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拴好了馬車後,才跟著這中年婦人,王儀走進了前院,也就是主人住的地方。


    剛走動沒一會,王亮就忍不住感歎說:“這府衙倒是沒有我想的破敗。“


    那中年婦人笑著說:“你們準是去了正門看過了。自從第一個撫州的鎮府被殺了後,這個地方就再沒有人住過,更別說有什麽官事了。那些個衙役不得迴去吃自己了。“


    “可是,帝上不是先後派過巡使來嗎?巡使來也都不來這兒辦公?“王亮有些驚訝的問。


    “那些個巡使?來是來了,不過因為害怕也都不來這裏,都是住在官驛裏,或者是私人的院子中,是再不敢來這裏了。所以,這個偌大的府邸隻剩下我審婆婆一個人還有小月兒兩個人相依為命。“審婆婆感歎的說,看過了前麵的府衙,後麵就是住的地方,“看到前麵的那個院子了嗎?之前的鎮府就是死在那裏,後麵就被封了。你們若是害怕,這裏還有個院子,沒人住過,隻不過,靠近後院點。“審婆婆指了指花園旁邊的一個小院子,道。


    “那先生,我們還是這個院子好點。“王亮渾身哆嗦的道。


    “這個院子,我們也經常打掃,以前是下人們住的。下人們走後才空了出來。待會,我讓小月兒把裏麵整理下,你們晚上就可以住了。“審婆婆說完,就走了開。


    王亮跟隨著王儀往著之前的路走著,自然的就走到了撫州珍藏著相關卷宗的地方。


    王儀伸手揮去了迎麵而來的灰塵,等到王亮勉強的擦幹淨了桌椅上的白灰後,王儀才伸手取下了最後一次記載的卷宗。


    按照流程,撫州的鎮府是需要記錄每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這本卷宗卻不出王儀的意料,時間,果真就斷在了第一任鎮府離奇死亡的時間,之後,再無任何的記錄,就連記載著撫州所管轄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是上任的。


    王儀歎了口氣,合起了剛打開的卷宗,他腦子裏,還在思考著,來之前,自己燒掉的紙,上麵寫著撫州,有異物。


    但是何為異物?這個異物,究竟,是人,還是非人?“


    對於王儀來說,生長至今,雖度過不下百卷有關的奇人異士,卻沒有一件事自己親自遇見的。所以他對於異物二字,仍舊存在疑問。


    此時的他,更願意相信,這個異物,是人。


    “我們出去走走吧。“王儀對身後拿著自個兒袖子在趕著灰塵的王亮說道。


    “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呆在這裏了。咳咳咳。“王亮急忙跟在了王儀的身後,跑出了這個更放書庫的地方。


    剛合上的書庫,黑暗之中,有著一道閃亮的雙眼緩緩的睜開,從書卷的縫隙之中,看向那正合起的大門外,那側麵的王儀。


    天空,漸漸地褪去了蒙著白紗的薄霧,正式亮了起來,大街上的人群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叫賣聲,嬉鬧聲,喧嘩聲,充滿了整個街道。


    此時的龍驤正置身於這個街道之中,隻不過,這裏,並不是撫州,而是與撫州有著半天距離的常州。


    此時的龍驤所坐的馬車,正停在一家客棧之中。


    那馬車之上的馬正疲憊不堪,龍驤在夥計的招唿下,跳下了馬車。向前走了幾步,迴頭,看到夥計正伸出手,想要將車上的顏徐帶下來。龍驤不知為何,一個跨步,擋住了夥計的手,徑直將車上的顏徐抱在了懷中。


    “這位客官,是住店,還是用食?“夥計倒是沒有驚訝之色,反而笑著招唿著。


    “用食,有包廂嗎?“龍驤問。


    “自然有。客官,這裏請。“夥計便招唿著龍驤朝著裏頭走去。


    顏徐的小腦袋趴在了龍驤的肩頭。顏徐八九歲的身子並不小,但靠著這身高挺拔的龍驤身上,就顯得嬌小了。


    周圍的吃客,看著這模樣,覺得奇怪的也就多看了幾眼,多看幾眼後,也就覺得不那麽奇怪了。


    倒是櫃台後的掌櫃,朝著龍驤,多看了幾眼。


    龍驤跟著夥計身後,走到了二樓一間清雅的包廂,包廂的門前,刻著是長相妖嬈的花朵。


    夥計佇在門口,笑著道:“客官,到了,您看,這望川花往往都是尊貴的象征,這間包廂也是最好的,客官您先好坐著。“


    龍驤踏入了包廂後,才將顏徐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懷抱。


    等了不久,夥計就把剛才點上的菜都上了桌子後,夥計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顏徐臉上那鬼麵的麵具幾眼,注意力,就被龍驤拉了迴啦。龍驤敲了敲桌子問道:“夥計,聽聞,撫州最近發生了挺多事情的,你們常州知道嗎?“


    “撫州?客官說的是撫州的巡使被殺的額事情吧?“夥計壓低了聲音說:“可慘了,聽說是被五馬分屍?還聽說,是被人,撕開了,硬生生的撕開的。“夥計說完還哆嗦了下。


    “這不,估計撫州,是沒有官敢往那裏跑了。“


    “那常州跟撫州離得這麽近,還,安全嗎?“龍驤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


    “那當然啦,隻是撫州的鎮府被殺。況且常州的鎮府,葉大人,可是動不動就往撫州跑呢,也沒見有什麽事情。估摸著,是誰見不得撫州有官。“夥計聳了聳肩頭,眼睛卻不自主的朝著顏徐的方向看了看。可惜顏徐的眼睛卻朝著窗外發呆的看著,沒有人知道她在看什麽。


    “葉大人?經常去撫州?“龍驤低聲重複了一句。


    “是呀。“夥計的餘光又打量了下顏徐臉上的鬼麵具。那眼神,不算是好奇,更像是在迴響。


    “不過,客官,您打聽這些幹什麽?“


    “這不,我來自安陽城,想去撫州的集市進點貨物,不是怕撫州不安全嗎?“龍驤笑著說。


    “這樣啊,那客官盡管放心。隻要不惹七惹八,絕對安全。“夥計笑著說。


    送完了餐,夥計咯噔咯噔的下了樓,跑到了櫃台後麵的掌櫃身邊,小聲的說:“掌櫃的,你看,剛才來的客人懷裏小女孩的麵具怎麽這麽熟悉?說到撫州才想起,這不是跟葉大人,之前從撫州帶過來的女人,i臉上帶的一樣不是?“


    “噓,別亂說,有耳朵沒嘴巴,你忘啦。“掌櫃拿著手中的筆杆子敲打了下夥計的腦袋,夥計哎喲了一聲,連聲道知道了,就跑進了廚房。


    這年頭,知道了太多了,也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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