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這一幕卻讓我毛骨悚然!“我”手裏拿著一個木頭錐子正一下一下的砸著一個不成人形的腦袋。砸累了“我”就從腦袋上扣點東西往嘴裏塞。有時候是一塊肉、有時候是一塊皮還有時候幹脆是一顆半癟的眼珠子。


    “我”就這麽砸著、吃著像個不知道疲累的赤裸的機器。我的雙眼一片黑暗,畫麵終於又一次發生了變化。我擔心再這麽下去我的心理會受不了。


    然而睜開雙眼迎接我的卻是一把鋒利的剪刀!握著剪刀的是一隻纖細的玉手,用指如削蔥根來形容都毫不過分。那是一隻左手,中指上還戴著一枚漂亮的戒指。雖然手很白、很嫩、很纖細,但是卻並不顫抖。它將剪刀穩穩的戳入“我”的臉皮之中,一點一點的剜出了“我”的左眼!


    左眼珠從臉上滑落彈落在地麵上,我能清楚的看到“我”已經斷掉的左腳...


    我的右眼還能看到那把滴著血的剪刀,這一次它沒有剜下我的另一隻眼睛而是將“我”的鼻子剪了下來。然後是耳朵,之後我就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我好像看到了那隻眼睛,那隻似曾相識的眼睛!但我也看到了另外一雙眼睛,一雙慈悲為懷的眼睛...


    之後,我看到了一團火光,圍繞著“我”和一個木魚。“我”的對麵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姑娘,她的五官都是靠著黑色的絲線縫合起來的。不對,不是什麽絲線,是黑色的頭發。


    “我”看著她平靜的敲著木魚,“我”要超度她。“我”要送她脫離苦海、往生極樂!不知不覺火焰已經燒上了“我”的袈裟,“我”能看到她眼裏的詫異。她是有感情、有人性的!也許有一天“我”真的可以超度了她!


    火光掩埋了我的視線,我又一次失去了“我”的蹤跡。我試圖從這樣的無休止的畫麵中跳出來,然而接下來我卻看到了一個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的身影——小文。


    上一次見小文是在老校長的眼裏,但是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見到了她。所有跟她有關的記憶都像是開了閘的水一樣嘩啦啦的衝了出來。曾經困擾了我很久很久的噩夢又一次從心底浮了上來。


    然而不光是小文,大壯、勝利、虎妞,一個有一個我叫得出名字的和我叫不出名字的“夥伴”出現在我麵前。我手足無措,雖然他們並不是我的夥伴但是在那段地獄之旅中我是真的將他們當成了我的夥伴。現在讓我對他們出手還真是有點不忍心。


    “你是來除掉我們的嗎?”小文開口,聲音還是曾經的聲音但語氣卻大相徑庭。


    “我...我是來救人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是。


    “找什麽人?”大壯開口問我。


    “柳葉,興州鬼王的手下。”我老老實實的迴答。


    “鬼王讓你來的?”虎妞接口。


    “沒錯,鬼王派佛爺來找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在和一群鬼魂拉家常...


    “那個禿驢還敢來?”這次開口的卻是以為小和尚,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這麽不過腦子的話的。


    “我今天不想惹事,你們把柳葉給我我就走,可以嗎?”一定是瘋了,我竟然在和鬼魂談條件!一定是我今天界眼用的太多導致我有一點混淆過去和現在了。但是我在明知道有問題的情況下卻並沒有改過而是任由它發展了下去。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柳葉不在我手上。”一個長舌頭的看起來很是眼熟的學生模樣的男生說道。


    “他們為什麽要騙我?”我雖然原先就覺得不對勁但是畢竟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但是現在這麽多的鬼魂都說沒有見過柳葉我信了。我覺得他們並沒有騙我因為他們沒有必要騙我。我的實力雖然一直在進步但是並沒有到可以一個打十個的程度。


    “因為鬼王想我死!”一張濃豔的紅唇出現了,是血衣!


    “怎麽沒聽他提起過你們兩個有仇的事情?”上次聽鬼王提起血衣的時候還滿是讚賞和肯定的,這怎麽轉眼就你死我活了?鬼的世界也是這麽的爾虞我詐、變化多端嗎?


    “我們說有仇也有仇,說沒仇也沒仇。”紅唇開合吐出一段話。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對血衣也是無語了,明明挺簡單的幾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沒人能聽懂。


    “你見過鬼王應該知道九陰九陽血衣舞吧?”血衣說道。


    “九陰九陽我聽過,但是血衣舞是什麽?”我對著一張嘴問道,那畫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我自己取得名字,我們都想重入輪迴!而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當初黃泉道人告訴我的九陰九陽的法子。我擅自修改了方法想要帶著這些弟弟妹妹一起入輪迴!但是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麽迴事就被鬼王知道了。”血衣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你帶著他們入輪迴?可我聽說的卻是你犧牲他們強入輪迴啊。”我故意裝出一副懷疑的表情。


    “這就是問題。我是這麽打算的,也是這麽計劃的,可是不小心被鬼王知道了,他擔心我的方法成功之後天道會對這種方法特別注意,到時候他想要再用這種方法重入輪迴就會困難的多。”血衣耐心的給我解釋著。


    “不對啊,他的方法不是靠我幫他嗎?我擁有界眼,我可以給他庇護幫他創造一個冥界出來!我們早就商定好了啊。”我腦袋有點短路。


    “你太天真了。興州鬼王是何等的老謀深算?他怎麽可能把雞蛋都放在你這一個籃子裏?你隻是他的備用方案,而我的方案才是他的首選!畢竟如果不是必須的誰願意離開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血衣說道,字字誅心。


    我沉默了,因為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像興州鬼王那種梟雄不可能和像和我約定的那樣以什麽蒼生啊什麽大業啊為原因放棄他自己的機會的。


    他雖然坦言在我失敗之後會殺了我然後嚐試血衣的方法,但是誰能保證一樣的話血衣沒聽到呢?我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之中。


    “小九!”就在我最煩心最抓耳撓腮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師姐的聲音。


    “哎!”我二話不說就衝出了房間。師姐正在樓梯口的位置,跟在她身邊的正是佛爺。


    “你不要再叫他了,他有他的宿命。”佛爺在師姐前阻攔著。師姐推開他,一邊和我打著招唿一邊向我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多睡了會兒。”師姐一臉微笑的說道。


    “師姐,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讓你來嗎?”我雖然對師姐的行為很感動但是我卻不得不裝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批評批評她。


    “行了,你就被怪我了。怎麽樣?柳葉找到了嗎?”師姐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說來話長了,我現在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我確實陷入了迷茫。鬼王和血衣必然有一個人在騙我,甚至他們兩個都在騙我!我不知道到底應該相信誰或者說應該站哪邊。


    “沒關係,師姐在呢。你永遠可以相信師姐。”師姐一挺胸拍了拍那“厚實”的胸脯對我說道。


    “嗯,師姐,我們走吧。”我不想再呆在七樓了。一來我沒有找到柳葉,二來我並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血衣。我總覺得這背後是兩個錯綜複雜的陰謀。


    “夏九幽,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許走!”佛爺擋在我下樓的路上開口道。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傳來另一道聲音,“現在你相信了嗎?他們並不在乎你的性命,他們隻在乎我的生死和你的眼睛!”血衣的聲音又一次想起,仿佛是有魔力。


    “你們的破事我不想摻合,但你們也最好別打我的注意。”我今天是在沒心情開戰,說完就想下樓。


    “沒用的,他們希望你能開啟界眼的第二層然後殺了我再去找他。”血衣說道。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說中了,佛爺又一次堵在了我的麵前。


    “你真的要和我為敵?”我看著佛爺靜靜的問他。


    “有些事情本就該你去做,你沒得選。”佛爺答道。


    “那就打吧。”我一直不出手並不是我害怕而是我不想。可是現在佛爺一而再再而三的擺明車馬要欺負我,這要是忍了我以後還怎麽和鬼王分個生死?


    話音落下我左手就燃起了血紅色的業火,業火魂塚已經就緒!我向著佛爺就拍了過去,然而佛爺輕輕的一個後撤就躲開了我的攻擊。


    不過佛爺忽略了一點,我並不是在單打獨鬥,我還有師姐!師姐和我雖然沒怎麽合作過但是默契度出奇的好。佛爺在躲開我攻擊的時候師姐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師姐一個“天王蓋地虎”就將手心的控魂咒從佛爺的頭頂上給拍了下去。


    “快放開我!”佛爺在師姐的手心大吼著。


    “佛爺,我覺得你可以去西天了。”說完我就伸手捏住了師姐控魂手裏的佛爺,業火染過,寸魂不剩!雖然我知道我這麽任性的一捏會激怒鬼王,但是我並不關心。因為我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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