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愛情,其他的,他都可以給她。


    這是對她的褻瀆,還是對他們之間的結合的諷刺?


    聽荷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絕望的暗湧從心底蔓延,想要將她淹沒,隻是,她那麽的不甘心。終於,殘喘在心中的呐喊,就隻有那幾個字,她愛他。


    ……


    唿吸,微弱而急促的唿吸,聽荷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便聽見了兩個唿吸,一個是自己微弱而急湍的唿吸,另一個,則是沉重而綿長的唿吸,還夾雜著濃烈的酒味。


    聽荷微微皺了皺眉頭,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還在熟睡著,沉重的身體幾乎使她快透不過氣來,她甚至還在懷疑,自己是怎樣在這樣沉重的身子下昏迷而後自己醒來而沒有死掉。


    濃烈的酒精氣息碰撞在她的鼻息前,又唿吸到肺部,令她有一種作嘔的感覺,剛想挪動身子,不料身下卻傳來一陣劇痛感,使她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動作。


    怎麽辦?聽荷努力別過頭去看,窗外卻依舊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而最重要的是,現在有一百個疑問閃現在她的腦海中,倘若就這樣任憑她壓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否還能活過明天。


    聽荷用手支撐著若溪沉重的身體,壓在自己胸腔前的身體便有了一些空間,聽荷趁機深深地唿吸了一口空氣,緊接著雙臂再一用力,若溪的身體便滑落到一旁。


    新鮮的空氣湧來,聽荷貪婪地唿吸著,盡管因為剛才那一用力,自己的下體幾乎疼到要死,可是,此時此刻聞得這份空氣,卻讓她覺得很值。


    大開口大口地唿吸著,讓她覺得恢複了不少的體力,扭頭看向一旁的若溪,聽荷有種想要哭的衝動。因為此時此刻她看見的若溪,像一個孩童般,毫無防備的睡在她的枕邊,長而微微卷曲的睫毛讓她想起曾經那次初見,白皙的肌膚,英俊的輪廓,一如往昔那個漂亮的小男孩。


    聽荷費力地抬起手臂,一下一下,撫摸著眼前這張帥氣的臉頰,生怕下一秒,這個夢境便會驚醒,而後會有噩夢籠罩著她。


    明天,等待她的將是什麽,她不知道,她也不願意去想。正如皇後所說,他會發現她是一個值得去愛和珍惜的女人,這一點,她從來不曾懷疑過。


    掃視著一地的狼藉,聽荷想爬起來收拾這幅殘局,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沒有,努力了幾次,終於向疲憊妥協,沉沉睡去。


    ……


    若溪一覺睡醒,便看見了躺在自己身邊,赤條條的女人。酒意已經完全清醒,隻是頭卻痛得幾乎要炸開。對於昨晚的事,若溪幾乎記不大清楚了,唯一能想起的是,他看見了一個尤為天人的女子,她的麵容嬌好沒有一點瑕疵,周身仿佛有著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她,使得他第一眼就以為自己是看見了仙女。


    可是,若溪知道,昨天,是他和聽荷成婚的大日子,自己能看見的女人,除了聽荷,又能有誰?可是,這有多麽諷刺,自己明明看見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而聽荷,似乎和美麗毫無瓜葛。


    若溪皺了皺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掃視了一旁的女人,無奈的笑笑。


    可惜了,她這幅好的身段。若溪並不討厭她,隻是卻不讚成她就這樣闖進自己的生命裏,最不樂意的是,自己的女人卻是她人可以安排的,而並非巧合和緣分,虧他還一度以為,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中有所安排的,原來,隻不過是瞞著他一人所作的把戲。


    想到這裏,若溪所有的憤怒頃刻間又爆發出來,他到要看看,母後安排的女人又會有怎樣的手法!是否,會不同於另一個女人安排在他身邊的卿柔?他恨,恨他們之間的恩怨要一並延續到他的頭上,他曾一度以為自己那麽的愛她,原來,也隻不過是一場別人之間的遊戲,而自己,還如同一個傻子一般,順著他人的軌跡遊走。


    他是太子殿下,他是未來的皇帝,所以,他要讓這些個不自量力的女人看看,他才是王,得罪了他,是沒有好下場的!


    若溪皺了皺眉頭,怒眼看著睡在自己身邊婀娜多姿的背影,伸出手,猛地將聽荷的身體扳過來麵對著自己。


    似乎是美夢被驚醒了,聽荷抬起睡眼朦朧的眼神,慵懶而慌亂地看了一眼若溪,隨後從容的想要做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慌忙拉了被角皺了皺眉頭衝若溪輕聲道:“太子殿下。”聲音裏沒有了以往的孤傲,有的隻是一個妻子對丈夫溫柔體貼的語氣。因為聽荷知道,自己是他的妻,總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的好,隻是下體傳來的疼痛,依舊是她不得不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是怎樣的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呀,若溪在聽荷驀然迴首時,幾乎驚呆了,因為這張臉和他昨晚所看見的,幾乎同出一轍,有所不同的是,昨晚有霧氣圍繞著她,頭發也沒有今日這般淩亂,庸懶的眼神幾乎讓他沉溺在其中。而若溪也明顯的看見,她的小腹似乎因為某種疼痛而猛地抽出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那麽一瞬間,若溪所認為的“理智”重迴心間,他覺得,這一定是這個女人在騙他,她是醜陋的,所以,她一定是為了討好他,而將自己醜陋的斑疤遮掩了起來。


    “無恥!”


    若溪低喝了一聲,將聽荷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裏,結實的胸膛將聽荷撞得生疼。


    還沒有等聽荷反應過來,若溪已經抬起自己有力的手,胡亂的蹂躪這聽荷的頭發以及劉海,他要找,找到那塊被她掩蓋起來的醜陋斑疤,她休想用她遮掩的美麗來打動他。


    “太子殿下。。。”聽荷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若溪,他的手胡亂的在她的頭上以及右眼上摩擦著,因為力氣過大,使得聽荷右眼皮上一片潮紅。


    “黑斑呢?你的黑斑呢?”若溪幾乎咆哮的說著,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這個女人能把她的黑斑隱藏的這樣好,他一定要找出來。


    “殿下。。。”聽荷咬了咬下嘴唇,將眼眶的淚水強咽了下去低聲道:“殿下是在找什麽?”


    若溪別過頭,鬆開自己手裏拿捏著的柔軟滑膩的肌膚別過頭道:“你的胎記呢?”


    聽荷淡淡道:“迴太子殿下的話,聽荷的胎記醫好了。”


    “胎記?醫好?哈!”若溪大笑著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嗯?”


    聽荷皺眉道:“臣妾不敢。”


    “不敢?”若溪一把鉗住聽荷的下巴道:“是不是真的不敢,你自己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


    欺騙?聽荷抬頭,看著眼前這的滿眼怒意的看著自己的男子,倘若她不這樣,她還能活到現在嗎?她從來沒那份心去欺騙他,也從來沒有那個必要。


    聽荷牢牢地抓住若溪的手,仰頭直視著若溪道:“倘若殿下認定臣妾是在欺騙殿下,那臣妾無可爭辯。臣妾隻是想說,臣妾沒有要欺騙殿下的意思,更沒有欺騙殿下的必要。如果殿下討厭聽荷,那麽,請殿下出去,挺合的自尊容不得他人如此踐踏。殿下不喜歡臣妾,直說便可,何必找這樣那樣的借口。”


    是的,她已經忍無可忍了。她醜陋的時候他嫌棄她醜陋,她現在恢複了自己的容貌,他卻說她欺騙他,麵對這樣一個自負的男人,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出去?你別忘了你這是在哪裏,你以為你這是在向誰說話!”若溪不怒反笑,一把將聽荷推到了床下道:“這是我的寢宮,該走的人是你。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拖走,滾的越遠越好。”他的確被激怒了,不就是因為她有母後撐腰麽?他若溪要讓她知道,就算如此,她也一樣不會得寵,即使她是太子妃,也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


    聽荷的確是被拖了下去,被宮女太監用毯子包裹著半裸的身體,拖向了太子妃的行宮。


    聽荷仰著頭任憑太監宮女拖著毯子包裹著地自己,一步一步挪動,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原來,躺在地上任由人拖著走,原來這樣子看著天空,天空也是會跟著自己一起離開的,真好,原來,自己並不孤單,至少還有藍天白雲的陪伴。


    想到這裏,聽荷就笑了,這一笑,就連旁邊趕來看笑話的宮女太監,也帶愣在了那裏,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好看的女子,她的笑,仿佛能讓時間靜止。


    聽荷先是微笑著,一股氣流湧上心頭,腥甜的味道便也蔓延開來,緊接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聽荷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騰出自己白藕似地胳膊,胡亂的抹著自己剛剛吐出來的血液,臉上脖子上都是,猶如一隻嗜血的魔鬼,與此同時,聽荷的響亮的笑聲幾乎響徹整座皇宮。


    隨即,所有人又都在這一陣笑聲中反應了過來,在心裏歎道,可惜了,這樣美麗的太子妃,就這樣瘋掉了。


    整個皇宮都知道了這件事,新婚後,太子妃被棄,威嚴掃地,這幾乎,成了宮中一大笑話。


    而另一則消息也在宮中傳了開來,因為據說,太子妃在新婚的第二天早上,便瘋掉了,整日整夜,隻要路過太子妃行宮,都可以清楚地聽見太子妃淒厲的笑聲以及夾雜著笑聲的呐喊:“我是太子妃,我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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