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後,兒子還在午睡,我睡了半小時就起來了,午休半小時已經足夠,這也是最科學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去叫蓁蓁起床,不能讓她睡太久,不然晚上她又會偷偷玩手機說睡不著。哄她睡覺是一件讓我頗為頭疼的事,雖然我有殺手鐧,也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使用殺手鐧,但是我希望她乖一些。


    除此之外,叫她起床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為了賴床,她會撒嬌耍賴還會威脅我。


    對於她的撒嬌,我有點兒招架不住,隻能好好哄著。耍賴呢,就讓我很無奈,明明說好起床了,她自己也說再不起就是小狗,她也確實爬起來坐著了,可是轉個身之後,她又躺迴去了。


    對於她的言而無信,她倒是勇於承認。


    她說:“我今天就當一天的小狗好了,你的專屬寵物。你的寵物昨晚太累,需要休息。都是你這個主人的錯,說好不來的,說好二十分鍾的,說好一次的,可是你呢,騙子!把人家榨幹也就算了,還不讓人好好休息補充體力,今晚你不許碰我,哼!再碰我你就是小狗。我現在不高興了,我要睡到天昏地暗。”


    我……


    當然,這個時候也可以用殺手鐧,多半時候她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掀被子起床,有時候也會挑釁地說“來呀。”大多時候殺手鐧都用上了,早上進行一次完美的歡|愛,我很喜歡。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蓁蓁在我叫她的時候起床,我也不討厭進行這件難度不小的事情,相反,我樂在其中,看見她或嗔或怒,懶貓一般的模樣,我都覺得特別可愛。嗯,她因為上班快要遲到而急急忙忙的樣子,也很可愛。


    這些我都不會告訴她,不然她會像發怒的小貓一樣伸出爪子撓人,也會像小狗一樣張口咬我。


    但是午睡起床,卻不能用殺手鐧了,因為兒子一般睡一個多小時就睡醒,時間不夠,除非他被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帶走。


    我也不是沒辦法,比如剛剛,她同意起床卻說睜不開眼睛使不上力氣,我就把她抱到書房來,再親一會,她就會清醒了。


    兒子還沒睡醒,看電視恐怕會吵到他,往往這種時候,我們就呆在書房裏,看看書,上上網,蓁蓁看到好玩的事情都會叫我看,雖然那些她覺得很好笑的段子和視頻在我看來很傻,但看到她笑得傻傻的樣子,我覺得還是值得一看的。


    今天蓁蓁倒是不上網亂看了,而是去翻那兩箱爸媽昨天送過來的舊書。


    我不懷舊,舊書也被整理得很整齊,因此我並不打算翻看。


    蓁蓁很感興趣,說要去探索我小時候的秘密。對此我並沒有意見,由著她去了,反正我沒有什麽秘密。


    可是沒想到她翻了一下,就大笑起來,不知為何,我沒來由地覺得不妙。


    隻見她從一本泛黃的小學課本中抽出一張信紙,笑得不可自已,她很快看完,然後忍著笑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地念道:


    “裴承安:你好,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二班的薑小文。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我每天都會經過你們教室,坐在後排的你隻要轉一下頭就會看見我。還有,課間操的時候,我們班排在你們班後麵,你排在你們班最後麵,我排在我們班最前麵,做轉身運動的時候,你應該也看見過我……”


    我愕然,這是小時候收到的情書,我不知道為什麽還留著,一般我都還給別人了。


    蓁蓁一邊念一邊笑,偶爾看我一眼也充滿揶揄,我終於忍不住打斷她。“蓁蓁,別念了。”


    “為什麽呀,寫得挺好的呀。”她眨眨眼,看起來很單純沒別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不會這麽簡單。


    我跟她解釋,“那都是小時候收到的,許是我忘記還給別人了。”


    蓁蓁莞爾一笑,“哦……是不是太多了遺漏了?也不對啊,夾在課本裏的,你沒理由沒看見啊,是你對人家有意思留著做紀念吧,嘿嘿。”


    “不是……”


    蓁蓁打斷我,豁然道:“哎呀,你別怕啊,我老公從小就那麽有魅力,我引以為豪,而且那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懂的。”


    她終於讓我抓到了漏洞,我心裏發笑,麵上卻要表現得嚴肅。“你小學就情竇初開了?”


    話頭突然轉移到她身上,她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那讓我想把她抓到床上收拾一頓的笑容。“是啊,跟你一樣。”


    “我可沒有,我的情竇到遇見你之後才開的。”這句實話蓁蓁一定又會說是甜言蜜語的,但是這真的是事實。


    從我記事起,就時常聽到讚美的話語,一半是誇我長得好看的,一半是誇我聰明的。我不知道好看的標準是什麽,隻覺得大家都差不多,真要說比較明顯的差別,那也隻是眼睛大小和胖瘦的差別。我的眼睛不大不小,但我覺得大眼睛的孩子比較可愛,胖一點的孩子也很可愛。而我因為個子長得快,顯得偏瘦一些,自認為與可愛不搭邊。當然,也沒人說我可愛,隻說好看,好看和可愛的區別,我以前不太明確。


    我覺得蓁蓁是一個既可愛又好看的人,不過蓁蓁也說過幾次我可愛。對此我很驚訝,還有一點……恐慌,這個詞語,怎麽可以用在我身上?也隻有蓁蓁這樣的人才會亂用詞語了。


    我上小學五年級開始就陸陸續續收到不少女生寫給的字條或者信件,基本都是說我學習好想跟我做朋友的,我都禮貌地迴信,跟他們說我們年紀還小,還沒到交朋友的年紀,並鼓勵她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至於為什麽我那時認為年紀小不能交朋友,是因為聽到長輩們說小姨才16歲就交朋友,這很不應該,影響自己也影響別人。我覺得交朋友對我的影響應該不大,但是我不想影響別人,所以我都拒絕了。


    很多女生收到我的信之後迴再給我迴一封,說長大之後再做朋友,然後,當然,沒有然後。


    隻有一位女生讓我很困擾,她就是薛楠。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就總有人一臉戲謔地跟我說我的新娘子怎麽樣怎麽樣。我十分驚訝,薛楠這個名字也是從他們的口中知曉的。本以為這件事情過幾天就會結束,卻不想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甚至連我媽媽都知道了,還以此跟我開玩笑。


    我先前不認識薛楠,因為這件事我知道了她,我不是個以貌取人之人,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她的長相也算是還可以,但是以前我覺得她並不可愛。她似乎很自信,表情帶著一點點傲氣,當然這是對別人的時候,麵對我她好像有點害羞。


    因為事件一直在發酵,對我的影響也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我說了比較難聽的話。那之後對薛楠也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隻是沒想到時隔多年,她還耿耿於懷。


    薛辰對蓁蓁的感情不簡單,這在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感覺到,好在蓁蓁對他似乎並沒有超越友誼之外的感情。其實當時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我也不是很介意,畢竟當時剛剛認識,不適合的話也不必強求。


    記得第一次見到蓁蓁時,確實覺得她很淑女,笑起來甜甜的,不過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溫婉。我喜歡她的眼睛,帶著狡黠,又帶著一點……壞,那種一看就知道在打主意的想小壞。


    她說喜歡我的時候,我也知道那種喜歡或許就跟看到普通的花花草草而表達出的感情是差不多的。或許是因為太多人喜歡我的外表,傾慕我在學業以及專業方麵的能力,突然有一個不花癡我的外表,又對我的成就不了解也不感興趣的人,我倒是對她感興趣起來。


    當我提出交往的時候,她的表情讓我很想笑,也有一點點勝利的快感。她的表情表明了她打的主意被我破壞了。


    剛開始跟蓁蓁交往的時候,我看得出來她似乎總在糾結著什麽,對我的感情也算不上愛情。我不知道她在糾結些什麽,隻是覺得她還沒做好談戀愛的準備。但是我想,感情是需要培養的,慢慢培養出來的感情才會更穩定也更持久。我喜歡這種循序漸進的的感覺,這讓我比較踏實,如果她一開始就與以往的那些說喜歡我的女孩一樣熱情迷戀,我或許會擔心這些都如同泡沫一般,絢麗不過一瞬,輕易就會破滅。


    其實當時我對蓁蓁並不是很有信心的,總感覺她哪天不糾結了,興許就要跟我說分手了。老實說,我很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們是相親認識並且開始交往的,兩個陌生的人突然就成了情侶,這樣的轉變確實讓人難以適應。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挺尷尬的,我的情緒一向不外露,蓁蓁卻是什麽都寫在臉上,有時候懊惱地偷偷咬嘴唇,其實我都看見了,不過我就當做沒看見,不然她可能會更不好意思。


    相處一段時間之後,我們熟悉了不少,我對蓁蓁的喜歡日漸加深,讓我高興的是,蓁蓁對我似乎也動心了,可是我發現她仍舊有心事。這讓我感覺不安,我以為是因為薛辰,我知道薛辰開始追求蓁蓁了,對此我不太自信,畢竟他們認識多年,彼此熟悉,蓁蓁也很欣賞他。


    薛楠來找過我,說的話大意是蓁蓁不適合我,蓁蓁和薛辰才更適合,而且他們認識很多年,薛辰對蓁蓁也與別的女孩子不一樣。還有就是,蓁蓁曾經也是喜歡薛辰的,隻是以為薛辰不喜歡她,所以一直藏在心裏。薛辰已經知道自己對蓁蓁的喜歡,隻要他開口,蓁蓁也會動搖的。隻不過蓁蓁是個有道德的姑娘,現在還跟我交往著,會陷入兩難境地。薛楠的目的便是讓我主動放棄。


    對於薛楠的自以為是,我盡管不屑,心裏卻還是有些在意的。幸好蓁蓁告訴我,她對薛辰並沒有那種想法,我鬆了一口氣,可後來發現,蓁蓁的心事更重了。


    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跟蓁蓁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以前對於下班時間並不關注,隻關注工作的進度。因為蓁蓁,我也會像其他同事一樣,一到下午三四點,看手表的頻率就頻繁起來。


    蓁蓁是個特別的姑娘,有時候又很調皮,會故意說些曖昧的話撩我,我也才知道,我的耳朵竟然那麽敏感。每次她看見我耳朵紅,似乎都很興奮,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她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耳朵紅,也不知道看見她得意的模樣,我是多麽想懲罰她。但是我都忍下來了,並不是我不敢對她負責而忍住,我很清楚我很喜歡她,越來越喜歡,也很認真地考慮過與她的將來。考慮的過程很短,我很確定我很希望與她共度餘生。


    當看完蓁蓁給我的那張計劃表之後,我隻驚訝了一下就了然,結合她以往的糾結,以及最近的心事重重,我終於明白。怎麽說呢,對於這樣的事情,心裏總會有些想法,隻不過我的想法才剛剛冒泡,就被她之後的解釋以及表白給淹沒了。


    蓁蓁說兩天別聯係,我知道她是害怕我不原諒她。我從她的字裏行間明白她的愧疚,知道她心裏是不好受的,我並不希望看到她這樣,我喜歡看她開心看她笑的樣子。


    我給她打電話,可是這小妮子居然不接,還直接把電話掛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她再煎熬一天吧,就算是懲罰好了,這樣也會抵消一些她的內疚。


    本想第二天下班就去找她,可是單位突然安排我去國外出差,沒時間見她了,隻好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讓她自己琢磨。


    與她隔著半個地球的一周時間裏,我第一次體會到思念的痛苦,時間變得漫長,睡眠質量也變得很差,明明很困,腦子裏卻都是她的影子。


    終於迴國了,想第一時間就去找她,可是事與願違,還有工作要做,晚上又有不能不去的飯局。不過也沒關係,風塵仆仆的樣子估計也不太好看,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她好了。


    我把第二天的登山計劃取消了,可是萬萬沒想法,我們就這樣錯過了,真是好事多磨。


    她去登山,顯然是為了我,對於這點,我心裏是喜滋滋的。我帶著激動以及期盼的心情來到山下,卻接到她受傷的消息。


    她的傷不嚴重,可我還是很心疼,她又是不夠細心的人,我要親自照顧她才會放心,所以將她帶到錦星苑的房子。我本來打算這幾天就開始好好裝修,到時候就帶她去,再向她求婚的。計劃被打亂,卻沒想到媽媽竟然都布置好了,我真是太感激媽媽了。


    跟蓁蓁朝夕相處了幾天,很開心也很滿足,當然,也很煎熬。


    我不是個愛說話的人,蓁蓁卻與我相反,我很喜歡聽她說話。有些人話太多我會覺得聒噪,可蓁蓁不一樣,覺得很熱鬧很有趣。比如她想知道跟我一起去出差的人有沒有呂夢琪的時候,真是太有趣了。


    關於呂夢琪,我知道蓁蓁挺在意她的,畢竟她是我的同事,交集比較多。嗯,她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呂夢琪在明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情況下仍然不死心,平時工作的時候會找機會來我這兒,我開始的時候已經委婉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然而並沒有什麽用。


    我有點兒不了解呂夢琪這樣的人,太過執著,也太看不清事實。


    大家都是同事,在人前我給她留著麵子,但不代表會一直如此。


    有一次幾位同事一起吃午飯,竇帥問我什麽時候跟蓁蓁結婚,呂夢琪卻做出一臉驚訝的表情,說我和蓁蓁不相配,說我應該跟一個與我有相同愛好的有能力的人在一起才會和諧,她的意思大概是跟她才適合吧,雖然我並不認為我跟她有什麽相同愛好,至於能力,我就不評價了,她唱歌有蓁蓁好聽麽?至於和諧,我是跟蓁蓁在一起才體會到這個詞語的美妙。


    “我跟誰最合適,我最清楚,你也要弄清楚自己跟誰不合適才行。”當時我這樣迴呂夢琪,我也懶得看她什麽反應,轉頭迴竇帥,“我已經跟她提了結婚的時期,但是蓁蓁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我要繼續努力才行。”


    呂夢琪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死心,晚上她就來我的宿舍找我,當然,我沒讓她進門。


    她喝了酒,話也說得很直接,我也沒再跟她客氣,有什麽就說什麽,實話傷人,但我沒必要害怕傷害她。這事有別的同事看到,我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過後呂夢琪也不再糾纏了。兩個月之後,她辭職了,據說跳槽去了一個食品公司,薪水頗豐。


    這些事情當時我沒告訴蓁蓁,在她拐彎抹角問的時候,我也沒說,我發現她有危機感的時候,會對我比較……熱情。當然,我也不希望她一直擔心,在商定婚期之後,我就告訴她了,她心中大石放下,很高興,也很熱情。


    “裴承安,這麽多年了,你嘴巴還是那麽甜。”蓁蓁眯著眼睛看著我說道,顯然是懷疑我。


    “甜麽?”


    “甜。”


    “你不嚐一下再下結論?”


    “好啊。”


    蓁蓁如我所願撲到我懷裏,嘴巴也送了過來。


    我覺得蓁蓁的嘴巴才是真的甜,讓我上癮的甜,讓我難以自控的甜。


    “蓁蓁,手不要亂……摸。”我抓住蓁蓁作亂的手,她總是這樣,明知道不是好時機,明知道我多半不能怎麽樣她,就大膽地挑逗。而到了晚上,又不敢了。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我沒有亂|摸啊,我是很有目的地摸。”她得意地說。


    我能不收拾她麽?


    不能。


    知道自己玩火太過引火燒身了,蓁蓁立刻認慫,可憐巴巴地向我討饒。我決定這次給她一點教訓,不心軟。我把她抱到書桌上坐著,三兩下就脫掉她的衣服,再逗得她動情之後,我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響亮的哭聲打斷了我們。


    “兒子醒了。”我說。


    蓁蓁卻抱住我,在我懷裏哼哼。我當然知道原因,雖然我自己也難受,但是看到她自食其果,我還是蠻開心的,嗯,今晚她會很熱情。


    “我去看看。”我說。


    “我不想你走。”


    “好,那就讓他哭一會。”


    蓁蓁:“不行,多可憐啊,你去吧。”


    她放開了我,開始穿衣服,我艱難地移開目光,努力壓製身體的*,然後去房間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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