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紹棠此時除了這個,不知道還能迴應什麽,他的小季是發著光的,對他有無比誘惑力的。


    兩個人跑到人群中時,豬也已經被趕了出來,季清悅本來真的打算看下去的,但她看到大妹從人群中走出,表情裏帶著點傷心。


    「紹棠,你看,大妹是不是不高興?」


    經歷過一個顧紹宗,季清悅對大妹的反應倒也不覺得奇怪,隻不過是覺得大妹她們還是太單純,太善良。


    善良是好事,可是在沒吃沒喝的時候,就有可能是災難了。


    季清悅想保護好大妹和小弟,保護好這個家,想到此處,她也不想再圍觀什麽殺豬了。


    「我們過去看看大妹吧,她現在可能真的不開心,我想陪陪她,她也許會高興一點兒。」


    季清悅扯了扯顧紹棠的手,低聲說道。


    顧紹棠本來就不會拒絕季清悅,更不要說事關大妹,他更加不可能不同意了。


    「好,我陪你一起過去。」


    顧紹棠其實不算擔心大妹,大妹從小就很懂事,和一有不順心就有可能打滾耍賴的顧紹宗不同,她不會哭鬧,也不會埋怨,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想通。


    不過季清悅既然有心,那他肯定是支持的。


    顧紹棠一直都知道,季清悅從那天說要和他好好過日子,就很努力的和他的家人搞好關係。


    顧紹棠不能幫她什麽,所以他也開始以自己的方式,縱容季清悅,給她寵愛,讓她安心,也賠了一顆自己的心給她。


    大妹沒有注意到顧紹棠他們也在,也不知道隨後自己的哥嫂就跟著自己出來了,她坐在小河邊,撿起手邊的土塊有一下沒一下往河裏拋,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的不開心全部扔掉。


    季清悅看到大妹的動作,也沒有叫她,而是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和她一樣,撿著小土塊往河裏扔打水漂。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不迴家?」


    顧紹棠是不懂小女孩兒的這些心思,他稍微開的那點子竅,全都用在了自己媳婦兒身上。


    「哥,你和嫂子怎麽過來了?」


    大妹知道有人在自己旁邊,不過她沒心情理會,誰知道原來是自己的哥哥和嫂子。


    「你嫂子找你有事兒。」


    顧紹棠此時的表現真的直男又不圓滑,撂下一句話就完了,別的什麽都不說。換成別人,可能會想打死他。


    不過大妹已經習慣了自家哥哥這副樣子,倒是見怪不怪了。


    「哦,這樣啊。」


    大妹點了點頭,幹巴巴的應了一句,心想她哥可真不會說話,她嫂子到底是怎麽受得了的?


    這樣想著,她突然理解了她嫂子剛來那會兒,為啥不願意跟她哥一塊下地,那也太無趣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大妹是真不知道,她哥私底下有多騷,要不然絕不能這樣想。


    「嫂子你有啥事兒找我啊?你盡管說,我肯定都給你辦妥了。」


    大妹收拾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小情緒,轉頭去問季清悅,跟沒事兒人似的。


    「這個不打緊的,大妹你剛才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啊?」


    季清悅搖了搖頭,並不著急跟大妹要豆子,她還是比較關心大妹的事情的。


    畢竟是顧紹棠的親妹妹,叫了自己這麽久的嫂子:愛屋及烏,她也會關心一下大妹。


    「我沒事的,就是突然覺得做人好難啊。」


    大妹搖了搖頭,但語氣裏卻夾著一絲沉鬱。


    季清悅想不通大妹小小的年紀,怎麽會說這樣深沉的話。


    隻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這些孩子都挺早熟的,尤其是顧紹棠他們家,早早沒了父親,長子長女註定要比別人更早懂事兒。


    「可是這就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季清悅看著大妹,突然十分認真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大妹,每一個人活著都有壓力,這是當然的。就算是動物,也不可能無憂無慮的,你既然已經想到這個問題,就該明白這些。」


    「我們人活著要吃飯,要睡覺,要幹活。動物也是,隻不過它們和我們有些不太一樣。人有感情,知道高興,也能體會痛苦,分別的時候會傷心。」


    季清悅輕輕的說道,眸子裏皆是認真。


    「人類在大自然中是最神奇的動物,這是因為我們可以思考,就像你能夠說出做人好難。」


    「不過不止做人難,做動物,做植物都很難。會生病,會死亡,會被當做食物吃掉。」


    就像你養的豬,就像小弟養的雞。


    這句話季清悅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妹也已經明白了。


    「嫂子你說的對,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大妹嘆了一口氣,她想自己最近可能是太閑了,所以才會這麽胡思亂想。


    「大妹想繼續念書嗎?」


    季清悅看著大妹,突然問道。


    大妹是念完小學不念書的,為了給家裏幫忙。


    顧紹棠本來不同意,可是大妹自己願意,顧媽也不攔著,畢竟顧紹棠一個人承擔的實在太多了。大妹雖然幫不了多大的忙,但是能幫一點是一點,而且不讀書也省錢了。


    「繼續念書?」


    大妹詫異的看著季清悅,她沒有想過。從出學校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認為自己不會再迴學校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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