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彌漫,籠罩開來,將周遭一切覆蓋其中。


    山路對麵,某樹林內……


    四名男子發現了什麽,發現了死人,發現了屍體,其後是一係列不適反應。


    個個反胃抽搐,多數彎腰嘔吐。


    麵前的確是具屍體,看樣貌還是具男屍,但……但卻不是一具完整屍體,而是具看不出人型的屍堆碎塊,屍體現已散了架,手臂腿腳以及頭顱全部與軀幹分離,不僅如此,就算肢體分離,這些肢體零件仍不算完整,脫離身體的手腳肢體被分成數段不說就連中間身軀亦碎裂數塊,內髒混合殘肢就這樣共同成一堆恐怖惡心的血肉小丘,紅色液體浸濕地麵,濃烈血腥氣四周飄蕩,至於屍堆最上方則赫然是一顆人頭,一顆兩眼圓睜死不瞑目的猙獰頭顱!


    “嘔,嘔……”


    林中嘔聲大作,胃部肌肉痙攣。


    目前除張智勇以外,其餘三人皆在看到碎屍第一眼起就毫不猶豫大吐特吐。


    吐了許久,直到把今早早飯一股腦吐出,直到實在沒東西可吐,劉東才哆嗦著從地麵重新站起,不消片刻馬誌龍和張齊風亦雙雙起身,至於張智勇,他雖未吐,可從男人那蒼白如紙臉上就可輕易看出,他同樣被嚇得不清。


    很顯然,或者說從幾人發現屍體的第一反應中即可得出結論,即,屍體完全超出眾人預料!


    “唿,唿,真……真他媽惡心啊,那殺人犯絕對是個變態,殺人也就罷了居然還碎屍,還故意把殘屍聚成一堆,好奇害死貓啊,早知道就不來看了,看完這一幕估計我近期是沒啥食欲了,嘔……”


    剛一起身,張齊風便手指碎屍破口大罵,從其叫罵聲就可聽出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不該來看的,本以為會是一幕刺激場麵,不料卻刺激過頭了,刺激到遠超想像,刺激到就算已吐光胃中存糧可依舊頻頻幹嘔。


    麻臉男如此,和他反應差不多的還有周遭三人,嘔吐結束,馬誌龍雖沒像張齊風那樣繼續幹嘔,可眼前那堆碎屍還是把他嚇得不輕,目前的他麵色煞白腿肚轉筋,同位於左右兩側劉東以及張智勇一起個個驚慌失措,個個驚愕不語。


    許是被眼前一幕嚇到,除張齊風後悔咒罵外,多數人就這樣哆哆嗦嗦盯著碎屍,半天沒有說話。


    現場變得安靜,唯有血腥氣不時湧入鼻腔。


    沉默約一分鍾後,打了個激靈,張智勇率先迴過神來,旋即如突然想到什麽般轉過頭朝劉東道:“對了劉總,這具屍體……咱們,咱們還報警嗎?”


    “額,啊!對,報警,立即報警!”


    張誌勇用一句話將呆滯中的劉東驚醒,一拍腦袋,趕忙用顫抖依舊的手掏出手機,隨後按下了報警電話。


    然,十幾秒後,盯著手機屏幕,劉東眉頭開始微凝,逐漸皺成了個川字。


    “咦?我的手機怎麽沒信號?”


    不錯,劉總經理在剛剛撥打報警電話時發現手機失去了信號,完全沒有一絲信號,由於沒有信號,別說報警了,就連和外界聯係都做不到了。


    聽劉東說手機沒信號,張智勇、張齊風以及馬誌龍不由一愣,無需提醒,下一刻,三人也趕忙掏出各自的手機查看起來,檢查片刻,試驗多次,才發現……他們的手機竟也和劉東一樣清一色通訊失效信號全無!


    狐疑隨之而來,掃了眼周遭幾人,張齊風納悶道:“沒信號?就算這裏荒無人煙可附近卻有不少景區啊,為了旅客通訊不受山巒幹擾,聽說當地政俯還曾特意建了座信號塔,可現在……怎麽迴事?真他嗎見螝了。”


    本能詢問,雅雀無聲,麻臉男的詢問沒有獲得迴答,並非無人迴答,而是現場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對這莫名消失的信號茫然莫名。


    另外……


    剛剛張齊風末尾那句話雖屬無意之言,可當聽到‘見螝’倆字後,不知怎麽的,身側三人下意識打了寒顫,隨即一股莫名恐懼感襲上心頭。


    (不行,趕緊走,趕緊離開!)


    氣氛愈發怪異,緊張逐漸升級,加之信號全無通信受阻,沉默片刻,越想越怕的劉東當先做出決定,忙不迭朝其餘三人提了個合理解決辦法:“或許是樹林屏蔽了信號吧,算了,不管了,咱們還是先返迴巴士吧,等進了巴士再說,如果上了巴士手機信號恢複那咱就報警,如依舊沒有信號……”


    “那咱們也沒必要做這種毫無益處的事了,大夥兒全當這事從沒有發生過。”


    他的話立即得到其餘人讚同,甚至張齊風還建議不管有沒有信號報警電話都不必打了。


    商議完畢,四人轉身就走,紛紛原路折返,不錯,被這麽一嚇,幾人可謂是一分鍾都不願在此裏多待,一心隻想盡快離開樹林迴返巴士,然而……


    點了點頭,正當劉東招唿完身後幾人繼而打算帶頭往迴走的時候,沒走幾步,他便注意到右側馬誌龍沒有跟來,沒有跟隨走在前麵的三人,反而依舊站立原地,不僅如此,除置身原地未曾移動外,馬誌龍還側頭看向一旁,看往某一方向,似乎正觀察著什麽又貌似發現了什麽。


    嗯?


    見狀,劉東頓覺疑惑,連同一起的還張齊風和張智勇。


    三人紛紛對馬誌龍的突兀不前略感不解。


    是啊,為何老馬不隨大夥兒離開?不單沒離開還麵露驚疑盯著其他方向?


    對方在看啥?


    答案簡單明了,因為,幾秒前,就在馬誌龍轉身打算隨眾人離開之際,無意中,眼角餘光看到了一人,除在場四人之外的第五人。


    碎屍堆右側,一棵樹下,豎立著一人。


    一個女人,一名長發飄飄又身著粉色連衣裙的女人。


    對方距離自己不算遠,僅有10米左右,正因如此馬誌龍才能一眼看出對方性別,視野中,粉裙女人就這樣赤裸雙腳站於樹下,整個人一動不動,就這樣同和他互相對視著,女人容貌秀麗,年約30左右,看似普通,但也有不算普通的地方,比如其臉孔部分裸露肌膚就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灰白色,而此刻,女人就這樣同馬誌龍互相對視著。


    “喂!老馬你瞎看啥呢?還不趕緊走?”


    一道自後而來的聲音將馬誌龍驚醒,與此同時劉東、張智勇以及張齊風三人亦集體走至身前,果然,見三人個個用狐疑目光盯著自己,恍然迴神,馬誌龍忙迴頭解釋道:“我看到一個女人,一個穿粉紅裙子的女人!”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愣,旋即好奇詢問道:“女人?在哪裏?”


    “就在那啊!”


    迴答間,馬誌龍再次迴身手指,指向碎屍後方,果然,在其個人視野中,粉裙女人依舊滯留原地久無動作。


    其餘三人亦自然而然順著馬誌龍手指方向看去,隻不過……


    皺著眉頭觀看半天,伸著脖子掃視良久,下一刻,三人不約而同轉身迴答道:


    “哪有?哪有粉裙女人?”


    什麽!


    心髒驟然提起,汗毛瞬間倒豎。


    聽到如此迴答,馬誌龍當場大驚,被三人那完全相同的迴答給嚇成了半死,為辨別真假,驚恐之際,男人忙轉頭重新看向前方,然而在他個人視線中……前方,粉裙女人依舊置身樹下,仍然豎立原地!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粉裙女人明明就在那,我看的很清楚,你們為何看不到?”


    馬誌龍急了,用焦躁口吻提出不解,發出質疑,確實如上麵所言,明明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粉裙女人近在眼前,可為何劉東幾人卻說看不到?不否認他最初曾懷疑過三人有可能戲耍自己,不過,當看到身側三人那全然不似作假的迷茫模樣後,馬誌龍懵了,徹底懵了,他搞不懂為何如此,無奈隻能撓著腦袋重新看向對麵,望向樹下女人。


    但就在這時,不知是不是巧合,再次迴頭張望,卻見視野中前方女人動了。


    非是移動,而是做了小動作:


    在馬誌龍迷茫費解的目光注視下,女人緩緩抬起右側手臂,手呈刀狀,做了個下劈動作。


    待做完動作後,女人早先那麵無表情的臉亦在這一刻嘴角微揚,朝對馬誌龍露出一絲笑容。


    “我說老馬你到底在看啥?魔怔了嗎?”


    暫且不談女人如何亦暫時不說動作何意,身側,見馬誌龍發呆良久半天不動,劉東終於忍無可忍,罵了一句,一把抓住馬誌龍雙肩奮力搖晃了起來,一番晃動下,猛然打了個激靈,倉促迴神,不料當他再一次看向前方時,女人已莫名不見,至此蹤跡全無。


    “不見了?怎麽不見了呢?”


    “少廢話,趕緊跟我們走!”


    正所謂荒山野嶺莫提螝,環境詭異勿久留,雖不知馬誌龍剛剛抽的哪門子瘋,但事實上自打經曆過荒野碎屍、信號受阻連同此刻馬誌龍怪異反應後,眾人就集體被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所籠罩,坎坷間,加之心中愈發不安,這一次,劉東再不猶豫,拽著馬誌龍衣袖轉身就走,聯同張智勇和張齊風一起匆忙迴返,集體朝來時方向快步走去。


    行走過程中,馬誌龍雖和大部隊走在一處,但其腦海裏卻始終琢磨著,疑惑著,對剛剛所見一幕萬分不解。


    (看花眼了嗎?還是說我因近期疲勞過度產生了幻覺?不然為何其他人看不到卻唯獨我一個能看到?還有……)


    (最後女人的那個作動作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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