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上雖然提到了無塵,但所言也不過是三年前苦寒江一戰之事。可那件事中,分明是無塵不占理,故而他沒理由說出那句“沒你家仙君背後捅刀的速度快”。而且苦寒江一戰,隻能說是無塵吃癟,可無塵方才說起玉涼蘅時,分明是一種生死大仇之感。 種種奇怪之處,都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無塵和玉涼蘅之間的梁子,並不止玉涼蘅所告訴自己的那些。 可是,按照玉涼蘅坦白當年結仇之人的初衷來看,他又沒理由瞞著自己,畢竟他的每一絲隱瞞,都是在對自己不利,玉涼蘅不會這麽做的。 那就隻剩最後一種答案了…… “拋開草葉劍一事不說,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幾經查證,也沒有找到任何答案。”朝黎忍痛道,“不知無塵大師可否解惑?” 無塵念了聲阿彌陀佛:“施主但說無妨。” 朝黎眼中閃過一絲血色:“無塵大師到底是怎麽飛升成佛的呢?”言語擲地,無塵驀地一愣,剛撿起的木魚又掉落在地。 無塵這種反應,顯然沒料到朝黎會問這個問題。 “無塵大師比我家仙君大了兩百多歲,聽人說,初相識時,你同我家仙君雖談不上友好,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自從六界之主水雲霽隕落之後,你同我家仙君就處處不對付,不管是什麽事,你總能跟他杠上幾句。後來,還甚至因為單純懷疑我家仙君墮神,便發動了苦寒江圍剿,最後致使佛門幾千精英圓寂。說的好聽點,是無塵大師你剛正不阿,眼裏揉不得沙子,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可說難聽了,不就是你完全不顧及佛門存亡,明知道打不過玉涼蘅,還刻意引他們與玉涼蘅一戰,借玉涼蘅之手,斬斷佛門後輩之力嗎。也正因為那一戰,致使現今的佛門一蹶不振,除了幾名長老,連上千個可用的精英都集結不起來,若是大戰一觸即發,佛門便跟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毫無差別。”朝黎別有深意的輕笑了聲,“從這個角度想,就讓人不得不懷疑,無塵大師是不是與那個十惡不赦的水雲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了。” 石牢內光線很暗,隻有一旁幾簇燭火幽幽照明。 無塵盤膝低頭,整張臉都沒在陰影之中,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朝黎能感受到那愈演愈烈的殺氣。 許久,無塵才幽幽抬頭,衝他露出一個晦暗不明的笑…… 此刻,黃昏,青遙鎮雨逢村。 “大哥,你在看什麽?”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拉著一名青年的手,仰頭好奇道。 青年眉頭輕輕蹙著:“沒看什麽,隻是我上次來時,這裏還是個很祥和的村子,不知何時變成了這樣。” “沈哥兒你胡說什麽?”一位老頭牽著頭驢,笑道,“兩個月前,你打雨逢村過路,去看你姑母的時候,這裏便已經是荒村了。” “兩個月前?”青年一愣,兩個月前,不就是他同朝黎來此之前麽。 入世之後,玉涼蘅便轉投入了一名失足落水,壽命已盡的病秧子體內。病秧子家中經商,這次是要去青遙鎮販賣貨物,途徑雨逢村,不曾想竟然隻看到了一處處破爛的屋子,和灰塵厚重的小路。 “是啊。”老頭“聽說這個村子先前鬧過瘟疫,一百多年前便荒廢了,自那之後,大家覺得這裏晦氣,便沒再有人在此定居。” 玉涼蘅孱弱的臉色突然一黑,一百多年前便無人居住,那他跟朝黎上次來時碰到的是誰? 還有先前,朝黎半路逃離半月灣時,在這邊遇上的那夥劫匪,莫不是別人故意安排的? 若真如此,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當時,他派人來尋找朝黎,最後卻被雨逢村村民潑了黑狗血。那幾個人長的一個比一個醜,一個比一個嚇人,他當時就很奇怪,雨逢村的村民膽子再大,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怎麽一點都不怕?甚至還敢對其出手…… 如果都是假的,都是旁人有意安排,那朝黎豈不是早就被盯上了? 而且,能做出如此以假亂真的幻術之人,這世間除了範湖,他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有這種能力。 若真是範湖,他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沈哥兒,你想啥呢?”老頭見他出神,好奇道。 玉涼蘅搖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天色已晚,我們得盡快進城投宿了。” 說完,便在下人的攙扶下登上車,繼續趕路…… …… “你笑什麽?我說的不對嗎?”說著,朝黎眼神一暗,“還有先前邃月被送入冰牢之事,若我猜的不錯,你就是恐邃月與魔君關係太好,會阻礙你的某項計劃,所以才故意假扮魔君去挑撥離間,將邃月送入冰牢。然後不止是佛門,還有幽界。前幽王死後,暮重深分明沒有什麽勢力,卻依舊動作頻頻。他不是個傻子,若是背後沒人撐腰,絕不可能這麽大膽。無塵大師這個六界攪屎棍兒,當真做的不錯。” 話音剛落,匕首直接橫在了朝黎頸間,無塵咬牙陰聲道:“朝黎,你別以為我真不敢動你。” “您都捅了我兩刀了,我想這麽以為,也不能夠了啊。”朝黎滿不在乎道。 無塵強行憋迴怒氣:“先前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病秧子,沒想到比六界那些廢物聰明不少,膽子也大不少,落在我手裏,竟然也敢這麽猖狂。” 朝黎挑眉:“無塵大師生起氣來,自稱都忘了嗎?” 無塵冷笑:“你不都已經猜的差不多了,我就算不改口,也沒什麽用。” “既然已經改口,那其他的也沒必要隱瞞了吧,所以,你到底是誰?”朝黎冷聲道。 無塵搖著手中匕首,眼神陰戾道:“我就是你家仙君當年背後捅刀,殺掉的人。” 朝黎皺眉,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名字浮上心頭:“你是水雲霽?” 無塵挑眉:“不錯,我就是水雲霽。” “不對,水雲霽還沒死的時候,無塵就已經在了,你怎麽可能是他?”朝黎不解道。 無塵眼中露出一絲輕蔑:“當然是未雨綢繆,在完全祛除心魔之前,用一半神格自己造一個身份,以備不時之需了。畢竟誰知道藍無衣那個傻子會不會真跟本座做那種事。” 說到這兒,無塵突然譏嘲一笑:“不過他對本座的情意,當真出乎本座意料。” “水雲霽,你可真讓人惡心。”朝黎啐道。 “本座再惡心,有你們這些死斷袖惡心?”水雲霽陰毒的看著朝黎,“在男人身下承歡的東西,根本沒資格說本座。” 朝黎冷笑:“巧了,本皇子也不屑於說那些根本不是東西的玩意兒。” “馬上就要死的人,本座就讓你過過嘴癮。”水雲霽收迴即將捅出的刀子,繼續方才沒說完的話題,“本座的心魔完全除去之後,原以為無塵這個□□已經沒用了,不曾想,玉涼蘅這個東西趁本作不備,突然引動了紅潮,並催發其中邪力引得本座靈識自爆,是真的該死!” 水雲霽長舒了口氣,眉目間露出幾分得意:“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本座還有無塵這一個□□,根本沒有死絕,不僅沒死成,還找到了複生本座被鎮壓在紅潮中軀體的秘法。” “所以,這幾日幽界之人受控殉命,都是你在背後搞鬼?”朝黎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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