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加拉迴頭一看,點點頭,這才又對我道:“那麽就請王後太子殿下上馬車,委屈一下,先去我府裏將他們安妥,休息一晚上,再去見我父王,如何?”


    難得有這樣一位愛民如子的未來君王,想必,噶喏國的未來,一定不容他人忽視。


    馬車又開始嗒嗒地響了起來,因為多了兩個人,即使是寬敞的馬車,也因為多了兩人人而顯得有點擁擠了起來,這兩個可憐的噶喏國平民,似乎顯得很是局促,尤其是小女孩,一直用眼光偷偷地掃視我,一副很怕生的模樣。我也就任由她這樣看著,或許對於她來說,我和若溪這樣的國外人士,也算是異類吧。


    若溪也時不時的看向我,仿佛有話要說,我隻是從他笑笑,用眼神告訴他有什麽話盡管直說,可是他猶豫的眼神仿佛有難言之隱,所以暗自握緊了他的手,先行去了王子的府邸再做談論。


    王子的府邸不大,但很精致,有一種玲瓏剔透的感覺,隻不過我所說的不大,也僅僅是指比我靈韻國皇帝賜予王爺的府邸小而已。令我驚訝的是,諾爾加拉的府中竟然是依據我們靈韻國的擺設來裝修,靈韻國本屬江南,喜歡小橋流水風韻,然而公裏卻都隻是些浮華的裝扮,比不上真正小橋流水的恬靜和淡然,隻是這江南韻味卻在這裏體現個通透,有花園,有假山,有涼亭、有流水、有小橋,一切的一切,恰到好處。


    正詫異著,諾爾加拉笑道:“王後可曾喜歡?”


    我點點頭笑道:“卻有種我們靈韻國江南風味,雅致到位。”


    諾爾加拉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般的說道:“王後喜歡就好,那麽令公主,也定是會喜歡的吧。”諾爾加拉說著,揚起頭來沉思,仿佛若妍已經在他麵前一般。


    倒是一旁的若溪弄得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我,我道:“王子心裏惦記著咱們妍兒,此次王子本就是想去靈韻國向妍兒求親,見我們來此,才特意送來的。”


    來時剛好趕上晚餐時候,吃了晚餐,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換上了衣服,美美的躺在了床上。安屏走了進來道:“皇後娘娘,殿下在門外等候召見。”


    我這才想起來若溪本就是有話要同我說,我點點頭道:“喚他進來吧。”既然是自己的兒子,我也沒必要顧忌什麽,隻是依舊躺在床上,享受著床的舒適感,一連兩三天的顛簸,我都感覺整個人快要虛脫了。


    若溪走了進來,見我躺在床上,猶豫著沒有上前,我道:“這裏沒有外人,不必顧慮什麽規矩,隻有母子。過來,坐到母親身邊來。”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親切的和他說話,從來我給與他的都是一種冰冷的感覺,不知道他是不是這麽認為,但我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因為我從來都相信,嚴母出孝子,可是現在卻發覺錯了,若溪最需要的,就是愛。


    若溪猶豫了一下,緊接著走了過來,木然的坐到床邊。


    我笑著道:“母親的肩膀有些酸痛,幫我揉揉吧,一邊揉,我們一邊說。”


    “好。”若溪說著,伸出笨拙的手,在我的肩頭捏著,雖然我能感覺得到他是極其輕的捏我,可是男孩子天生力氣大,這輕柔,也變成了疼痛。


    我握住了他的手道:“好了,母親不疼了。溪兒,你不是有話想對母親說嗎?”


    “嗯。”若溪點點頭道:“今日孩兒見噶喏國如此次蕭條,不堪入目,孩兒曾經聽聞,噶喏國雖小,但地處富裕,人口較為密集,幾乎人人善於經商,可如今,卻是這般景象,母親,這些可都是那該死的毒物大煙所致?”


    我點點頭道:“不錯,一個人一旦沉迷於毒物,就會喪失積極地意誌力,越來越消極。依我看,這噶喏國已經毒物泛濫成災。”


    若溪又道:“那母親告訴我,前些日子父皇下令在海邊燒毀的那些東西,是不是毒物?”


    “是。”我肯定地告訴他道:“那些全是毒物,而且,還是從噶喏國的黑心商人販賣而來,不過孩子你放心,我和你父皇已經將他們統統燒毀而且,你也要記住,一旦發現了那些東西,務必銷毀,這樣,才不至於會讓一個國家生靈塗炭。”


    “嗯。”若溪肯定的點點頭,眼中的光芒也越加肯定,那份決心,我也是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見。


    有和若溪聊了很多,無論是天文還是地理,他統統想知道,甚至於我告訴他地球是圓的,他都不敢相信,我還告訴他,每一個星星,其實就是一個星球。而若溪,就如同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一般,充滿好奇,想知道世界的所有一般。


    直到夜深了,若溪還賴在我床邊問我:“母親,如果從這裏出發,一直往前走,真的可以迴到這裏?”


    “真的。”我笑著道:“因為地球是圓的呀。好了,夜深了,你快去睡吧。”


    若溪笑著道:“那麽有一天等我老了,我就退位,讓我的兒子繼承皇位,然後我要造一條大船,從我們靈韻國出發,一直往前走,然後迴到靈韻國,去見證這樣一個奇跡。”


    我隻是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還是這樣天真,或許,許許多多的探險家、科學家,也正因為有孩童般的天真爛漫,才得以冒險,才得以探索吧。


    夜深了,在這樣的國度裏賞星,隻覺得這裏的星星比靈韻國的星星更加空曠,每一顆,都顯得別樣的寂寞,也許,正是因為這裏的環境才導致了這樣的心情吧。不知道尚在靈韻國的他們,是否一切安好?逸兒的病,可是有好轉了?這一夜,在陌生的過度,注定徹夜不眠。


    碧落殿。


    清晨的陽光正好,隻是這一大早似乎所有貴人都還在熟睡,隻有李媛心急如焚。


    李媛來迴地在自己的寢宮踱著步子,似乎很是心急。


    不一會兒,小容氣喘籲籲的跑了迴來,跪著喘著粗氣道:“娘。。。娘娘,奴婢去看了,太子妃相安無事,還天天在禦花園大搖大擺的散著步,而卿柔良娣,也整日躲在屋子裏繡繡花什麽的,絲毫沒有行動的征兆。”


    李媛皺著眉頭道:“這都好幾天了,按道理說,應該有動靜了,不行,你繼續給我監視著,我看她這口氣還能沉多久。那個賤人竟然敢將鳳印交給我,自然會找人看好她的兒媳,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那種事,就等他們狗咬狗吧。”


    小容俯身道:“娘娘說的極是,奴婢這就去看著卿柔良娣。”


    “慢著。”李媛微微眯著眼道:“這次你就不用跟著卿柔那個小賤人了,給我盯著太子妃,注意她的生活起居,或許能瞧見些什麽。”


    小容應聲,這才又走了出去。


    萱苒忽然從殿外走了過來,衝李媛道:“母親。王爺醒了。說是要去外麵走走,曬曬太陽。”


    萱苒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將李媛嚇了一跳,李媛怒道:“你是死人嗎?不知道進來的時候通報一聲?我沒叫你進來你就死進來,不懂規矩的東西!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計較,王爺說要出去,你就陪著他點,你的肚子,也給我掙點氣!”


    麵對李媛的訓斥,萱苒隻是低著頭,輕聲道:“是,臣妾知錯了。”


    “還有。”李媛狠狠地瞪著萱苒道:“剛才的話你可是都聽見了?”


    萱苒不敢有所隱瞞,咬了咬下嘴唇,輕聲道:“是,”


    李媛道:“我告訴你,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王爺和你的兒子,倘若你將這件事說出去。。。”


    萱苒一聽,慌忙跪在了地上,口口聲聲道:“母親,萱苒即為您的兒媳,自然是向著您的,您說什麽,便是什麽,王爺是萱苒的夫君,萱苒怎麽會做出背叛夫君和您的事呢,所以請母親相信臣妾。”


    李媛聽了,嘴角微微揚起,她的兒媳,總算有一處讓她順心,於是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陪著逸兒出去好好走走,我的孫兒,可就靠你了。”


    萱苒這次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若逸見渲染進來,隨口道:“母親可是在忙著?”


    萱苒點點頭道:“是。不知臣妾陪王爺出去走走,可好?”


    若逸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緊接著徑直想殿外走去。其實若逸是想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總覺得自己就要離開,雖然不知道即將要去哪裏,但卻對自己要對的那個地方抱有恐懼感,他甚至在想,自己的病真的是好了嗎?皇後娘娘,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呢?


    想到這裏,若逸不禁歎了一口氣。


    萱苒跟在若逸身後,聽若逸歎息,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何以歎氣?”


    若逸輕輕笑了一下,抬眼看著明媚的陽光淡淡道:“本王是在想,皇後娘娘什麽時候迴來。”


    萱苒幽幽道:“皇後娘娘怕是迴不來了吧。”


    若逸疑惑道:“不會迴來了?什麽意思?”


    萱苒這才意識到自己輸錯了話,慌忙道:“哦,臣妾是說,說不定皇後娘娘這次玩得高興,會遲一些日子迴來。對了王爺,您怎麽想著皇後娘娘迴來?是有什麽事嗎?”


    若逸道:“無事,隻是覺得母親太累了,想著若是皇後娘娘迴來,母親就不用如此操勞。”


    萱苒仰起頭,看著若逸,眼神裏的仰慕,足以將若逸整個人都淹沒在裏麵。萱苒開始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天好,人好,水好,風景好,一切,都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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