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在秦君澤與夏如初之間的氣氛,顯得很沉重。


    秦君澤竟然找不到一句安慰夏如初的話。


    漸凍症他是有所了解的。


    前京東集團的副總裁蔡先生,便是深受漸凍症所害的病人。


    蔡先生沒有錢嗎?


    他有很多錢,但就是無法治愈身上的病症,甚至不惜重金專門成立了醫學小組,專攻漸凍症,卻還是找不到攻克漸凍症的辦法。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夏如初的話,都顯得很蒼白。


    秦君澤顯得束手無策,他想抱一抱夏如初,給她一些安慰。


    但他剛剛伸手,她便拖著病後初愈的身體從沙發上起了身,去拎了一個行李箱出來。


    那是秦君澤的行李箱。


    不知何時,她已經把他的衣物用品全都收拾好了。


    “秦先生,你走吧。”


    “我們本不該有任何交集的,後續如果你不願意離婚,我會走法律程序,直到你願意離婚為止。”


    她不相信,一個跟她沒有任何感情,原本就該是陌生人的男人,真的會因為同情她,而接受她這個病秧子。


    她都趕他走了,他肯定會答應離婚的。


    之後,她就不用再拖累任何人了。


    “如初,你聽我說……”秦君澤想勸她別衝動。


    她拎起他的行李箱,直接甩到了門外,又把他推到了門外,“你走。”


    “如初……”


    砰!


    門被夏如初關了起來。


    秦君澤拍著門,裏麵沒有任何迴應,門死死地掩著。


    他在門外說,“如初,我就在外麵一直等著,等你願意開門為止。你不開門,今天晚上我就睡在過道上。”


    就算對她沒有感情,但他不能失了一個丈夫的責任。


    哪怕這段婚姻來得荒唐而可笑,他依然該盡一個丈夫的責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秦君澤還在外麵。


    夏如初通過貓眼觀看了好幾次,他都沒有走。


    直到他接到了一通電話後,他忘了裏麵還有一個女人需要他來安慰,焦急又匆忙地離開了。


    坐上車後,他又打了一通電話,“派人找了嗎,醫療隊,救援隊,當地村民。”


    “秦總,你別著急,該聯係的我們都聯係了,醫療隊和救援隊正在趕來的路上。也有村民帶我們進山搜救,還有蔣大夫一起,我們會盡全力搜救喬小姐的。”


    是喬長安同她師傅進深山采藥的時候,不幸跌下懸崖了。


    秦君澤焦急得恨不得自己能長一飛翅膀,直接飛到喬長安的身邊。


    這個時候,他依然是將喬長安放在第一位,哪怕他現在已經是有妻子的人了。


    他正要說什麽時,聽到電話裏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那是喬長安的中醫師傅,蔣大夫的聲音,“讓你的人不必跟著我大費周章去尋人,長安迴平安迴來的,放心。”


    說完,電話交迴給秦君澤派去的保鏢手裏,“秦總,蔣大夫老是說喬小姐命不該絕,不會有事,還不讓我們進山,說是我們進山不僅找不到喬小姐,還會自身不保添麻煩。秦總,怎麽辦啊,沒有蔣大夫帶路,我們在深山裏要迷路的。”


    秦君澤:“那你們就找當地的村民帶你們進山,無論如何要找到喬長安。”


    喬長安不能有任何閃失。


    否則,就是要他的命。


    他說了要從喬長安的生命當中退出去,可當他遇到了危險,他還是做不到對喬長安不聞不顧。


    掛了電話,他自己買了去雲南的機票,準備馬上動身。


    車子直接開往機場。


    夏如初再去貓眼裏查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秦君澤的身影了。


    也好。


    她給秦君澤發了微信:明天早上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秦君澤沒有迴複。


    此時此刻,他滿心滿腦都是喬長安的安危。


    心係喬長安安危的人,不隻秦君澤,還有李遇和商陸。


    大晚上的,李遇和商陸同時從別墅裏走出來,兩人開出去的車子碰了個正著。


    於是,同時減緩車速,落下車窗。


    商陸問李遇,“你要去哪裏?”


    “姨父,安安出事了。”李遇沒敢把這事告訴雲舒和李宴,怕母親雲舒說漏了嘴讓他喬姨知道了。


    他猜測商陸肯定也知道安安的行蹤,他滿心祈禱著安安能平安無事,“上我車,我們一起去吧。”


    兩個原本能成為嶽父和女婿的男人,這一次統一了戰線,選擇都不告訴家人,獨自去雲南深山。


    等商陸和李遇一起去到雲南,幾經輾轉,終於找到蔣大夫時,已經見喬長安坐在蔣大夫的小院前,爬同房頂,醒著各種中草藥。


    她在房頂身輕如燕,見到商陸和李遇同時出現時,麵露驚訝,“爸爸,李遇哥,你們怎麽來了?”


    見女兒爬那麽高,似乎隨時都會從瓦房的房頂摔下來,商陸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安安,快下來,趕緊下來,別摔了。”


    “沒事,我習慣了,你們等我把藥曬好就下來。”她曬完了藥,這才從爬樓上身姿矯捷地下來。


    然後,衝著商陸和李遇笑了笑,“你們怎麽來啦?”


    身後,是一襲青衫長袍的蔣大夫,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商先生,我在電話裏已經告知過,長安不會有事,你無需走這一趟的。”


    商陸是生氣的。


    他確定了女兒好腿好腳的,連點皮外傷都沒有,這才轉身迴頭,質問道,“你說沒事就沒事,誰信。那是我女兒,不是你女兒。我當初就不該同意讓我女兒跟著你學什麽中醫。”


    喬長安跟著蔣大夫學祝由術,除了老爺子商仲伯,其餘人都不知道。


    商陸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著了什麽魔了,非要跟著這個糟老頭跑這麽遠學中醫。


    “爸,你幹什麽?”喬長安上來,把商陸從師傅麵前拉開,“你怎麽能對我師傅這麽不敬呢,快給我師傅道歉。”


    商陸心疼地看著女兒,“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從山上掉到懸崖底下去了?”


    “爸,你又讓人跟蹤我?”喬長安反問,商陸解釋,“爸爸是看你走這麽遠,又是到深山老林裏采藥,怕你遇到什麽危險。就像昨天下午一樣,你一腳跌到懸崖底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喬長安:“我沒事啊,連點皮外傷都沒有,不信你看。”


    她正要把袖子撈起來,小院裏又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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