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緊皺道:“事情孤已經聽明白了,的確不關你們什麽事。隻是,你們好好想一想,昨夜宴會完了之後,安良人可有去哪裏?或者見了什麽人和什麽人說過什麽話?”


    另個宮女麵麵相窺,極力迴想著道:“昨夜散了宴會之後安良人便睡下了。。。哦,對了,半夜安良人卻因為晚上吃的太多而鬧肚子,去了兩三次茅房,最後一次好像有點奇怪。”


    我皺眉,看來事情的確是出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了,於是道:“怎麽個奇怪法?”


    宮女跪道:“迴皇後娘娘的話,昨夜安良人最後一次去茅房大約是子時,這次安良人沒有叫奴婢一起陪同,安良人待奴婢們很好,讓奴婢先歇著,奴婢不依,便依舊留在門外守夜。過了一小片刻,安良人便急匆匆的跑進了屋子,臉色白得嚇人,奴婢以為她受涼了就問安良人怎麽迴事,安良人隻是一把將我拉進來關上門說沒事,最後翻來覆去也便睡了下來,其他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我接著道:“那麽,那個你沒有看清容貌的人,又是什麽時候叫你的?”


    宮女道:“是昨晚宴會剛剛結束的時候,嗯,也就是亥時時分。”


    原本的思路被這麽一說便又化為混沌,本以為安馨的死和她聽見或者看見了什麽有所關聯,而如今這樣看,仿佛根本是兩件事,尤其是這宮女遇到黑衣人,而而是在安馨聽到什麽事之前。


    安屏忽然喝道:“你撒謊!還不快老實交代!”


    宮女被安屏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跌坐在了地上,連連擺手道:“奴婢沒有撒謊,皇後娘娘,奴婢沒有撒謊啊。”


    “好了屏兒。”我我喚住安屏道:“她們都沒有說謊話。你們去領了賞然後下去吧,孤還有要事。”說完我擺擺手,站起了身抓著安屏的手向屋內走去。


    安屏道:“皇後娘娘,您為什麽就這麽肯定她們沒有說謊?隻要奴婢再恐嚇一番,她們不敢不說實話。”


    我淡淡笑著道:“她們真的沒有說假話。怕被牽連,是宮裏每個人都知道的事,下手的人又怎麽會笨到留下活口呢?而留他們活口的原因,怕也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兩個宮女的確什麽也沒看見,這才足以讓兇手放心。隻是她們忽略了一點,其實這兩個宮女所說的話還是可以找到兇手的種種線索。”


    安屏急切道:“什麽線索?”


    我道:“你想想,會有什麽人半夜三更出去商議什麽機密的話?又會有誰對安馨的習慣了如指掌?”


    安屏皺眉思索道:“安馨所住的寢宮是明華殿,明華殿有三處寢宮,東側和中間依次住的是許美人和薛美人,西側才是馨兒,難道說。。。”安屏不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點點頭道:“不錯,這次嫌疑最大的,也是她們兩個,你記不記得,上次孤抓她們兩個來棲鳳殿,薛美人說了一句什麽嗎?”


    安屏搖搖頭道:“奴婢不記得了。”


    我淡淡笑道:“孤還記得。孤記得當時薛美人一進孤的寢宮就衝孤嚷嚷道‘是不是姓安的在你麵前告狀了’,當時我就納悶兒,她們說的姓安的,是不是馨兒,難道是馨兒被她們欺負了他們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不打自招?可是上次那是一耽誤,本想仔細追究的,這一放也就給忘了。都是孤的錯,若是孤仔細追究,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皇後娘娘。”安屏咬緊了下嘴唇,半響才開口道:“這不怪你,或許,一切都是命吧。難道說許美人和薛美人還有心奪後位?這兩次事件主謀的不是一個人?”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


    忽然聽到殿外又是一陣吵鬧之聲,我示意安屏出去看看,安屏這才抹了眼淚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道:“皇後娘娘,是上次那個佟佳馨怡以及其他幾個妃嬪,她們吵鬧著腰間皇後娘娘您。”


    我一聽,原本煩躁的心更加煩躁了起來,口中喝道:“反了反了,都給孤反了!”


    安屏嚇了一跳,忙跪下道:“皇後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將他們給打發了?”


    我歎了一口氣擺擺手道:“不必了。叫他們進來吧,孤倒要看看,這些個女人究竟還有什麽花招,究竟還想做什麽,去叫他們進來。”


    “是。”安屏起身側了側身子,緊接著走了出去道:“皇後娘娘說了,讓你們進來。”


    安屏的話剛說完,隻聽身後一陣腳步聲,一個個已經“撲通撲通”的跪在了我的麵前。


    我數了數,好家夥,這一下竟來了十二個人,幸好皇後的棲鳳殿夠大,否則這麽一堆人非把這棲鳳殿擠塌了不可。


    眾女見了我之後忙扣道:“臣妾叩見皇後娘娘。”


    我眉頭緊皺,淡淡說道:“各位妹妹有什麽事,盡管說吧。”說完,我掃了一眼跪在後麵的佟佳馨怡,她卻始終低垂著眼簾,看不真切她臉上的表情。


    我的話剛說完,跪在前麵的一個妃嬪匍匐著爬到我腳下道:“臣妾陳氏陳美人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長樂無極。皇後娘娘,臣妾不是有意要冒犯皇後娘娘的,隻是臣妾求求皇後娘娘了,不要趕臣妾走,臣妾是皇上的人,臣妾不走,臣妾不要迴家。。。”


    這個妃嬪說著,一邊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然而我卻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於是道:“什麽趕你們走?誰要敢你們走?給孤把話說清楚了。”


    “是。”那妃嬪哭哭啼啼道:“迴皇後娘娘的話。。。”


    我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就不要說什麽迴孤的話之類的客套詞,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是。”那陳美人接著道:“方才皇上下旨,說是但凡沒有被臨幸的妃嬪,一律遣送迴家。皇後娘娘,求求皇後娘娘了,臣妾知錯了,臣妾並沒有想過要和皇後娘娘您爭寵,求皇後娘娘不要敢臣妾走。”


    陳美人的話一說完,那些妃嬪立馬齊聲道:“求皇後娘娘不要敢臣妾走。”


    “夠了。”我冷冷道:“孤並沒有要趕你們走的意思,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可是。。。”那陳美人依舊不依不饒:“可是昨夜皇上是在娘娘您這裏歇的。”


    “混賬!”我喝道:“你這是說孤參與政事了?你可知曆來就有規定,後宮不得幹預朝政,孤身為一國之母,又豈能知法犯法!既然這是皇上的意思,你們就從了吧,跪安吧!”


    真是氣死我了,我哪裏知道炎煜琪忽然想將這些女人都送出去,什麽事都來找我,這下好了,原本的低調都變成高調,我有成為眾矢之地了。


    安屏淡淡道:“各位娘娘都請迴吧,皇上決定的事與皇後娘娘無關,皇後娘娘更不會去幹預。”


    身後的妃嬪無奈,隻得站了起身緩緩地往殿外走去。


    我鬆了一口氣,迴過頭,卻看見佟佳馨怡依舊跪在大殿上,低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我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淡淡道:“佟佳氏,你如何不走?”


    佟佳馨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道:“皇後娘娘,臣妾是來求皇後娘娘讓臣妾留下的。”


    我不禁一陣好笑道:“怎麽?連你也認為是孤讓皇上打發了你們?”


    “不。”佟佳馨怡淡淡道:“若真是皇後娘娘讓皇上打發了臣妾,豈不多此一舉?皇後娘娘真心想打發,隻需在選秀之前極力阻止便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聽了佟佳馨怡的一番話,心裏不由得好受了一些,於是道:“如果孤沒有猜錯,你是有心上人的,而且,你的心上人並非是皇上,而是宮外的人。為何不借此機會迴去,與自己的心上人相好白頭偕老。”


    佟佳馨怡再拜,而後道:“臣妾謝皇後娘娘昨日解圍之事。實不相瞞,馨怡卻有心上人,隻是。。。隻是前幾天,臣妾的家人前來探望,告訴臣妾,他已經。。。成婚了。成婚也罷,一朝入宮,便是皇上的人,臣妾不求榮華富貴,隻求能在宮裏安靜的老死。”


    我歎了一口氣道:“馨怡,你且起來吧。你說的是,孤、很難辦到,你也知道,孤現在的形式,早已經被朝野上下非議,又怎敢幹預皇上的意思?迴去,並非是一件壞事,迴去吧,落葉也知歸根,這裏並非是你好的歸宿,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找一個平凡的男人嫁了,安靜和諧的度過一生,這才是女人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佟佳馨怡拜了拜道:“臣妾謝皇後娘娘教誨。”


    我點點頭道:“那麽你也退下吧,路上走好,孤會讓安屏給你打點一些東西,就當是孤與你相識一場送你的嫁妝。”說完我又從頭上拔下了一支金步搖放在她手裏道:“這是皇上送給孤的,孤將它送給你,但願你能找一個如意郎君。”


    佟佳馨怡並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雙手托過金步搖,緩緩攆著碎步走了出去。


    安屏道:“皇後娘娘,皇上,可真是對您一往情深。”


    我笑道:“皇上待孤的確不薄,可是這次卻並非因為孤,或許是因為馨兒的事,讓他心生內疚,才下此決定,隻是,這件事恐怕是禍非福呀,那些朝堂上的老頭,怕有要生出什麽事端來。”


    “不會的娘娘。”安屏道:“娘娘您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他們憑什麽說您。”


    我搖搖頭隻是一笑,外憂內患,怕隻怕也是我此時此刻的真實寫照了,我唯一擔心的是,安馨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不知道下一個出事的人會是誰?是我嗎?也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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