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古風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像是一個很聽話的學生在認真聽課一樣。

    和小學生不同的是,古風的手上手腕處多了一根繩子,將古風牢牢的縛在椅子的靠手上。

    那幾個人一點一點的朝古風移攏,臉上還帶著一種不知名的笑容。那笑容很讓人覺得不安,所以古風下意識的夾緊雙腿,眼神恐懼的瞪著這幾個人。

    曾經還有一個老爺爺說過,現在的男人···已經不再算是男人了,他們都喜歡男人——這群精神病會不會把自己就在這個地方給哢嚓了?

    可是,就算他們是那種變態,要把自己xxoo,也得找一個像樣的地方啊,這裏···古風極其鬱悶的看了一下這間潮濕中略帶腐味的房子,心裏可不滿意了。

    自己還是一個純情小處男呢,連女人的身體都沒摸過,直接就給你們這些變態,也不找個好一點的地方讓自己享受享受···

    “你···你們···幹···什麽?”古風坐在座位上全身動彈不得,全身瑟瑟發著抖。

    那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一步一步逼近,沒有理會古風的話。

    半天,那個頭頭才說道:“幹什麽?嘿嘿,當然是幹你咯!嘎嘎,我們會讓你很舒服的!”邊說著邊一臉的笑意,咪咪的看著古風。

    啊???

    古風聽言,立刻就掙紮起來。真的要把自己···嗚嗚~~~不要啊,人家還是處男呐。

    左邊扭幾下,右邊扭幾下,沒解開!

    誰他媽綁的,這麽緊?@#¥%#@##¥@@##@#···

    掙了幾下,沒掙開,也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古風泄氣了,垂著腦袋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隻求他們能看在自己身上那種味道的麵子上,放自己一命了。

    那幾個人現在很明顯沒有受到古風身上味道的影響,反而是愈來愈近,愈近臉上的笑容也更甚。終於,古風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臉前,準備摘掉那塊黑布。

    古風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一臉的鎮靜,道:“慢!”

    “??”那個頭頭的手停下了,驚訝的看著古風,說道:“什麽?”

    “你們打了那個院長,現在又準備把我···你們不怕嗎?”古風臉上雖然很鎮靜,可是心裏卻忐忑不安著。他仍想做最後一搏,為自己下輩子的女人負責。

    “哪個院長?”那個頭頭一臉的疑惑,其他那幾個人也停了下來,看著古風。

    額?這——古風鬱悶了,他們這麽快就忘了嗎?

    難道是這裏有很多院長,都被他們一一訓過?還是這幾個人是神經病的問題加深,已導致記憶力下降?

    哎!現在的神經病多好,想打人就打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古風心裏歎息一聲,看著那幾人的疑惑表情,就很好心的提醒他們一句:“就是你們剛剛在外麵打得那位···”嘿嘿,該害怕了吧。你們打的可是院長哦~~~古風心裏想到。

    額——那幾人相互看了一下,都爆笑起來,一個個笑得彎下腰去,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你們···沒事···吧···吧?”古風很小心的問道。這幾人的神經,問題很大啊!

    那個頭頭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揮了揮手示意安靜,等幾人聲音都小下來後,這才看著古風,很認真又很誠懇的說道:“他不是院長!”

    轟!古風的小腦袋裏一暈,沒轉過彎來,正在慢慢消化那個頭頭所說的那句話。

    不料那個頭頭又給古風扔出一記重彈,

    “他隻是我們這裏數百個病人之間的一員——他是一個神經病!”

    古風的腦袋這下很快就轉過來了,卻一下子就苦臉了。原來自己半天忙活,而且還有可能搭上自己的處子之身,竟然幫的隻是一個神經錯亂的人?

    臭神經病,爛神經病,死神經病,你···你沒事吃飽了撐的,這麽玩自己?不要讓自己活著出去,不要讓自己知道你是誰,不要讓自己知道你的家住在哪!要不然···哼哼!!!

    古風心裏憤憤的想著,忽然感覺到一團黑影像自己這邊移過來。古風一驚之後,瞬間就恢複平靜。那是那個頭頭的手,又放在了自己臉前的那塊黑布上。

    “你真的要摘?”古風還是決定好心的提醒他一句,心裏卻在祈禱著: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

    “哼!”

    那個頭頭隻是哼了一聲,直接將古風的話當成耳邊風,手猛地一扯——

    沒扯掉!

    那個頭頭隻感覺到一陣阻力,抓著黑布的手下滑了一大截。

    “咳咳——”古風這時候吱聲了,他好心的引導著他,道:“這個不是你那樣弄得,不是往下扯,而是要從上麵揭。”

    哎,既然你非要看,那自己就成全你吧!古風心裏惋惜的想著。

    那個頭頭疑惑的看了古風一眼,然後就照著古風的話,輕輕地試了試,嗯沒錯,很鬆動,應該可以摘掉。於是那人很幹脆的一抬手,唰的一聲——

    “啊!!!!——啊~~~~”

    慘叫一聲響起,在整個黑屋子裏繚繞著,使人身體發寒。

    那個頭頭是正對著古風的臉的,所以他第一個看見古風的臉,直接很幹脆的發出了那一聲美美的叫聲,然後就十步並作一步的衝到那個小角落裏,全身瑟瑟的發著抖,嘴裏的驚懼之聲時有時無。

    旁邊那幾個人很明顯被那個頭頭的這一幕給弄呆了,茫茫然的看著那個蜷縮在黑角落裏的他,不知所措。半晌過後,一個人迴過神,他疑惑的看向古風的臉——

    “啊!!!——啊~~~~~啊!!!”

    又一聲淒慘至極的聲音響起,這人也很快就跑到那個頭頭所蹲的那個黑角落裏,和那個老頭頭一起嘴裏都哼著歌兒。

    “···”剩下的幾人都愣住了,從側邊看著古風,眼裏都充滿了疑惑。半晌,幾人都忍不住那顆不安靜的心,看著古風的側麵蠢蠢欲動。

    “啊!!!——啊~~~~~啊!!!”一聲。

    “啊!!!——啊~~~~~啊!!!”兩聲。

    “啊!!!——啊~~~~~啊!!!”三聲。

    ······

    很快,尖叫聲響完,整個屋子裏就隻剩下顫抖聲,還有空間裏夾雜著一股股澀澀味道。

    不得不說這一群人很團結,因為他們現在的動作完全一樣。

    在黑角落裏頓成一排,雙手抱著頭,全身顫抖著。更有說服力的是,每個人的腳下都有那麽一塊濕漉漉的地方,很明顯,那是尿濕的。

    昏暗的燈光下,古風的那一張臉熠熠生輝,反射著恐懼的光芒。古風看著這些人,歎息了一聲。這是你們選擇的,不怪自己啊!

    “喂~~~”古風輕聲叫道。你們都顧著在那兒蹲著,這還有一個人被綁著的呢。坐了很久,古風覺得自己的屁屁都快裂開了。

    “啊~~~~唔嗚嗚~~~~”那些人一聽古風的聲音,立刻又引起大片驚叫。

    “···”古風看著那些人,嘴張了張沒有說出話來。哎,苦了這些孩子了,這麽小的年齡就看見如此的事···以後叫他們怎麽過。古風很善良,所以沒有再繼續發出聲音。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著。尿液,一股一股的也流著。

    不知過了多久,黑屋子的門打開了。

    一束光射了進來,伴隨著一個人影。外麵的光似乎很刺眼,古風努力的眨了眨眼睛,那樣才能讓眼睛好受點。

    人影不高大,而且還有些顫巍巍的,拄著一根棍。

    等那個人影走近的時候,古風才看清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戴著黑框的老式眼鏡,拄著一個木杖,全身顫巍巍的,一股風吹過就能將老人撂倒的模樣。

    本來有人進來古風是很高興的,正準備叫喊。可是當發現這是一個老人的時候,古風忍住了。這樣的一個老人,恐怕他見了自己,根本就不存在存活的機率吧。

    “咦?”老人看向那黑角落裏的一排人,發出一聲詫異,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啊——”幾人看見有光進來,沒顧得上迴答老人的話,便倉皇的奪門出逃。轉眼之間,數人已消失在這小黑屋子裏。

    這間黑屋子裏充滿了惡心的味道,現在這裏隻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古風,一個是老人。

    老人在那個角落裏慢吞吞的轉著,似乎在走一個迷宮一樣,一隻手摸索著,另一隻手拄著拐杖四下點撞。

    眼神清晰的人可以一眼就看出,這個老人是個近視眼,而且是近乎瞎的邊緣。

    古風很努力的不讓自己唿吸,換氣的時候,也將出氣的聲音調到很低聲,怕驚擾了老人。

    屋子裏隻有一盞燈,而這一盞燈所發出的暈暗光芒卻隻能照射很小的一塊地方,古風就在燈光下。這樣的情形很像是警察局裏審問疑犯時候的場景。

    房間很靜。隻有老人將拐杖點在地上,所發出一下兩下的撞擊聲。

    屋子裏很壓抑,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尤其是古風現在,他一直很努力的壓下自己的唿吸聲,所以他很難受。

    老人終於摸索出那片黑暗的地方,走當燈光下。

    當然,也走近了古風的身邊。

    老人站在燈光裏,將拐杖處在自己的咯吱窩下麵,然後摘下眼鏡,拿出一塊布,擦拭著眼鏡。

    老人的動作很輕,很慢。擦拭的動作很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身體,很溫柔。

    可以看得出,老人很愛他的眼鏡。

    “人呐,短短數載,一朝過,一朝即過。”老人歎息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付之而不與存焉!”

    古風不懂字的意思,卻懂這一句話的含義。意思,含義,不一樣。

    古風依舊很努力的閉著自己的唿吸,老人越來越近,所以他隻能忍住氣息,不再唿吸了。

    “該放就放,該留就留!”老人依舊邊擦拭眼睛邊說道:“如梭光陰,轉瞬即過。何苦如此執著?”

    現在的老人就像是一個得到高僧一樣,靜靜的闡述著人生真理。隨著老人的話語,也許是受了老人情緒的影響,古風也就漸漸的放開了,唿吸平穩如常,一唿一吸之間井然有序。

    古風依舊沒有說話,一雙明亮的眼睛靜靜的看著老人。

    他不懂這些話的意思,但是這些話的含義他懂,而且對這些話是深刻銘心而記。

    “自為自,他為他,兩者本不一。自行,他臥;他行,自臥。兩兩不一,何須顧之。”老人的說話聲不急不緩,不高不低,不沉重不輕揚,平和而發出的,給人一種入迷的感覺。他像是自言自語,但古風知道,老人是在對他說話。

    這些話的含義古風都懂,也明白老人的心。

    古風出聲了,聲音也如同老人一般,道:“心要這樣,意又能如何?”

    “心隨意,意無心,入心知意,入意無心。”老人說道。

    古風道:“既然是這樣,又如何能做到【何須顧之】呢?”

    老人手中擦拭的動作停止,顫巍巍的手戴上眼鏡,然後將擦眼鏡的布放迴衣袋裏,一隻手從咯吱窩下拿出拐杖,然後邊走邊說道:“了然。”

    老人隻說了這兩個字,很簡單,很平常。但是,古風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也是,古風沒有上過學,沒有認過字,隻是憑著他那有些憑空的意想,把老人前麵的那些話的含義弄懂,這就已屬難能可貴,這兩個字古風實在是弄不懂了。

    不懂就要問,這是古風的習慣,這次也不例外。

    他不會以為自己和這個老人對上幾句就能撥開雲霧見天日,也不會認為對禪理是裝清高,一個勁的和老人對下去。在他看來,那無疑是一種傻逼才會做的事。

    古風不是傻逼,他也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傻逼。所以他問了:“可不可以將意思簡化一點?”

    老人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直直的朝著古風走去,嘴裏說道:

    “然。”

    一個字,這就是簡化的境界。

    而古風不懂,看著走過來的老人,他生著悶氣,無語極了。

    你怎麽不說“了”字呢,那樣還簡潔一些啊!

    “然”字古風不認識,不過“了”字古風是很有印象的。

    在一個通訊不便捷、交通不發達、生活水平低的山窩窩裏,古風曾經看著一個貌似仙風道骨的老人寫過幾個字,其中就有“了”字。

    當時古風看著這個老人心裏羨慕極了,於是他就問那幾個字的讀音,老人很大方的給他講解著:他寫的有四個字,了、魚、花、香。

    其中那個“了”字很簡單,所以古風很快就記下了它的讀音,然後又問老人那四個字的意思,老人當時一捋胡子,仙風道骨的說道:

    了,就是天上飛的鳥;魚,就是說話;花,就是花花草草的花;香,就是香味的香。這四個字合並後的意思就是:天上飛的鳥在說地上的花很香。

    聽到老人這麽詳細的解釋,古風當時很開心,於是就知道了天上飛的鳥,它的名字很簡單,一橫撇,一豎勾。

    古風知道“了”的意思,卻不知道“然”的意思,他根本就沒有見過那個“然”字,但是他聽過幾個人說過這個聲音。

    城管對他說過:撿了垃圾,然後滾遠點!這裏麵就有“然”字。

    收垃圾的工作人員對他說過:這是裝過汽油的瓶子,易燃物,我們不收。這裏麵也有“燃”字。

    保安對他說過:走走走。走遠點!別把牆壁染髒了。這裏麵也有“染”字。

    ······

    對古風說過“然”字的人有很多,古風不知道一個“ran”的拚音有多少個“然”字,但他知道,中國字的意思有很多,字也很多。

    這個老人隻說了一個然字,古風不明白老人所說的然字到底是哪一個然字。

    所以古風很聰明的閉上嘴了。

    老人漸漸地走近古風,他似乎是看不見古風的臉。將拐杖靠在古風所坐的椅子一旁,雙手顫巍巍的解著古風手腕處的繩子。

    很快,古風全身被繩子束縛的地方都已經解開。古風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後,就扶著老人:“老爺爺,你去哪?我送你去。”

    古風很尊敬這個老人,雖然剛剛的那句話對他來說是等於沒有說,但是前麵那幾句都是對古風人生有著重大意義的話,尤其是老人還幫他解開了繩索。這兩點讓古風很感動,所以他就很自然、很尊敬的稱唿他老爺爺。

    “去哪?”老人一陣眼睛看著門,眼裏透出了迷茫的神色,喃喃的問道。

    門外有光,光很溫柔。老人靜靜的站在那裏,古風也隻得站在那裏扶著老人。

    “去哪?”老人又喃語了一句。

    古風沉靜著,沒有說話。

    “我要去哪?”老人又問,一雙眼睛裏布滿滄桑和迷茫,有一種讓人心痛的感覺。

    古風垂著頭,依舊沒有說話。

    “哦,我記起來了!”老人忽然想起什麽似地,扶著古風手臂的手一緊。

    古風也抬起頭,問道:“記起什麽了?”

    “我的家在這裏,我的家在這裏,我的家在這裏···”老人沒有理會他,依舊喃喃自語著。

    古風一驚,他會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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