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偷了他的屏蔽器?”少年沒有捕捉到剛才的她有類似的動作,但他知道,這的確是她做的。

    “哎呀,用‘偷’多難聽啊。”淩曉拈著胸前的發絲,笑嘻嘻地說,“像我這樣的美少女怎麽會‘偷’東西呢?那是‘拿’。”

    “……”

    “嘿,剛才擦肩而過的時候哦。”

    “那又是怎麽放迴他身上的?”

    “你猜?”

    “……”藍毛抬起腕表,“多少才肯說?”

    淩曉挑眉,這小子的學習能力還真挺強嘛,這麽快就學會了。可惜——

    “商業機密概不出售,好了,咱們的交易就到此為止了。”淩曉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它掛迴衣架上,開了個有點冷的玩笑,“滿意的話請打五分好評喲。”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

    “等下。”

    “什麽?”淩曉迴頭看人。

    藍毛卻問了一個出乎她意料的問題——

    “你之前在店裏請我喝的咖啡,要怎樣才可以買到?”

    “你喜歡?”

    “……還可以吧。”

    淩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湊近他問道:“之後你又去過那家店?”她居然看走眼了,這家夥明明長的一臉純情,沒想到居然還真的好這一口。

    “……沒有。”藍毛後退了半步,看來很不習慣與他人有這種相對較近的接觸,“讓人替我去買的。”讓買“最貴的咖啡”,結果一喝完全不是之前的味道。

    “哦,是這樣啊。”淩曉點點頭,“怪不得不知道我們隻是去幫忙的事情。”這種事隻要在店中問了,店主肯定會說的。沒想到她家老板居然有這樣一個擁蹙者,而且這家夥看來完全不缺錢,應該可以給店裏創收。於是她很爽快地把事情的始末大致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不過今天我們店不開門,你最好明天再來。”

    隨即,兩人各自分手。

    事實證明,女人逛街那就是一個悲劇。等到淩曉從購物中心出來時,除去提前列好的清單外,她還買了不少意料外的物品。雖說都是用得著的,不過最後算一算支出,還是讓她略肉痛。好在之前從藍毛身上榨了一筆,所以說,有錢又好騙的大少爺什麽的真是太棒了,他如果天天被人碰瓷該多好。

    次日。

    早八點十分,淩曉到達店中時,店門居然是關著的。這讓

    她覺得有點蹊蹺,老板雖說看來懶散,但早上卻從沒睡過懶覺。每次她來時,他幾乎都在煮咖啡了,用他的話說就是“美好的一天,從一杯美味的咖啡開始”——她深切懷疑他是廣告看多了。

    不過他之前也給了她開門權限,她走進去後,將玻璃門上的顯示字樣設定為“未開張”,而後直接走進了工作間,如往日一般開始蹭“公家的食材”做“自己的早餐”。然而,等整個一樓都蔓延著新烤點心的甜香時,老板卻依舊沒有出現,這不得不說真是太奇怪了。

    淩曉口中叼著麵包想了想,決定還是去二樓看一下。萬一有人急病突發呢?按照他吃甜食的頻率,沒有糖尿病反倒不科學。

    店鋪的空間還算大,一樓是工作間和店麵,二樓則是倉庫和老板的臥室——上去的樓梯就在工作間的拐角處。因為經常上去拿材料的緣故,所以淩曉對於二樓並不陌生。老板的房間就在倉庫的對麵,門總是關著的,她從沒進去過。

    “咚咚咚——”

    淩曉抬起手敲門。

    “老板——”

    門應聲而開,原來是沒關緊。

    她沒進去,又喊了聲:“老板?”

    裏麵依舊毫無聲息。

    她皺了皺眉,透過緩緩打開的門,清楚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正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淩曉瞳孔微縮,卻沒有貿然進去,而是打開了係統,確定屋中的情況。然後,係統反饋來的信息讓她凝重的表情變成了哭笑不得——

    老板

    性別:男

    狀態:醉酒

    這個老酒鬼!

    她抽搐了下嘴角,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用腳踢了踢某人的腰:“喂!”

    “……”沒反應。

    “喂!”

    這一次,她的腳踢中他之前,被一隻手“截胡”了。

    “丫頭,你不知道腰對男人的重要性麽。”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睜開了惺忪的睡眼,語氣慵懶地說道。他的嗓音因為宿醉和剛睡醒而有些沙啞,還夾雜著濃重的鼻音,不過並不難聽,反倒很有磁性。

    淩曉輕嘖了聲,腳尖點了下落在一旁的“不良雜誌”,說道:“對於隻能靠這種雜誌來‘解悶’的老男人來說,腰好不好壓根沒區別吧?”

    “你這丫頭,”老板鬆開淩曉的腳,扶著腦袋爬起身,順手抓了抓自己那略有些卷曲的發絲

    ,“還真是不懂得男人的浪漫。”而後,張開嘴就打了個噴嚏。

    淩曉雙手抱臂,翻了個白眼:“男人的浪漫就是喝到醉醺醺,然後在地上睡整晚?那我還真是理解不了。”

    “丫頭,”坐在地上的男人,忽而露出嚴肅的表情,語調沉沉地說道,“你錯了。”

    “哦?”

    “我是從昨天下午起就睡在地上了。”

    “……”

    “還有就是,我好像有點感冒,麻煩你幫我買點藥。”

    雖說現在藥店也有送貨服務,但店鋪附近就有藥店,所以自己去反而快一點。等淩曉從藥店迴來時,某個“浪漫的老男人”已經洗漱完畢,圍著圍裙站在櫃台後,重複著每一天的工作。

    櫃台上擺放著的兩隻盤子已經裝好了早餐——這是淩曉之前的工作成果。

    男子端起一杯咖啡,放到盤子邊,動作熟練地往裏麵添加的牛奶和方糖,表情嫌棄異常。做完這一切後,他端起另一杯咖啡,盛裝它的杯子卻完全不同於店中的其他純色杯,上麵繪有一隻褐色的貓,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玩毛球。

    淩曉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昨天買的那隻。毫無疑問,某個完全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麽寫的老男人已經擅自拆開了她帶來的禮物,並且立即使用了。

    “美好的一天,”老板嗅了下近在咫尺的香味,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就應該從——”

    然後,他的杯子就被奪走了。

    淩曉嗬嗬一笑,一口飲盡他杯中的咖啡,順帶將手中的深藍色藥劑“砰”的一聲放到他麵前。

    “吃藥開始。”

    老板:“……”他看著麵前的藥,又看看被淩曉放到櫃台上的空杯子,目光中滿是控訴,“丫頭,你怎麽能這樣?”

    淩曉卻後退半步,嫌棄地一把捂住口鼻:“別把感冒病毒傳給我。”

    老板:“……”

    這一刻,淩曉覺得她清楚地聽到了“哢嚓”的心碎聲。

    怎麽說呢?

    生病的老板,戰鬥力還真是弱爆了。

    老板盯了麵前的少女片刻,發現她不僅毫無悔過之意,而且還頗有些得意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藥瓶,揭開蓋子仰頭喝了下去。喝完後砸吧砸吧嘴:“樹果味的,不錯。”

    如今的各種藥劑早已有了豐富的口味,並且還有以此為賣

    點的。比如說淩曉買的這個牌子,藥劑的口味是不固定的,具體怎樣得喝了才知道。這也算是給病人的“服藥生涯”增添了一點樂趣,一些論壇甚至還以此為討論焦點,出現了類似“被醫生勒令服藥一月,從今天起記錄藥劑口味,看能湊齊多少種”的帖子。

    “對了。”老板喝完藥後,仿若想起了什麽,彎下腰在櫃台中摸索了一陣,而後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金屬塊,放到了桌上,緊接著,他伸出手在她上麵點了下,一個光屏瞬間從上麵彈了出來。

    “昨天剛開始的初級機甲師大賽……”

    熟悉的播報聲瞬間響起。

    淩曉當然知道這玩意是啥,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世界的“電視機”,不過這裏的人通常稱唿它為“信號接收器”。

    “怎麽突然買了這個?”

    “你不是因為太窮而看不起新聞麽。”

    “……”老板這“土豪”的邏輯真是讓淩曉醉了。她不看新聞是因為沒時間,而不是窮到連這玩意都買不起好麽?

    不過,既然他買了,她聽一聽倒也無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個世界遠比她原本的世界要大得多,僅一個國家就擁有眾多星球,而適合居住的星球上自然也有著無數城市,各個城市又有著屬於自己的電視台。比如說之前她昨天在公交車上看到的新聞節目,就是由本市電視台播報的。這也就導致,信息接收器能接到的台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隻能選擇性地看。

    而其中收視率最高的,毫無疑問是“星盟台”,它的地位類似於天朝的中央電視台,也就是所有國家都認可的官方頻道。

    星盟,顧名思義,就是群星聯盟——各個國家聯合在一起建立起的聯盟形式。

    表麵上看來,這種所謂的“聯盟”似乎毫無意義,因為隨著科技、經濟、軍事等的發展,各個國家之間難免會因為利益而發生各種摩擦,比如爭奪適宜居住或擁有大量礦產資源的新發現星球。

    事實上,從前也的確如此。

    但在約一百年前的某一天,不斷向宇宙探索的人類,無意中發現並打開了一條隧道。

    而正是這條隧道,改變了整個人類的發展史。

    到如今也沒人能肯定地說,它到底帶來的是好處還是壞處,希望還是絕望,所以,人們根據某個已然消弭在曆史塵埃中的神話傳說,給它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潘多拉。

    沒錯,它就像一個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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