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皇宮,目送著祀天殿中的宮女,將顏徐抬進祀天殿後。龍驤才坐著輦車,迴到了太安殿中。


    龍驤沉默了估計有一段時間,王喜更換了三五盞茶之後,龍驤才開了口,道:“王喜。“


    “是,帝上。“王喜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在狩獵場上你可有發現什麽異常?“龍驤對於今日發生的事情,似乎遺漏了什麽。


    “是有一事。“王喜如實匯報道:“在典禮途中,忽聞有馬匹嘶鳴之聲,巡邏士兵前去巡查,發現是馮撫司家的馬匹,有些躁動不安,幸好被馬夫及時發現,若是衝入人群,不堪設想。“


    “那你覺得,為何寡人的輦車,竟會在山野之中?到底是有人要害寡人,還是皇後?“龍驤不動聲色的說。這話,似在疑問,實則卻是責怪。


    “奴才有負帝上的囑托,請帝上降罪。“王喜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


    “知道你有罪就好,寡人將皇後交托給你,你卻不讓人好生照料,竟然讓寡人在猛虎常出沒之地找到皇後,就這點,你滿門抄斬也不足惜。“龍驤冷冷的撇去一眼。


    地上的王喜冷不丁冒出了冷汗,他從未見到如此冷色的龍驤,往往的龍驤,都是溫文可親,就算有所惱怒最多也是麵無表情,何曾有這般冷麵時候。


    此時的太安殿中,寂靜無聲,殿中隻有龍驤和服侍的王喜兩個人。


    龍驤竟然蹲在了王喜的麵前,低聲說:“寡人,不管你從哪裏來,既然當了寡人的隨行太監,你就該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什麽事情該盡力做,收起你的小聰明,若有下次,你知道該有什麽下場。“


    “是,是,帝上。“這個時候的王喜隻覺得冰涼刺骨,自己所有的小心思,竟然都在龍驤的眼中。此時的龍驤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樣,究竟是他變了,還是從始至終,自己都不了解,這個帝上?


    “知道就好,寡人要的手下,一定是全心全意,知道了嗎?“


    “是,帝上,奴才,知道了。“這個時候的王喜,才覺得有活過來的意思。他知道,今日之事,龍驤不會多做懲罰,卻不意味著,他不會調查。


    “那弩箭,還在嗎?“龍驤看了王喜一眼,走到了皇位之上,坐了下來,說。


    “還在,帝上需要呈上來嗎?“王喜爬了起來。


    “在典禮上,看管皇室輦車的士兵呢?“龍驤並沒有迴答王喜的問話,說。


    “這。“王喜左顧右盼,似乎有難言之隱。


    “說。“龍驤十分簡潔的說。


    “迴帝上,那,士兵,迴來的途中,就,猝死了。“


    “猝死?“龍驤挑著眉頭說,這一切倒都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看來,證據處理的很幹淨啊。“


    “帝上,還,需要找別的士兵盤問下?“王喜出著主意。


    “不用了。“龍驤抬了抬手,說:“這件事情,追究不下去的。“


    聽到此話,王喜也沒有迴答,隻是低下了頭,並未說話。的確,這件事情,沒有頭,沒有尾,就目前的形勢來說,龍驤政權還未穩固,是追究不下去的。


    “你把最近的折子都拿過來吧,寡人今日,就就寢太安殿。“龍驤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


    太安殿是皇家的書房,身後也有用作休息的軟塌,經常有太平的帝王,工作到深夜,直接就寢在太安殿的例子,王喜自然也知道,該準備什麽。“


    “是,帝上。“王喜默默的退下。第二天就是龍驤進行第一次早朝的時間,當務之急,勢必要將太平目前的政治局麵都理清楚,如此,才好對症下藥。


    每每新皇交替,都是政權變更之初。但是龍驤卻是個特別的例子。之前就算是到了龍賢的那代,往往都是三五個皇子,各自有朝中勢力相互支持,待到新皇登基,自然由支持的勢力掌控朝政,但龍驤這代,隻有一個皇子,不需要爭奪皇位,這個皇位也會是龍驤的,至於勢力,就隻有通過上位的皇後這個方法。眾人也都沒有想到,這次的皇後竟然是由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的八歲女童,顏氏後人當了皇後,這不就打臉了朝堂之中的幾股勢力。


    雖說龍驤並不願意被太平皇朝的幾股勢力相互影響,想要重新建立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前提就必須,自己掌控太平的證權,但是這一切,並不容易。


    從送來的折子中,龍驤可以敏感的發現,朝政的幾個勢力分布。


    太平承襲了北康,分為司辰撫,掌管著天氣還有祭祀,因為被龍賢取消了巫使,所以司辰撫仍舊掌管著祭祀等國家重大的典禮,天氣,則由幾個有所研究的學者進行預測。什麽時候播種,什麽時候收獲,什麽時候嫁娶,這些都深深的影響著太平的百姓。


    司禮府,掌管著太平的禮儀文獻。


    司刑撫,自然就是掌管司法和刑獄。


    司吏府,掌管著官員的變動,升遷。


    司工撫,掌管著太平的工程。


    司兵撫,自然掌管著軍隊的分配。再加上各州的州鎮府司,還有鎮府司衙等的官職。這些官職層層遞進,有些相互籠絡,形成了三分太平的局勢。


    王岑任職的是司吏府,掌管的是官員的變動生前,很容易就能與各州的官員相互結靠,更是籠絡了司禮府。


    而任職司工撫的裘大人手中又有著實權,再加上幾個大將軍掌管著太平的兵權,更別提一些不偏不移的官員,各說各話,各自為政,說難聽點,龍驤就算做個決定,若是這幾個老臣不同意,恐怕,就真的做不起來。明日要議論什麽話題,龍驤一定要想好,否則就真的什麽事都做不了。


    想到這裏,龍驤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來,隻能一一擊破了。


    翻閱著折子的龍驤,突然看到了令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撫州。


    是的,自從黃天地在撫州擅自放入西玄士兵後,起兵失敗,被龍賢誅殺了滿門。說也奇怪,從此後,進入撫州的州鎮府司卻沒有一個活過三年的,死因千奇百怪,從此之後,撫州就像是被詛咒一樣,沒有人願意任職,也幸好周圍的鎮守各自都維持的不錯,才讓撫州這個州鎮,沒有起了太大的亂子。


    在折子裏說,這個全因為,撫州,被陰兵,下了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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