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娟想的明白,這時候人多,又有剛才何鬆柳的話在前麵,她現在說什麽都不過分。要說她為什麽這麽做,當然不是說她有多好心,她這個人最自私不過。說這些自然是為了自己。


    李麗娟是受不了農村人這種苦的,來到這裏的幾年沒少找機會調工作,可是人家自己本地人都安排不過來,誰會在意你一個外麵來的。因此她受了不少氣,也沒少被其他知青嘲笑。


    這次何鬆柳說錯話,她認為是一個機會,隻要她當麵說出村幹部不公平,有這麽多人在,她不相信鎮政府不給她一個交代。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跟李麗娟一樣的想法。誰都不是傻子,他們可不認為這麽當眾打臉的事情,事後人家不會報復。到時候也不說別的,隻多給你安排點髒活累活,你又能上哪裏去說理呢?來到這裏有段時間了,並不是所有人都還跟李麗娟一樣天真。


    李麗娟沒有得到響應自然不甘心,她衝著宋時元說道:「宋知青,你就沒什麽說的嗎?人家剛才可是威脅的你。」


    想拿他當刀使也要看他樂不樂意,宋時元冷笑一聲說道:「李知青說笑了,何鬆柳算個什麽東西,他能代表的了何家坳?不說何家坳民風淳樸,就是村支書等幹部也都是公平公正的,我並不覺得他們歧視我。至於你說的工作問題,我也不認為他們做的不對。」


    這時又有人站出來說道:「沒錯,我當初剛來的時候正趕上秋收,大隊長等人見我沒幹過農活,安排給我們的都是容易上手的,像割秸稈等容易傷人的那是一律沒讓我們碰。」


    有這兩人站出來說話,李麗娟的話就站不住腳了,她氣的說不出話來,覺得大好的局麵就被這兩個捧臭腳的給破壞了。「那是你們,我們女工呢,明明公社供銷社招女銷售員,為什麽不肯給我們女知青一個機會。」


    說到這個她就有氣,明明她們比任何人都合適,可村裏就是不給批條子,寧願選擇村裏大字不識的村姑也不選她們。


    曹牡丹冷笑一聲說道:「李麗娟你還真把自己當一顆蔥啊,怎麽哪兒都有你。你們不是下鄉來支援農村建設的麽?上麵就是讓你這樣支援的?拈輕怕重,挑肥揀瘦的。既然是來支援農村建設的,不下到農村基層怎麽算是支援?還供銷社女銷售呢,你怎麽不說你想去鎮上給領導當助理。」


    曹牡丹敢這樣說話,不隻是因為她曹家有人在鎮政府工作,還因為她有兩個厲害的舅舅。曹家大舅舅在部隊任職,小舅舅是鎮上的副鎮長。而且不管是曹家還是她外族家就她一個女孩,因此比較受寵,這樣就造就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李麗娟說的那個供銷社銷售員的工作,不巧,正是讓她給拿走了。


    李麗娟這個人在村裏也是出了名的,懶散、愛說閑話、說話怪腔怪調,看不起他們農村人。要不是她娘說她年歲大了,怕對她的名聲有礙,她早就教訓對方一頓了。


    楊珠珠忍不住噗嗤一笑,這個曹牡丹還真是敢說,這脾氣她喜歡。做人就是要這樣,你惹我我就懟死你,寧願氣的別人說不出話來,也不讓別人氣著自己。楊珠珠以前就是因為說不過別人,隻能動手,結果落了個野蠻的名聲。


    其實李麗娟說的也沒錯,這裏的人確實很排外,看楊家就知道了。楊家是從老爺子那一輩搬來的,當初的楊老爺子才十幾歲,算算時間搬來也有五十多年了。如果不是當初發生國難,楊家人奮勇殺敵保衛了梁山鎮,立下了赫赫戰功,而今老爺子又為梁山鎮培養不少人才,楊家也不會是如今的地位。


    老爺子愛講古,她記得聽老爺子說過不少剛搬來時的事情。李麗娟說的那個老爺子也經歷過。


    公平?這世上哪來的絕對公平?


    李麗娟隻看到人家選的是本地人,她怎麽也不想想,這些本地農民做了什麽,人家每天地裏忙來忙去的,給國家提供了多少糧食。這些名額說白了就是獎勵給人家的。你李麗娟又做了什麽?人家憑什麽把這名額給你?


    李麗娟出風頭不成反而被弄了個灰頭土臉,她下來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宋時元一眼。宋時元眼皮都沒抬,他以前不搭理他們,真把他當成軟柿子不成,如果敢來給他找不痛快,他不介意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就像何鬆柳兩口子一樣。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除了何家坳的人,其他人也沒當一迴事。比賽繼續,果然,就像他們猜的那樣,何鬆柳跟梁永昌並不甘心,隻是兩個村的人都知道他們跟楊家鬧掰了,自然不會給他們麵子,各個都拿出來真本事,就等著給他們教訓呢。


    楊珠珠下手留情,梁永昌休息了這一會兒雖然還沒恢復巔峰狀態,倒也還能打。何鬆柳就不行了,宋時元下了暗勁的,他這會兒站起來都困難,隻能放棄比賽。


    此時連著楊珠珠在內一共有三名新隊員挑戰成功,楊珠珠、宋時元和一位王姓人員。輪到梁永昌的時候,他想了想出於謹慎,選擇了那個王姓隊員。事實證明他選對了人,結果自然是他略勝一籌,贏了對方。當然,他盡管勝利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傷上加傷。


    其他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的轉機來了,他們都瞄上了梁永昌。可惜受規則限製,他們隻能等梁永昌休息夠了才能挑戰。等時間一到,戰敗的隊員果然選擇了梁永昌,梁永昌再次不敵,戰敗。如此,他隻剩下一次出手的機會了。而場上除了楊珠珠也就隻有宋時元這個新隊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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