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本就很野的喬蕎,把車子開出車庫後,一路踩油門。


    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違了多少規。


    趕到後,她和宋薇吳嬸還有何啟東四人,分別去車站,火車站,家附近,還有盼盼失蹤的周圍焦急尋找著。


    找了一夜。


    無果。


    他們也報了案。


    可警方調取了周邊的監控,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因為盼盼學舞蹈的那個地方,有條巷子,那裏是沒有監控的。


    盼盼就是在那個巷子口丟的。


    唯一的線索就是路人說的,盼盼是跟著一個拿娃娃給她的婦人,一起走的。


    這明顯就是被人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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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薇當場暈倒。


    醒過來後,半條命都不在了。


    喬蕎瞧見宋薇,仿佛一夜間老了好幾歲。


    任何安慰的話,都無法撫慰此時此刻宋薇的心。


    包括喬蕎自己,也是痛心疾首。


    那麽可愛乖巧懂事的一個小女孩。


    說丟就丟了。


    心跟刀割似的。


    喬蕎想要開口說什麽。


    扯了扯嗓子,被一口悶氣堵著,硬是發不出聲音。


    宋薇從派出所的長椅上站起來。


    “我要去找盼盼。”


    剛走兩步,又要倒。


    喬蕎忙扶住宋薇。


    “薇薇,你剛剛暈倒一次,情緒不要激動。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把盼盼找迴來。”


    “盼盼還那麽小,她離開我肯定會很害怕……”


    宋薇聲音嘶啞,全身在抖。


    心也要死了。


    她害怕。


    “如果是被拐去賣給沒孩子的家庭,盼盼還能活著。”


    “要是那些想要割器官的……”


    想都不敢想。


    宋薇情緒一激動,腦麻腦痛。


    全身都在抖。


    差點又要暈過去。


    但她還是硬撐著身子,找到派出所的工作人員。


    撲通一聲,膝蓋跪地。


    “警察同誌,求求你們多派些人,一定要幫我找到我女兒,求求你們了。”


    兩三個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忙去扶宋薇。


    宋薇硬是跪地不起。


    她哭得越來越激動,一邊哭,一邊懇求。


    沒兩下子,又暈過去了。


    剛剛那一暈,十多分鍾就醒了。


    這會兒宋薇臉色蒼白發紫,越來越不對勁。


    吳嬸懷裏的小恆,也一直在哭。


    那場麵,任何人看了都會落淚。


    喬蕎忍不住雙眼發潮,她和吳嬸還有何啟東,忙把宋薇送去了醫院。


    等宋薇躺在床上輸液時,喬蕎這才鬆了一口氣。


    何啟東從昨天晚上見到喬蕎,到現在,十幾個小時了,好幾次偷偷打量她。


    喬蕎也知道。


    但她沒有正視何啟東一眼。


    這輩子,喬蕎最恨最討厭的人,就是拋棄她丟下她的人。


    一是她的一雙父母。


    另一個,便是何啟東。


    但她是一個很懂得自我調解和自我療傷的人。


    她不想把恨字放在心間。


    那樣活著太苦,太累。


    人生其實就是一場自我的修行。


    萬般皆苦,都靠自渡。


    隻有自己看開,自己放下,才能活得快樂。


    所以,前不久她決定閃婚,揣著胸口碗口大的傷,她卻欣然接受了商陸,開始了自己嶄新的生活。


    對於何啟東,已經漠然了吧。


    不愛,也不恨了。


    見到他,心裏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和波瀾了。


    就隻是像見了一個許久不見的,隻是認識的人一樣。


    甚至連熟人都算不上。


    何啟東明朗的目光落在喬蕎身上時,再也不明朗。


    黯淡又悲涼。


    熾熱又隱忍。


    複雜極了。


    其實更多的,是隱忍吧。


    他不想讓喬蕎看出他的心思。


    就讓劈腿渣男這個帽子,一直扣在他身上吧。


    心裏也跟絞了毛線團似的,亂極了。


    但最終,何啟東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假裝淡定地說了一句:


    “喬蕎,宋薇一會兒就會醒的,你別著急。”


    “嗯。”


    喬蕎隻應了一個字。


    然後,拜托吳嬸照看著宋薇。


    又走到病房外,去給陳亞軍打了個電話。


    盼盼丟了這麽大的事情,陳亞軍這個當父親的,不能不知道。


    喬蕎甚至希望,盼盼在被拐的路上,自己逃走了。


    她迴家找不到媽媽,就去找爸爸了。


    所以,接通電話後,她第一句先問:


    “陳亞軍,盼盼有去你那裏嗎?”


    陳亞軍迴答得有些激動,“姓喬的,你搞笑哦,我和宋薇離婚時兩個孩子都判給她了,你問我要人?”


    “我有問你要人嗎,我是問你,盼盼去你那裏沒?”


    “沒有。”


    “盼盼丟了。”


    “……”陳亞軍沒有迴答,也沒有什麽反應。


    喬蕎把昨晚吳嬸不小心帶丟孩子的事情,告訴了陳亞軍,希望他也找找孩子。


    陳亞軍輕飄飄來了一句,“有什麽好找的,說不定盼盼是去同學家玩了,玩夠了自己就迴來了。”


    不對勁兒。


    喬蕎覺得十分不對勁兒。


    陳亞軍是盼盼的親生父親。


    女兒丟了,會是這種輕飄飄的反應?


    聯想幾天前,陳亞軍逼宋薇拿錢的事情,喬蕎似乎想到了什麽。


    “陳亞軍,盼盼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喬蕎,你腦子有包吧,我自己藏自己的女兒幹什麽?”


    “你是不是想用盼盼來威脅薇薇拿錢給你?”


    “有病吧你。”


    啪,電話掛了。


    喬蕎越想越蹊蹺。


    盼盼也有七歲了,不應該被陌生人這麽容易拐走。


    也許是被熟人帶走的。


    她風風火火找到了陳亞軍。


    沒見肖鳳玉,倒是見著陳亞萍陳亞霜這兩姐妹,像是在和陳亞軍商量著什麽。


    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沒見著盼盼。


    “陳亞軍,把盼盼交出來。盼盼肯定是你藏起來了。”


    眼見著喬蕎上門,陳亞軍也不再裝了。


    “是,是我讓我媽把盼盼帶走的,怎麽了。奶奶想孫女了,不可以嗎?”


    “呸!”喬蕎胸口堵著一口惡氣,“你們家那個重男輕女的死老太婆,隻會苛刻盼盼,怎麽可能會想盼盼?快點把人交出來。”


    陳亞軍皺眉。


    知道喬蕎這女人打架很兇,打不過她。


    所以喬蕎罵肖玉鳳死老太婆時,陳亞軍也不敢還嘴。


    他隻有一個目的,“宋薇什麽時候把從我媽那裏騙走的五十萬,還迴來,我就什麽時候把盼盼送迴去。反正奶奶帶走孫女又不犯法,這事警察也不會管的。”


    陳大姐陳亞霜瞪了喬蕎一眼:“迴去告訴宋薇,我弟等著拿這錢給彩禮娶新老婆。我新弟媳長得又年輕又漂亮,還是個女大學生,比起宋薇好了簡直不止一百倍。”


    好個屁!


    喬蕎想要打人。


    但好像以一打三,她有點不占優勢。


    她心裏堵著一口惡氣。


    “陳亞霜,你弟娶新老婆,要找前妻拿彩禮。下次你老公把你離了娶新老婆,你是不是也要幫他出彩禮?”


    “你咒誰呢?”


    “就咒你,咒你早點被你老公離了,還要給你老公的新老婆出彩禮錢。”


    “找打是不是?”陳亞霜兇巴巴瞪眼。


    打就打。


    她喬蕎從小到大打的架還少了嗎?


    上前,踢陳亞霜一腳,踹中她腹部。


    陳亞萍和陳亞軍立即撲上來幫忙。


    喬蕎左手抄起一個花瓶砸一個,直砸臉。


    右腳又踢翻一個。


    三個人都被打了,麵麵相覷,想再撲上來,卻有些後怕。


    喬蕎這娘們,果然是很能打啊。


    都怕了。


    但好歹他們是三姐弟,壯了壯膽,又朝喬蕎圍過來。


    被踢的陳亞霜下手最狠,薅住了喬蕎的頭發。


    喬蕎頭皮頓時要被扯掉似的,脖子也被壓得直不起來。


    但她根本不是吃素的。


    她拉住陳亞霜的手肘,來了一個拉肘別背,快而用力地過肩摔。


    摔得陳亞霜一個四腳朝天,頓時像一隻爬不起來的母王八一樣。


    打架這迴事,喬蕎完全是野路子。


    沒學會什麽。


    這招過肩摔,也完全是自學的。


    這邊,她跟陳家三姐弟打得熱火朝天。


    另一頭,肖玉鳳帶著盼盼,坐在一輛麵包車上。


    車子已經開了一夜了。


    早就開出了鵬城的地界。


    盼盼瞪著肖玉鳳,“你騙我,爸爸根本就沒有出車禍,死老太婆,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你個死丫頭,奶奶不知道叫,你叫誰死老太婆,欠打是不是?”


    說著,肖玉鳳對著盼盼又掐又打,隻差沒把盼盼的肉掐下來。


    最後連扇盼盼白嫩嫩的小臉。


    咣咣咣的三耳光。


    盼盼的臉,頓時紅得滴血。


    耳膜也要破了。


    但媽媽教過她,人不能任由被人欺負。


    被欺負了,就要還迴去。


    她咬住肖玉鳳的胳膊,死死用力。


    “啊,啊,啊……死丫頭,你鬆口,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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