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笙玥苑的時候,方槿衣沒有理會蘇沐秋,她大概能猜到溧陽接下來會做什麽,此刻和蘇沐秋保持距離才是最理智的。


    方槿褘很快就追上了兩人,見他們一前一後的向大門口走去,眉頭緊蹙,快步走到方槿衣身旁,將她抱了起來。


    方槿衣愣了一下,看到周圍的人用異樣驚奇的眼神看著他們,立馬小聲道:“大哥,放我下來吧,這兒都是溧陽的人。”


    “槿衣,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會護你周全。”方槿褘語氣堅決道,看向周圍注視著他們的人,眼神淩厲。


    方槿衣吃驚的看著方槿褘,隨後發自內心的笑了笑,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身後的蘇沐秋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心裏酸酸的,同時又暗諷自己的懦弱無能。


    出了笙玥苑的門,早已經有人備好了馬車等著,蘇沐秋率先一步走過去掀開簾子,方槿褘把方槿衣抱上去,然後再和蘇沐秋上了馬車。


    馬車裏隻有他們三人,方槿衣也不再逞強,肩膀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皺起了眉,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


    “槿衣,怎麽了?是不是很疼?”


    方槿褘一臉擔心的看著方槿衣,他知道她從小就這樣,隻要別人不問,她就是疼死了也不會主動說。


    方槿衣疼得嘴唇有些發白,勉強笑了一下,搖頭道:“沒事,我還撐得住。”


    一旁的蘇沐秋看到她的模樣,頓時心疼不已,他從來沒看到過她這幅樣子,就連以前替他擋暗器,被刺殺受傷,也不像這次這樣。


    兩人看到方槿衣臉色越來越差,心裏都焦急萬分,可是他們都不懂醫,不知道方槿衣的手究竟出了什麽問題,該如何治療?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蘇沐秋率先下了馬車,然後從方槿褘手裏接方槿衣。


    方槿衣本來是不願意的,可是現在她手臂疼得不行,一時也無心管那麽多,便由著蘇沐秋了。


    蘇沐秋抱著方槿衣進門,守在門口的人看到他懷裏的方槿衣,個個都慌亂不已,最後還是因為唐廉的出現,這才讓他們都安靜下來。


    唐廉得知了方槿褘和蘇沐秋夜襲笙玥苑的事,心知不妙,立馬向笙玥苑趕去,卻在大門口被告知方槿衣受傷已經迴府,連馬都沒下,又向這裏飛奔來。


    好在唐廉是騎馬,速度比馬車快,因此方槿衣一行人到達的時候,他也剛好趕到。


    “小玥。”


    唐廉下馬快步跑到蘇沐秋身前,看了看他懷裏的方槿衣,緊張道:“怎麽迴事?是誰敢傷了你?”


    唐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向了蘇沐秋,而蘇沐秋在看到他眼裏的敵意時,不悅的皺起了眉。


    站在一旁的方槿褘看著兩人皺了皺眉,沉聲道:“你們兩個,等槿衣看了大夫再瞪眼也不遲。”


    蘇沐秋收迴了目光,抱著方槿衣跟著丫鬟快速向前院走去,來到了方槿衣居住的院子,大夫早早地就等候在了那裏。


    大夫給方槿衣治傷的時候,蘇沐秋三人等候在門外麵,聽著屋裏傳來方槿衣痛苦的叫聲,幾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唐廉一拳打在柱子上,憤恨道:“究竟是誰敢把她傷成這樣?”


    方槿褘沉默著搖了搖頭,想了一下,把在笙玥苑發生的事跟唐廉說了一遍,誰知唐廉剛聽完,立馬就猜到了。


    “肯定又是溧陽。”


    方槿褘和蘇沐秋對視了一眼,皺眉道:“何以見得?”


    “如今在東黎,除了溧陽之外,沒有人能傷得了小玥。”唐廉語氣肯定道。


    “她究竟是什麽人?”


    蘇沐秋越來越好奇了,他想盡了辦法,不止一次調查方槿衣,可是得到的結果都是她是南國將軍方岩豫之女。


    盡管後來方槿衣消失了,但蘇沐秋還是一直堅持不懈的找她,可是都沒有音訊。知道她有可能在東黎後,他立馬派人在東黎尋找她,可是都沒有消息。


    若不是因為這一次蘇沐秋來東黎追查玉卿一事,聽說了東黎的禁地笙玥苑,一時好奇闖入,然後遇到了她,他也許還在苦苦找尋。


    “你可聽說過東黎思悠司?”方槿褘表情嚴肅道。


    “思悠司?”蘇沐秋疑惑的皺了皺眉,“這是什麽地方?”


    方槿褘突然沉默下來,片刻,看向唐廉道:“關於思悠司,唐廉,你了解的比我多,你來告訴他。”


    唐廉似是沒想到方槿褘會突然使喚他,愣了一下,看向蘇沐秋道:“這裏人多嘴雜。”說著,便帶著他走向旁邊的院子。


    在這裏一覽無餘,唐廉可以觀察到周圍,而且還能隨時掌握方槿衣的狀況。


    “思悠司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東黎國的人都相信它能掌握東黎的興衰,而這幾百年所發生的事也足以證明的確是如此,因為它很特殊,所以隻有少數人知道它的存在。”


    “思悠司有掌權人,一代接一代傳承,而每一代人都有獨特的能力。可是就在二十年前,思悠司最後一代掌權人遭人陷害,妻離子散,最後還被人打斷雙腿,挖了雙眼扔進了山窟。”


    唐廉突然沉默下來,蘇沐秋等了片刻,還是不見他說話,便問道:“這和槿衣有什麽關係?”


    “首先我得說明一點,她的真實名字是杜玥,不是方槿衣。雖然我知道她很喜歡方槿衣這個名字,可是從今以後她隻能是杜玥。”唐廉一臉正色道,突然,他看向了院子門口,那裏有個縮頭縮尾的人。


    唐廉眯了眯眼,看向蘇沐秋道:“相信你方才在笙玥苑也見過杜苼了,杜玥和杜苼是親姐妹,他們是上一代思悠司掌權人的女兒。”


    蘇沐秋露出驚訝的神情,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可是我私下追查過多次,槿衣她是……”


    唐廉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她的父親叫杜黎,母親叫月微瀾,不過因為杜黎被陷害一事,月微瀾為了保全肚子裏的孩子,改名為狄蘭。”


    “方岩豫和杜黎是什麽關係?”


    這是蘇沐秋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按照唐廉的話來說,思悠司是一個隱秘的存在,那麽身懷杜黎之子的狄蘭,又是怎麽認識方岩豫,並且跟隨他來到了南國。


    “他們是……朋友。”唐廉有些猶豫道,似乎也不確定他們的關係。


    看到蘇沐秋露出懷疑的眼神,唐廉皺了皺眉,說道:“傳聞杜黎和方岩豫曾經為了狄蘭而……打過幾次。”


    蘇沐秋挑了下眉,這下就能說通了,杜黎遭人陷害,狄蘭懷有身孕無處可去,最後方岩豫收留了她,以妾的身份留在將軍府,生下了杜黎的女兒,也就是方槿衣。


    怪不得追查方槿衣身世的時候,會有傳聞說狄蘭背著方岩豫與人幽會,而方槿衣也不是方岩豫的親生女兒。所以這並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因為有人羨慕嫉妒而造謠生事。


    “關於杜玥的身世,似乎方岩豫和狄蘭都沒有打算對她隱瞞,所以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但也僅僅是知道,因為在她四歲的時候,傳來了杜黎的死訊,狄蘭也因為積鬱太深,身體日漸衰弱,幾年後,在杜玥生辰當日去世。”


    “因為杜黎已死,因此東黎皇室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杜黎的後代身上。杜玥比較幸運,狄蘭是在隱藏身份後,又以南國將軍方岩豫妾室的身份生下了她,成為了將軍之女,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可是杜苼就不一樣了,杜黎死的時候,她已經三歲,之後就被皇室一直牢牢控製著。”


    “不過東黎皇室並沒有放棄,一直派人在各國各地追查關於狄蘭的事,多年以後,終於查到了南國將軍府。”


    “就在四年前,杜玥和杜苼相認,而三年前,杜玥被正式秘密的召迴了東黎。以前的思悠司也改名為笙玥苑,而曆代隻有一位掌權人的規則也變成了兩個,目的隻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控製,可以相互製衡兩人。”


    終於解釋完了,唐廉吐了一口氣,看向蘇沐秋道:“還有什麽疑問?”


    蘇沐秋仔細想了想,問道:“槿衣一直在找的是什麽東西?”


    聽到蘇沐秋的話,唐廉眼神微變,最後搖頭道:“這個恕我不能奉告。”


    蘇沐秋沒有再說話,正當兩人相對無言的時候,屋子裏突然傳來一聲叫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快速跑了過去。


    而一直守在門口的方槿褘,在聽到方槿衣的聲音時,想也不想的推門進去,卻被大夫的藥童給追了出來。


    “她怎麽了?”方槿褘急切道,著急的想要再進去,可是門卻被藥童緊緊守住。


    “三位別擔心,姑娘已經沒事了,隻是她傷勢過重,必須要好好歇息,你們暫時別打擾她。”


    “她的傷怎麽樣?”唐廉皺眉道,溧陽的身手他很清楚,想來結果不會太好。


    藥童的臉色很難看,歎著氣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很嚴重,左肩的骨頭全碎了,不過別擔心,我師傅已經幫她上了藥包紮好了,但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多久能好?”蘇沐秋關心道。


    藥童沉默著似乎是在認真思考,片刻,抬頭看向三人道:“若是想要行動自如的話,大概需要三四個月,若說痊愈的話,最少也得一年,畢竟傷勢太重,又拖延了許久,因此……”


    三人沉默下來,直到藥童返迴房中,他們這才看向彼此,然後相互間點了下頭。


    這個仇,非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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