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張昊跟著隊伍向前走去。


    張昊一個人就背了五把三八大蓋,還拎著裝滿子彈的帆布包。


    隊伍走得很慢,因為在前麵走著的都是傷兵,張昊排雖然也是傷兵,現在卻承擔著全師的後衛重任。


    全師經過這一仗,還具有戰鬥力的戰士隻有一百多人了。


    張昊和張團長顧連長走在一起。


    大家都不說話,一方麵是太疲勞,幾乎人人都在耳鳴。雙腿象灌了鉛,拖都拖不動,肚子太餓,後心貼前心。另一方麵是戰鬥太殘酷,所有人的腦海中還浮現著戰鬥情景。


    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日軍沒有追上來,假如追上來,這隊伍再也沒有反擊能力了。


    天亮前,隊伍到達一個小鎮。


    天空飄起了雪花,和小鬼子浴血奮戰的隊伍來到鎮上後,竟然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到處是潰兵,到處是難民。


    潰兵到處搶劫,打砸商戶。難民哭爹喊娘,甚至有人在小姑娘的頭發上紮上稻草,據說是賣孩子。開價之低令人不寒而栗,隻要半袋糧食。


    據說鎮上官員都逃往武漢方向,小鎮處在嚴重無政府狀態。


    隊伍在鎮上沿街停了下來,張昊看著幾百個傷兵沿街躺著心如刀絞。


    這些人都是英雄,假如沒有他們和日本鬼子英勇戰鬥,這個小鎮早就會處在了日軍鐵蹄的踐踏之下。


    為了傷兵有安身之所,張昊帶上大牛等三位戰士背著槍,脫離隊伍。


    轉了兩圈下來,張昊終於發現一所被潰兵占領的小學,便走了過去。


    十幾個潰兵用槍指著張昊,勒令張昊放下武器滾蛋。


    現在的張昊脾氣極為火爆,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脾氣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張昊心想,老子為了你們這幫狗日的有機會逃命,拚了老命和小鬼子廝殺,差一點就掛了。連住的地方都不讓給老子,不把住的地方讓出也就算了,竟敢用槍指著老子。


    張昊看著那幫潰兵,對大牛說:“給老子把機槍架起來,把這幫狗日的全都突突了。”


    大牛在潰兵用槍指著的情況下,立即趴下,把子彈推上膛,做好射擊準備。


    張昊步步逼近穿著上校軍服的一位軍官,眼珠突出,惡狠狠大聲說:“狗日的,立即給老子下令,讓出這裏,假如不讓,老子把你們全都幹掉。”


    那位軍官是上校,他拔出手槍指著張昊顫聲:“你敢再向前走一步,老子就斃了你。”


    張昊繼續步步進逼,冷笑說:“你假如敢開槍,老子的人就用機槍把你打成篩子眼。”


    上校看大牛,大牛再次拉槍栓,以示警告。


    上校怔了怔,張昊上步奪下上校手中槍,指著上校腦袋,厲聲:“趕緊下令,先讓他們放下槍。”


    上校垂下雙手,萎靡,對身後官兵歎氣說:“把槍全都放下。”


    幾百個戰士把手中槍垂下。


    上校看著張昊眼睛小聲說:“讓他們離開這裏,會凍死的,誰都不肯離開。這裏反正地方很大,我們讓出一半,怎麽樣?”


    張昊四下看了看,心中盤算,野戰醫院占一幢房,其他戰士和輕傷員三間房也可以容得下,師部兩間房也應該夠了。


    想到這裏,張昊把手槍還給上校,笑說:“就這麽定了,你們的人和我們的人以中間為界,不許過線。”


    張昊讓一個士兵跑迴去通知隊伍過來。


    張昊和大牛三人用瓦片,在青磚地上劃線。


    不一會,王師長張團長帶領著傷員們先進來,緊接著,其他戰士也進來。


    上百個戰士擠在一間房內,象企鵝一般席地而坐。


    炊事人員在院子裏架起大鍋把僅剩的一點糧食都倒進鍋中煮了起來。


    英勇的戰士們麵對日本兵沒有人臉上露出恐懼之色,但麵對即將斷炊窘境,卻人人都擔憂起來。


    屋子裏空氣太汙濁,張昊就和顧連長張團長一起站在院子裏看炊事人員燒喝的。


    幾隻大鍋中都隻有底部有些糧食,主要的全是水,水麵上漂著幾片爛菜葉。


    天空下起的雪越來越大,地上已白茫茫一片。


    張團長看著張昊歎氣說:“我們不被小鬼子打死,卻有可能會全都餓死,全鎮都搞不到一粒糧食。今天還有幾粒糧食,明天就連一粒都沒有了。我們也就算了,傷兵需要營養的呀!”


    張昊的心情無比沉重,歎氣問:“上級不管我們隊伍嗎?”


    張團長苦笑說:“兵敗如山倒,到處是一片混亂,上級哪有心思管我們?”


    張昊歎氣說:“必須想辦法搞到吃的。”


    團長搖頭說:“到哪去搞?這麽小的一個鎮上突然湧進來這麽多軍人和難民,即使有糧食也被搶光了。一路上,我看了,連田裏的菜都拔光了。”


    張昊閉上眼睛,歎氣說:“想天法也得搞到吃的,這樣吧!等會讓我吃點東西,帶了大牛他們到山裏去轉轉,碰碰運氣吧!”


    張昊用一隻黑碗到大鍋處,盛了一碗仿佛可以用來洗臉的東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飯團,就著那東西吃著。


    不要小看了這個飯團,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張昊的智慧,昨天早上,張昊把飯桶裏僅剩的一點飯捏了兩個飯團,張昊早就預料到早晚會發生斷糧的事,由於要出去尋找吃的,必須擁有體力,他才把飯團拿出來吃了。


    看到王冰看張昊的眼神發綠,張昊心動,就把另一隻飯團扔給了她。王冰狼吞虎吞,生怕別人會搶。


    吃過飯後,肚子裏有了水和飯團的張昊,體力恢複了一些。


    張昊對大牛說:“扛上機槍,跟我到山裏去碰碰運氣。”


    大牛點頭說:“好的。”


    張昊帶上大牛和另外兩個戰士冒著大雪走出小鎮,進入大山之中。


    下雪天,天並不太冷,體感溫度應該在零度以上。


    張昊、大牛和另外兩個戰士都穿著從日本兵屍體上扒來的黃牛皮靴,深一腳淺一腳往山裏走去。


    紛紛揚揚的雪花一個勁從天空飄落,低窪處積雪超過了十公分,樹冠已被積雪壓低,樹下沒有多少積雪,灌木牽連在一起阻擋住任何試圖走進森林的人類。


    大牛小聲說:“排長,這麽大的雪,路不熟,假如迷路非常危險。”


    張昊點頭說:“知道,但為了找吃的,不冒風險怎麽行?剛才我們還有東西充饑,到晚上就什麽都沒有了。”


    大牛歎氣說:“好想割日本鬼子的肉煮了吃。”


    張昊苦笑說:“現在想割日本鬼子的肉,都割不到了,我們隻能進山打獵。”


    大牛說:“我們又不是獵戶?茫茫大山,怎麽才能找到野獸?”


    張昊笑說:“我說了,隻能碰運氣,弄不好,什麽都不會找到。但不出來碰運氣,就一定什麽都不會找到。”


    走著,走著,張昊發現地上有密集動物腳印,趕緊讓大家閉嘴,俯下身體仔細觀察。


    大牛小聲問:“什麽動物?”


    張昊小聲說:“偶蹄類動物,極有可能是野豬。根據蹄痕判斷,蹄痕很清晰,剛通過,應該離這裏不遠,野豬不僅兇殘,而且嗅覺聽覺特別靈敏,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許說話。跟著我,繞到下風向去,絕對不能讓野豬過早發現我們。”


    張昊把大牛扛著的機槍拿過來,扛自己肩上,帶著大家進入小樹林,繞了一個大圈,慢慢向目標區域靠近。張昊向前每走一小段路,都會讓大家停下來,張昊把耳朵貼地麵傾聽。


    很久後,張昊帶著大牛等來到了一個地方,張昊架起捷克輕機槍,搜索兩百米外小樹林邊緣。


    大牛等屏住唿吸,一動不動。


    張昊發現了目標,一群野豬正在樹林邊拱樹根吃。張昊抬手,大牛等屏住唿吸,順著張昊的目光尋找。距離一百米,野豬毛顏色和灌木十分接近,大牛等沒有張昊指點不可能發現野豬。


    張昊用捷克輕機槍對著一頭最大野豬的腦袋連續點射,“突突突突突”打出五發子彈,大野豬狂叫著倒下。


    其他野豬四散逃竄,其中有一隻大野豬慌不擇路竟然逃向張昊方向,張昊瞄準野豬腦袋再次扣動扳機,又打出五粒子彈,那隻野豬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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