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金三寶一樣,隻得懂表麵,而不懂畫的意思。【】


    “嗬嗬,,既然這樣,那我就解說一番吧。”陳子龍著金三寶,微微一笑道:“不過照我來,此畫對掌櫃多有不利之處,說出來之後掌櫃可不要動怒啊!”


    “啊,不會不會”金三寶連忙答道。不過他著陳子龍似笑非笑的模樣,心頭卻是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兆。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都是碰上窩心事了!先是被人改了招牌,‘開心人’變成了‘黑心人’,然後又是出現了這幅莫名其妙的畫,而且這樣子,篡改招牌的和做這幅畫的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麽這麽說的話這幅畫也不是什麽好路數了。


    隻是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金三寶卻是不能退卻,也不能把這幅畫銷毀。圍觀的眾多客人正等著好戲呢,而且平時個個都對金三寶心懷怨氣,哪裏肯讓他把畫銷毀呢!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而且,金三寶也不出這幅畫的玄機,畢竟他隻是一個奸商,而不是一個儒商!


    下麵畫著一隻豬玀,莫非寓意掌櫃天天吃肉?天上畫著一個手掌,還是金的,莫非是寓意招財進寶?


    跟在金三寶身邊的那個小夥計挺有眼色,見金三寶臉上難,連忙出來解圍。還別說,他猜得還有幾分歪理。上去也挺像那麽迴事!聽見他這麽一說,金三寶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而且他自己,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瞎說,瞎說,這幅畫哪裏是這個意思?”圍觀的客人就有不少人出聲道。


    “哼那你們說說是什麽意思?”那個小夥計不服的反問道。他正自我感覺良好呢!剛開始說出來的時候他也是瞎蒙的,可是現在卻是越越有理。自然是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人群沒有人吱聲了。因為他們雖然不服氣,可是也沒有更好,更痛快的說法。


    “這位小兄弟,且慢得意,在下倒是有不同的法”正在這時,陳子龍發話了。


    此時這個小夥計正在得意呢,心道還真被我蒙對了,這麽多人都人反對。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挽迴了掌櫃的麵子。大大的立了一功,雖說平時掌櫃比較摳門,可是這迴怎麽的也得賞我一碗紅燒肉吧……不過等到陳子龍忽然出聲,這個小夥計這才如夢方醒。心道怎麽把這位給忘了!這位可是有功名的人啊!


    不過此時不讓這個大胡子書生不說話是不可能的。於是小夥計隻能衝著陳子龍做了一揖,恭恭敬敬的道:“那個,請先生指教”


    唰一聽見陳子龍有話要說,眾人的目光都是集在他身上!正所謂莫招眾怒,而此時金三寶賣高價米的所作所為已經招了眾怒。隻是都苦於肚子裏沒有學問,法反駁而已。如今聽見有人跳出來了,自然是興趣高漲了!


    而一直做淡定狀的金三寶,此時也是十分緊張,連耳朵都豎起了!注意著陳子龍說的話。


    “嗬嗬,其實這很好理解嘛”著眾人都是在聚精會神的聽他說話,陳子龍卻是不緊不慢的道:“地上一隻豬玀,那就是一隻豬玀,沒有別的解釋。關鍵是在天上的那隻手掌。


    手亦為掌。而用金子打造的手掌,則是為‘貴’。連起來就是‘掌貴’。現在地上的豬玀對著掌貴。所以就叫‘豬玀掌貴’,‘豬玀掌櫃’諸位,現在懂了嗎?”


    別人有沒有聽懂不知道,不過金三寶是絕對聽懂了。因為陳子龍才剛剛說完,他的臉色已經陡然變得血紅。就像是得了急病似的!


    而陳子龍的話音剛落,四周就是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什麽?豬玀掌櫃!原來是這種解釋啊!豬玀掌櫃,解釋的實在是太妙了!”圍觀的眾人畫那隻胖胖的豬玀,再同樣肥胖比的金三寶,一個個是笑得前仰後合!二者實在是太像了!


    這些人大都是些買米的客人,對於原來小夥計那種牽強附會的解釋自然是不滿意的。如今聽到這個解氣的‘豬玀掌櫃’。自然是個個叫好!而那個小夥計,著四周興高采烈的人們,是啞口言。就算是他想反駁也找不到理由,因為,陳子龍的解釋明顯比他合理。


    “撲通”忽然之間,已經氣得臉色血紅的金三寶,在聽著周圍眾人的哄堂大笑,一向愛麵子的他再也堅持不住,就像一段爛木頭似的倒了下去。


    “掌櫃掌櫃的醒醒。”那個小夥計嚇了一跳,連忙蹲下去扶住了金三寶,又是掐人又是揉胸口,是忙得不亦樂乎!


    金三寶由於肥胖,平時也有暈眩的症狀,小夥計也是知道的,隻是不嚴重。像這次這樣毫征兆就暈倒的,還是第一次。而除了這個小夥計之外,開心人米店裏還有七八位夥計,卻是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不是在做有事在忙的樣子,就是假裝不見。


    因為金三寶平時太摳門,所以現在就是反映出來了。現在幫忙的那個小夥計,說起來還是他的遠房親戚。金三寶都是對他這麽摳門,對待其他夥計就可想而知了……


    “哎呀,這是怎麽說的?好端端說著話,老兄怎麽躺在地上休息了呢!”陳子龍著已經氣昏過去的金三寶,卻是假惺惺的道。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去扶他。那個小夥計聽著這個心氣啊!都人肚子裏學問多,嘴巴也壞。如今來是一點不假!


    掌櫃這哪裏是躺在地上休息啊!這分明就是被你氣昏過去了啊!難道你還真把掌櫃當成豬玀了,吃飽了就躺在地上休息啊!那個小夥計心恨恨地想到。不過此時他也不敢分辯,因為此時的形勢對他不利,眾怒難犯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好半天之後,金三寶這才悠悠醒來。估計像他這樣的奸商,閻王爺也著討厭,怕他在陰間也興風作浪。就把他送迴來了!


    “哎呀,我這是在哪裏?”醒來之後,金萬財瞪著迷茫的雙眼,愣愣的道。


    “掌櫃的,您是在自家鋪子麵前啊!”那個小夥計哭喪著臉道。


    “自家鋪子?”金三寶誘惑的自言自語了一句。來他還不太了解當前的情況。等到他轉頭四顧,見了那個已經換了下來,放在一邊的‘黑心人’米店招牌,再見那個‘豬玀掌櫃’的畫。


    這才算是明白過來了。隻是,才一明白過來,金三寶又是一翻白眼,像是要昏過去。不為別的,今天這人丟的太大了!怕是不出十天,半個京城都會知道這件事情!


    “掌櫃,掌櫃”小夥計了,卻是一陣驚唿。然後又是掐人,揉胸口,總算是金三寶昏倒的也有些熟練了,機體反應能力不錯,這迴沒費多少事就醒了過來。


    隻是,金三寶才醒過來,就瞪著血紅的眼珠子道:“人呢?畫畫的人呢?畫畫的人在哪裏!我金三寶今天要是不把他站著送進錦衣衛去,躺著讓他出來!我就姓他姓!”


    “掌櫃,您消消氣”那個小夥計一麵安慰他,一麵苦著臉道:“人還能上哪裏去找啊?還不早就跑得沒影了……”可小夥計話還沒說完,卻是眼睛著金三寶的肩膀處,陡然睜得滾圓!


    因為在金三寶的肩膀處,印著一塊清晰的炭黑手印。襯托金三寶那身雪白的綢衫,更是顯得清晰比。而剛才扶過金三寶肩膀的,隻有陳子龍一人。


    “是你一定是你!”小夥計指著陳子龍這個‘罪魁禍首’大聲的叫了起來。那副‘豬玀掌櫃’圖畫是用炭黑畫的。而陳子龍的手上,還留有炭黑。“你一個讀書人,手上怎麽會有炭黑呢!”


    “哼,是我畫的又怎麽樣”陳子龍裝出一副不慎露出馬腳,惱羞成怒的樣子道:“難道隻許你賣黑心米,不許我作一幅畫消遣一下嗎?真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其實以陳子龍的心智,怎麽會犯這種簡單的錯誤呢!隻不過為了配合下一步計劃的需要,才不慎露出馬腳的。


    “好你個大胡子書生,果然是讀書人最壞了。罵人都不帶髒字的!既然是你畫的,那就帶你去見官!告你個誹謗良民之罪!”


    “慢”這時已經清醒過來的金三寶,卻是一伸手,製止住了正在狐假虎威的小夥計,沉聲道:“閣下是誰?敢不敢通名報姓?既然能有如此學識,應該不是名之輩吧!”


    金三寶畢竟是個商人,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當然,若是對方是個普通人,他早就二話不說,先叫出夥計把人打一頓,然後再拿去錦衣衛那裏了!可是如今,對方是個秀才,這就使他有點忌憚了。而且對方還有這份機智,估計不是普通的秀才。


    所以金三寶才不得不謹慎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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