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警局衛生間。


    飾演昆哥的劉德發借內急之由,走進衛生間的一間廁所,踹碎牆角瓷磚,拾起一塊尖銳的碎片,坐在馬桶上猶豫不決。


    哐!


    外麵響起開門聲。


    昆哥眼神變得堅定,將碎片放在脖頸動脈上,猛地用力一劃,滋出一股鮮血。


    這時,飾演‘阿力’的王文龍,敲了敲昆哥所在廁門。


    “昆哥。”


    阿力沉默了幾秒,開口道:“兵賊的遊戲,我想你也明白。你運氣不好,輸給我了,我不喜歡在法庭上再見你,到時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在他走到洗手盆自顧自說時,昆哥打開廁門倚在門口,白襯衫一側染滿鮮血。


    “我隻希望你告訴你的兩個女兒,我不想傷害她們……”


    說到這,阿力注意到映入鏡子中的昆哥,見其渾身染滿鮮血嚇得渾身一震,本能的轉身麵向昆哥,眼神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在昆哥身邊臥底七年,受到昆哥極力栽培,沒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相反,兩人之間有著很深的師徒情誼。


    否則,阿力也不會在表露身份後,繼續叫‘林昆’昆哥!


    “為什麽?”


    林昆用手揪住阿力的衣領,目光複雜的盯著對方。


    有恨、有怒、有哀。


    也有無奈、傷心,以及絕望!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身無分文,是我借錢給你,你才有地方住?”


    “是假的……”


    “你賭錢輸了,被高利貸追殺,我連夜拿錢去救你,你還記不記得?”


    “是假的!”


    “那我被人砍,你為什麽替我擋?”


    “全都是假的!”


    阿力歇斯底裏的喊道:“那些全都是警察,你知道嗎?”


    刹那間,宛若雷擊。


    林昆徹底絕望了!


    他鬆開阿力的衣領,往後退了一步,目露沮喪。


    “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我把所有生意都交給你!我這輩子沒信過人,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出賣我?”


    “你在想什麽?”


    “你做警察做一輩子都賺不了一千萬,為什麽你要……?”


    心存愧疚的阿力,在正義心驅使下,開口反駁道:“你以為你在賣電器啊!”


    “這是一除三,永遠除不盡的問題,你懂嗎?”


    林昆心虛的退了退,語氣地了三分。


    不管如何,作為一個人,自知做錯事,心總是虛的。


    如阿力認識阿芬之後,詢問林昆為什麽有人吸讀,昆哥當時的反應就很大,聲音都高了幾個分貝,還說了一些特別有深度的話。


    “做生意講的是供求,有人買就有人賣……”


    就像很多人明知道違法,但還是會去做,因為這能賺錢,賺取遠遠過於自身技能所得的錢財,為此他們可以鋌而走險。


    馬克思《資本論》有一段話,描寫的非常現實。


    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象自然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如果動亂和紛爭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動亂和紛爭,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證明。


    世界上的毒霄之所以除之不盡,正是因為販賣讀品,能夠賺取暴利,令人拋去道德、拋去善念,不惜以身試法。


    《門徒》電影中的林昆就是這麽一個人。


    從林昆和阿力的談話中,可以聽得出,他也心存善念,隻是為了巨額利益,把善念壓了下去,成為一個人人憎恨,警察不惜派遣臥底冒險也要鏟除的人。


    阿力明知林昆對自己好,可他還是要收集犯罪證明,逮捕昆哥。


    就是因為除掉林昆,能掐掉一個讀品網絡。


    “為什麽你的價值觀都是錯的?”


    “你在賣讀品啊!”


    “你在害人。”


    阿力聲音越說越大:“你知道嗎?”


    林昆被問的啞口無言。


    阿力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卻被林昆拉停在原地。


    “阿力,我不跟你吵,不跟你吵……”


    林昆用一種懇求的眼神,祈求道:“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就一點點,我差不多了,我真的差不多了。反正他們也想讓我死,你就讓我死好了。”


    “……求求你,……求求你了。”


    “給我一次機會,在拖一會,就一會……”


    這場戲劉德發演的特別用力,壓得王文龍有些喘不過氣,好在他飾演的角色,需要被劉德發壓著,倒也無需跟老戲骨飆戲。


    《門徒》主要突出的就是阿芬、林昆,這兩個反麵角色,臥底阿力隻要演技在線即可。


    “卡!”


    “這場戲過了。”


    副導演袁海喊道。


    拍完警察局內的戲,潘城的戲份就完了。


    隻剩下一些外景戲,需要到暹羅完成拍攝,在黃小唯出演的角色‘阿芬’殺青時,就有劇組工作人員前往暹羅與當地政府溝通。


    那邊已經一切準備就緒……


    當晚,劇組承包的三星酒店內,王文龍、唐悅、劉德發、林永怡、袁海、楊曉慧等人,同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得不亦樂乎。


    “悅悅,明天你不跟我們去暹羅拍外景戲,就不怕你男人耐不住寂寞犯錯誤?”


    飯桌上,劉德發笑吟吟的打趣道。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門徒》主創人員之間的關係,都得到非常大的轉變,少了幾分拘束、陌生,多了幾分熟悉和隨意。


    尤其是已經殺青離開的黃小唯,都跟唐悅處成好姐妹了。


    當然,黃小唯跟王文龍的關係也相當不錯,畢竟《門徒》這部電影有他們兩人的熱戲,而且尺度比原版更大一些。


    因為,外務統籌趙山河和他們講過,女性吸讀之後會特別興奮,尺度越大越真實。


    經過一番討論。


    王文龍、唐悅和黃小唯等人,一致決定加大尺度。


    因為這部電影注重實感,不是以爽為主的商業片,拍好了很容易拿獎,黃小唯需要一個影後頭銜,提升自身的咖位。


    雖然,她已經是一線女星,但一線也分等級的。


    有人人氣低迷,位於金字塔低端,有人人氣旺盛,處於金字塔頂端……


    黃小唯想成為金字塔尖那一小撮,為將來晉升超一線打基礎。


    所以,她才會接納趙山河的意見。


    長時間拍對手戲的男女演員,關係好是很正常的事,圈內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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