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聲如銅鍾,勢如鬥牛,就看一龐然大物從天而降,把青石崗板鋪成的大地砸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圓坑。


    這陣勢不僅讓鳳岐閣眾人嘩然,就連這人自己都心有餘悸。他萬萬沒想到他身後背的神器劍塚,居然會越來越重。剛開始背在身上時,足有五百斤不止。可現在,似乎一千斤還有餘。若是普通人根本背不動這劍塚,更別說駕馭了。摩天身材高大雄壯,再加上他的獨門密術,魔血天祭,使他肌肉強壯,力量強人,卻不曾想,如今背這劍塚異常吃力。


    摩天緩緩從坑中走出,一步一個腳印,步伐艱難,每邁一步,落腳之處都能激起小股漣漪。


    “這力道……”容姬持掌南海樓蘭近千年,閱人無數,見多識廣,卻不曾見過如此陣勢之人。可當她看見這人容貌時,表情迅速變的凝固:“怎麽會是他。”


    以容姬對摩天的了解,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力道。難不成他功力又精進了不成?容姬心中思緒萬千,臉色時白時紅。


    “佛仙塔,摩天願往浴血蝶海。”


    剛才撞擊後引起塵埃四散而開,摩天從中走出,緩言說到。


    “佛仙塔?他居然出家當和尚了?”容姬低聲喃喃道,語氣中隱有責怪之意。


    “得摩天神力,再加上劍塚之威,此去必成。”白小蝶迴禮摩天說道。


    “哈哈,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先有魚鳶劍,後有劍塚,你們這些老糟頭子趕緊收拾收拾西去得了。是不是長風。”奕農調侃完鳳岐閣眾人後,捅鼓了一下身邊的長風。


    之前長風莫名其妙的被奕農拉下水,已經讓他氣憤不已。三年來,他一心想要找到方法解開那個怪夢之謎,像這等與他不相幹,又危險重重的事情,自然是躲的越遠越好。卻不曾想被奕農一口應了下來,又絲毫沒給他辯解的機會。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迴去準備。晚上二更出發。裴老,你密切監察浮屠門的動靜。出發前若發現其行蹤,立刻來報。”


    眾人按照白小蝶的安排各自散去,長風一臉無奈的被奕農拉扯走,神秘兮兮的說是要給他看個好東西。


    長風雖不情願,但也架不住這個自來熟的異常熱情,縱有千般不願,也隻能灰溜溜的跟著走。


    這二人去何處做何事暫且不談,且說浮屠門眾人被困降龍堂,宗家率眾合力破陣卻不得果。幾次嚐試,累的筋疲力盡,這莫名的陣法紋絲未動。


    “門主,不可再試了。這陣勢蹊蹺的很,若是再強行破陣,恐怕我等必力竭而死。”降龍堂堂主軍夏說道。


    “哼……所讓我查出是誰人的手段,必將他粉碎喂我靈寵。”宗家異常憤怒,自他持掌浮屠門以來,還是第一次吃這等虧。


    “門主,此陣厲害屬下以探清虛實。”弑夜堂堂主聶真說道。


    “快講。”


    “若屬下沒猜錯的話,此陣名為落地金烏,凡進陣者,任憑如何手段也不得出,甚是厲害。可陣外卻不堪一擊。”


    “如此說來,想要破陣得需借助外力了?”


    “正是。但屬下還想到一事。”


    “快說。”宗家已經失去了耐心,催促道。


    “陽成子慘死,南海樓蘭一幹人等失蹤,伏魔大會前出如此大事,我浮屠門定會集結全部主力研討對策。”


    “你的意思是?”


    “敢問門主,我浮屠門各口堂主和長老皆在此處。若是有人想創浴血蝶海該如何是好?”


    “難道有人算計至此,為的是那浴血蝶海?”


    “也未嚐不可,陽成子的死與混元之氣脫不開關係。我們被困,鳳岐閣想要查明真相必然要去蝶海,到時候恐怕……”


    “聶真,以你的異術能否盾出此陣?”


    聶真略作思考:“能,但需要借門主一物才行。”


    “好,就依你。但你要確保蝶海安危,否則提頭來見。”宗家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扔給聶真。


    聶真拿到香爐,眼中頓生狂喜之意。跪倒外地說道:“屬下定不辱命。”


    說著,聶真脫下上衣,赤身裸體,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身,就看聶真口念玄決,身上紋身如同活了一般在身上亂跳,就聽聶真慘叫一聲,消失不見。


    夜色當空,一更已過。降龍堂外突生一團黑氣,就看一人突然出現在黑氣之中。聶真再次出現後,虛弱的跪倒外地,吸允著香爐內的力量,勉強支撐。


    (十四)


    驟雪紛飛,雲霧繚繞,偶有幾隻雪猿在山林中穿梭,叫聲淒慘異常。奕農帶個長風進入後山,尋得一處山洞,洞內結滿了寒冰,漆黑無比。奕農右手打了指響,拇指上空居然生出一團火焰。這火焰不溫不熱,隱有些淡藍之色。奕農二人靠著這點光亮,不知走了多久,奕農突然停下,右手一揮,那團火焰瞬間變大,熱度幾乎籠罩整個山洞。火焰隨著奕農的控製逐漸接近一處寒冰,時間不大,那塊寒冰已融化大半,露出本來形態,竟然是一個棺木。


    棺木在火焰的灼燒下吱吱直響,發出陣陣惡臭。長風緊捂口鼻,胃裏一陣反胃,奕農卻異常淡定,猶如沒事人一般。


    終於,棺木被火焰煉化,形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木盒上紋路甚是優美,味道卻極其難聞。


    奕農將木盒放進懷中,開心至極:“大功告成,咱們走吧。”奕農見長風依然捂著口鼻說道:“你捂著鼻子幹嘛?”


    “我捂鼻子幹嘛?你不覺得它很難聞嗎?”長風一臉無奈的說道。


    “啊,這樣啊。”奕農恍然大悟的說道。


    接著,它再次把木盒拿出,用靈力包裹,味道被隔絕在內,長風才長吸一口氣。


    “不好意思啊,我天生沒有嗅覺,聞不到味道。”奕農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長風無語,完全搞不懂奕農的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麽。


    二人從洞裏走出時,已經接近二更,二人決定直接去浴血蝶海外等候和大家匯合。


    浮屠山的夜色幾乎常年被煙雲籠罩,不見星月,漆黑異常。二人正在閑聊,長風突然感覺體內氣血翻滾,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喂……喂……”奕農叫了長風幾聲,都沒有反應。


    “不應該啊,以他的體質不可能中毒啊。”


    奕農嘴裏喃喃說著,手指已經搭到了長風的脈上。這脈不號則已,一號脈驚的奕農一身冷汗。


    “竟然是個無脈之人?”奕農不敢相信,又把手搭到了長風的脖子上,依舊是沒有動靜。


    見長風第一眼,奕農就看出了長風的異常體質,但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活人怎麽可能無脈?


    奕農引內力進入長風體內,在他體內化作一團灼燒剛才在洞內吸入的毒氣。奕農赫然發現,長風體內居然布滿了符咒。奕農再次驚歎,這樣的陣法已經超出了奕農的認知。


    奕農心中疑團甚多,正在思量,就聽不遠處傳來聲響,想必是白小蝶等人。奕農不敢節外生枝,立馬叫醒長風。


    這時,白小蝶等人已近身前:“出什麽事了?”


    “沒有沒有,我倆閑著無聊,就先來探路了。”奕農解釋道。


    “好了,三更將至,浴血蝶海將要形成,我等不宜在此久留。”容姬提醒道。


    白小蝶謹慎的看了看長風,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也沒多說什麽,迴頭說道:“蝶海兇險不用我說,大家竭力保自己不死即可。”


    說完,白小蝶第一個走進叢林。長風奕農緊隨其後,接著是子言摩天,容姬略做思量,也跟了上去。


    越過叢林,一股奇異香味撲麵而來,竟比容姬身上的豔香還要濃烈。


    “大家小心,這香味有迷惑心智的作用。”容姬提醒到。


    論奇毒異藥,容姬說天下第一,絕對不敢有人說自己是第二。香味也屬於毒藥的一種,可這浴血蝶海的香味卻讓容姬都甚是忌憚。


    “大家離我五步之內,我身上的豔香能抵禦一些這奇香。”


    越是接近蝶海,大家就越謹慎。剛開始大家幾乎各走各的,如今卻緊湊一團。唯有奕農大搖大擺的,完全不受香味影響。隻不過除了長風以外,誰也不知道他天生沒有嗅覺,都以為是強大靈力所致,所以也對奕農忌憚的很。


    “來了……”摩天停下腳步說道。


    就看六人正前方,飄來一群紅色落葉,正是那浴血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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