氛,用一種小醜的方式讓眾人開心。


    可如今,整個隊伍死氣沉沉,根本沒有半點生氣。


    沈默重新將七子劍收入劍匣中,猶豫了一會兒,遞給了一旁的沈蓮心。


    “祖奶奶,這把劍我用不慣,把雪影還給我吧。”


    沈蓮心皺了皺眉,“可是七子劍跟你很契合。”


    “契合我也不用,拿走!”


    沈默隨手將劍丟在地上,一把奪過沈蓮心手中的雪影。


    沈蓮心張了張嘴,終究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再吭聲。


    她知道,放眼沈家乃至整個世間,與沈流沙最親密的人就是沈默。


    不似沈天豪時刻挖苦諷刺沈流沙,沈默至少是打心底裏尊敬這位二祖。


    這大概是因為,沈家所有人的起點都很高,唯有沈默和沈流沙,有過崛起於微末的經曆。


    沈流沙可以說是看著沈默從帝都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前輩,也是沈默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臨走時,卻連個人魂都沒有留下。


    沈默恨沈上清麽?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讓沈上清不要醒過來,也不想讓沈流沙被奪舍。


    如果隻是奪舍了沈流沙也就罷了,為什麽連一個人魂都不願意給沈流沙留下?


    “還記得流沙上一次隕落嗎?”


    就在這時,沈蓮心不知何時走到了沈默身後。


    沈默點點頭,不鹹不淡道:“記得。”


    “那一次,流沙獻祭了人魂進入滄海珠,是爹為他借來了新的三魂合一,甚至為此,沈流沙還欠下了一方混元氣的債。”


    沈默停下腳步,迴頭直勾勾的盯著沈蓮心。


    “你是想說,二祖這條命是沈上清給的,所以可以隨意奪舍?”


    沈蓮心瞪大眼睛,有些惱怒道:“我何時這樣說了,你能不能聽前麵一句?滄海珠啊!”


    沈默聽完,目光微微一亮。


    “對了,此前二祖獻祭的那個人魂還在滄海珠裏,隻是沒有天地二魂!”


    沈蓮心點頭道:“沒錯,其實我覺得,後來的這個三魂合一,多少有點爹的影子。


    隻有滄海珠裏那最初的人魂,才是真正的沈二。”


    沈默若有所思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人魂似乎一直在沉睡狀態,從來沒醒來過。”


    要不是沈蓮心提起,他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老玄,你上次不也在嗎?知不知道這是咋迴事?”沈默看向王道玄,好奇問道。


    王道玄平靜道:“天機難測,無法透漏。”


    沈默冷笑道:“你不說也行,我迴去就出本書,把您和我們家某位祖奶奶的故事宣揚一下。”


    王道玄嘴角狠狠一抽,仰頭望著天空,緩緩道:“首先排除欠債不還這個可能,其次……就沒有可能了。”


    沈默聽完,上前拍了拍王道玄肩膀。


    “這迴饒你一次,下迴機靈點。”


    說著,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起來。


    沈二欠了天道一方混元氣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按照這老家夥的懶惰習性,肯定是還債不積極那夥的。


    這也是他們沈家的傳統藝能,除了他這個老實人之外,沈天豪和沈流沙這兩個老賴,根本無可理喻。


    所以,這一方混元氣,應該還剩不少。


    王道玄作為道王的師弟,雖然輪迴投胎了一次,但本事還是毋庸置疑的。


    也就是說,隻要還完了這一方混元氣,沈二那個人魂就能蘇醒過來?


    兩人的對話,也落在一旁的沈天豪耳中。


    沈天豪輕歎道:“可惜,二祖已經不可能自己還債了,而我又身負巨債,幫他償還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默兒,要不你……”


    沈默直接冷笑,這特們真是親爹能說出來的話啊。


    他要是沒算錯,自己還欠天道至少九方混元氣。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也就剩下兩年壽命,還不完也就無所謂了。


    “好,我來幫他還!”


    沈默想也不想應承下來。


    等下次見到天道使,他提一嘴這事兒,估計沈流沙的人魂就能醒過來。


    雖然這人魂不能如王境的神魂一樣自如,但至少還有個念想。


    而且,以人魂狀態存在的,還有月嬋這女人。


    “對了,李域主,你上次為貴夫人塑造肉身的東西叫什麽?”


    “塑身果。”


    北羽道:“這種東西,仙武七域已經找不到了,也許日照或者大荒,還有可能找到,我也不敢確定。”


    沈默聽完,輕輕點了點頭,暗暗記在心中。


    這兩年中,他要是有機會能找到塑身果,就幫沈二以及周淑芳、葉秀英找迴來。


    要是找不到,那也是命數所在。


    兩年後,等裁決之劍一落下,他就去找天道使報道了。


    至於死後,哪還管洪水滔天?


    想到自己還保留著沈二的人魂,沈默心中的悲傷漸漸消散了一些。


    至少,沈二的人魂還存在,還有蘇醒的希望。


    此時,眾人已經走出了沈上清墓,沈默轉頭望向墨瑤。


    “墨瑤姑娘,此地距離大荒邊城不遠,咱們就在這裏別過吧。”


    墨瑤看了看後方,遲疑道:“不帶我迴風鳴城了?”


    “哦,對了。”


    沈默拿出此前為墨韻趕製出來的一些迴天散和力暴散等藥液,遞到墨瑤手中。


    “這東西你拿迴去,作為你們這次出手的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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