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近,林炎始見真容:那是一灘清池,池麵冒出的絲絲熱氣遇冷成霧,飄渺在上空,宛若仙境;溢出的池水在冰麵開出一道道溝渠,但又被冰給凝結。溝渠流經的周邊,植被頑強的生長著。


    恬靜、純美的環境沒有讓林炎迷失,他緩步接近,同時釋放神識戒備著。沒有直奔清池,林炎走到一道溝渠旁,彎腰抄起泉水先潤潤嘴唇,確定無事,捧起喝了些,解下水囊裝滿,清洗一下解解乏,完事之後後撤五丈,尋一幹淨之地打坐休息。


    離清池二十裏開外有座冰山,冰山上被開鑿出一個個冰室,其最上層的那間冰室裏坐著二人:一位白衣輕紗、體態輕盈、麵蒙白巾、青絲如瀑;一位灰衫銀絲老者。


    白衣女子吐氣如蘭道:“玄老,我冰宮已久絕人世,除了您老還念著舊情會來此,數十年來再沒見過一個人影。不知這男子因何原因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看其來路,還是從極寒之地過來的。您老能看出其來曆嗎?”


    灰衫老者輕笑道:“你莫擔心,瞧其修為不過武神初期,當不會對你造成危險。”


    “可是他能從極寒之地過來,勢必有什麽過人之處,我擔心他會發現我冰宮所在。婆婆臨終遺言,讓我等不得現世,以保冰宮長存。假如被他發現再傳講出去,我冰宮恐難久安。”


    “他能從極寒之地活著出來,應該是身懷禦寒之物,你不必太過擔心。即便他發現這裏,他也傳講不出去。”玄老淡淡的說道。


    “不,玄老。”聽出老者話中含義,女子緊張道,“冰宮隱世不出修行天道就是不想沾染了塵世的因果,您老如果出手造成殺孽,不是壞了我等的道基嗎。不行,不能這樣做。”


    “我又沒說非要殺他,看把你這孩子急的。”老者搖搖頭,笑著說道,“你可以讓冰蜃出手,等他迷幻後我再將他帶離,這不就解決了嘛。”


    麵巾吹動,女子長出了口氣,歉意的笑道:“清兒誤解您老了,您老別責怪。謝您老提醒,我這就請冰蜃出手。”說完,女子取出一枚玉哨吹奏起來,一陣陣無聲之音傳出,七息過去,女子收起玉哨,“到時又要辛苦您老了。”


    “順手的事,有什麽辛苦的。”老者道,“清兒,你看這新的護道之人的甄選安排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為好?你婆婆走了,我的護道之責行將結束,等選出新的護道之人,我這老家夥也該安享幾年清福了。”


    “這事您老安排好通知我一聲就行,您老看重的人自不會有錯。至於享清福,我可不依,清兒才接掌宮門不久,許多事情還要依仗您老,您怎可甩手不管。如果這樣,我就去向婆婆告狀去:說您老不管我們死活了。將來看您怎樣跟婆婆解釋。”


    難得見到清兒嬌寵的樣子,老者的心腸軟成了水,寵溺的看著清兒道:“清兒,不是我不管。宮門規矩:一代一護道。你這代,必須有你這代的護道之人守護。我會幫你好好調教這代的護道之人的。”


    事實如此,沒有辦法。女子無奈道:“麻煩您老了。”


    玄老笑笑,扭頭看向遠方的林炎,神情有了些好奇的味道,“清兒,冰蜃出手有多長時間了?”


    “一炷香時間。”


    “有意思。”


    “怎麽啦?”女子問道,順著玄老的視線看去。


    “那人還未被冰蜃所迷幻。”


    “真的?!”


    “嗯,氣機平穩、神態坦然。再堅持一柱香時間,就能達到護道之人的標準。很長時間不在江湖走動,沒想到會出現如此好的後生。”


    “玄老,照你看他能撐過下一柱香嗎?”女子問道,心裏有點小緊張。冰宮尋找護道之人有多難,她心知肚明。人品先拋開不說,神識能在冰蜃出手後二柱香不被迷幻,幾乎不可能。玄老這次推薦的幾人是玄老從家族中選拔上來,經過長時間專項培養的。即便如此,玄老也不敢百分之百說他們能達到要求。


    “看情形半柱香肯定沒問題。我們先看著,你讓冰蜃不用保留,盡管施為就是。”


    “聽您的。”女子再次吹響玉哨向冰蜃傳達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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