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蘇扶欣喜的叫了一聲後忙跑過去,一把扶住高漸涼。


    “我沒事。”高漸涼擺了擺手道。


    有人歡喜,自然能有人恨。


    “廢物。”海沙咒罵了一句後直接轉身就走,老吳緊隨其後,渾然不顧還躺在地上的饅頭。


    眾人看向海沙的目光裏便帶上了些許鄙夷,饅頭好歹是你海沙幫的人,現在為了你兒子拚死拚活還被打傷了。沒想到你連句安慰都沒,罵完之後就自己走了,這個行為已經讓人感到心寒了。跟著這麽一個大哥,也不知是不是饅頭的悲哀。


    高漸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那聲音剛好被海沙聽到,氣的他雙手發抖,誰會想到饅頭那麽沒用,連一個混小子都打不過,白養他這麽多年了。這話若是讓饅頭知曉,不知他會作何想法。


    高漸涼隨後走到了饅頭麵前,出人意料的伸出手抓住了饅頭將其拉起。


    “謝了。”饅頭眼神複雜的說了一句,隨後捂著小腹朝外麵走去。縱使欣賞高漸涼,可他還是海沙幫的人。


    魚老讚賞的看了高漸涼一眼,對著古長青說道;“小古,你有此心腹愛將,是你的福氣。”


    “那是,不過魚老您不會看上小高了吧。醜話說在前頭,小高可是我的命根子,打死我也不給您老的。”古長青故意裝出一臉緊張兮兮的說道。


    “哈哈,君子不奪人所好。”魚老笑道。


    跟魚老打趣了兩句後,古長青走到了高漸涼麵前,關切道;“小高,看你傷的也還重的,先去醫館看下吧。”說著又取出了錢袋,正欲往裏麵掏錢。


    “大哥,不用了,你給的五百兩還多的是。”高漸涼說完後跟魚老打了聲招唿之後便和蘇扶一起走了。


    “魚老,這一桌菜,總不能白點,要不咱倆吃點唄。”古長青收起了錢袋,笑了笑,眨著眼睛對魚老說道。


    魚老見事情也解決了,心情也不禁大好,便和古長青兩人坐下一起吃了。


    ……


    蘇扶、高漸涼出酒樓後便找了一家醫館,脫下高漸涼的衣服,蘇扶看到其後背手上有不少淤青,剛才的惡鬥著實兇險。


    塗抹好了藥酒後,兩人便迴家了,一路上謹慎的盯著四周環境。雖說海沙礙於魚老的麵子,不會正麵在去為難他們。可難不保會暗地裏做些什麽小動作,一切還是小心起見。


    ……


    等蘇扶、高漸涼迴到家裏的時候,卻發現家門大開,兩人臉色頓時大變,飛快的衝了進去。


    客廳,已站滿了人,而被圍困在中間的正是蘇母。最不希望發生的一幕,最終還是發生了。


    “娘。”兩人撥開人群,跑到了蘇母身邊。


    “小扶、小涼。”蘇母神色慌亂的抓住蘇扶的手緊張的叫道,莫名其妙的一群人拿著刀棍就衝了進來,這個陣仗嚇到了蘇母。


    “海沙幫的人?”高漸涼強行壓下心頭熊熊燃起的怒火低沉問道,他不想當著蘇母的麵動手,他不想重演四年前的事情而讓蘇母受驚。蘇母的身子骨早已大不如從前,受不了驚嚇。


    “知道就好,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就這麽狂。以為闖出個名號來,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阿。”夏當嗬嗬笑道,話中無不顯露譏諷。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海沙,好一個海沙幫幫主!


    高漸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恢複如初,說道;“有什麽事,我們出去說,如何?”


    “幹嘛要出去,怎麽,不能在這裏說麽?”夏當走近高漸涼身邊推了他一把說道,他手下有近二十人,高漸涼他們就兩個人,還有一個婦人在。高漸涼要是敢動手,他手下人輕輕鬆鬆衝上來就可以解決高漸涼。他要是知道饅頭都不是高漸涼的對手,想必就沒這個勇氣帶人上門來了。


    要是平常有人這樣推他,高漸涼早就翻臉了,隻是現在必須要忍下來,調整了一下聲音,說道;“外麵事,外麵了。大哥,別帶到家裏來。我出去,隨你們如何,行麽?”


    無奈之下,高漸涼選擇了妥協。就算今晚他出事,也不希望蘇母出事。


    “哥。”蘇扶一激動,旁邊立馬上來兩人虎視眈眈的盯住了蘇扶。


    “小扶,別衝動,沒事,一切有我。”高漸涼安慰道。


    “呦,也不看看現在什麽處境,有你奶奶。”夏當話剛落一巴掌甩向了高漸涼,高漸涼本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夏當的手。


    “怎麽還敢反抗啊!”夏當“呸”的一聲朝高漸涼吐了一口濃痰。


    高漸涼嘴角抽搐了一下,艱難的放開了手,根本沒去看粘在自己胸前的濃痰。這種侮辱,可是說是頭一遭。但他,還必須忍下來。


    “大哥,我們出去行嗎?”這是今晚高漸涼第三次說這句話了,每說一次就透著一分懇求。他是高漸涼,他是長青幫的孤狼,何時求過人?一晚上,求三次,不為其他,隻為保家人。四年苦心營造的家,他不願意這樣輕易的失去。


    “哥。”蘇扶又喊了一聲,肩膀處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他知道高漸涼委屈求全的原因,正因為知道,所以痛苦。


    “看好娘。”


    “啪。”是巴掌聲。


    夏當那一巴掌終究還是落了下去,清脆的抽在了高漸涼臉上。那感覺也並不怎麽樣,長青幫的孤狼也沒什麽了不起麽。


    高漸涼,沒動,呆在原地。


    “我日你奶奶祖宗,忍你全家。”蘇扶終於忍不下去了,猝然暴起,一拳打翻對麵那人,一腳踹飛另一人,隨後衝進了裏屋。


    高漸涼,不過一個外人罷了。但是,就是這麽一個外人。在他最無助最落魄的時候,卻伸出了援手。替他趕跑了地痞,替他殺了仇人。四年如一日的守護在他跟蘇母身邊,擔起了那個原本該屬於他的重擔。很多時候,高漸涼並不單單是蘇扶的義兄,更像是一個父親,一個擋下了所有風雨隻為庇護他們的父親。一如現在,高漸涼完全可以動手,就憑他的身手,夏當又怎麽可能侮辱到他。可是,他沒有,他卑微的忍下了。他不是在為自己忍受侮辱,他是在用心的保護蘇母。


    什麽恩重如山,高漸涼欠蘇父的早就還清了,現在反倒是自己跟這個殘缺的家在欠高漸涼的恩情。


    我,其實已經長大了。


    我,我也可以保護你跟娘了。


    所以,從今以後,換我來還你的恩情吧。


    事情發生的過快,也不過幾個唿吸的時間,等到蘇扶衝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提著一把樸刀了。


    “老子要殺了你。”一聲怒吼,蘇扶一刀劈在了擋在他前麵一名漢子的肩膀上。


    “噗嗤。”


    大片血立馬濺出,沾染上些許血跡在臉上的蘇扶更顯其麵目猙獰扭曲,一刀砍完,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向前捅去。


    “嗤。”


    樸刀刀鋒直接貫穿了前麵人的腹部,在那人驚恐的眼神裏,蘇扶再度抽出血色的樸刀,一擊直砍,那人胸前立馬破開一條大口子。


    “孬種,來跟老子麵對麵幹一下啊!”蘇扶雙眼赤紅,扯著嗓子吼出,衝向了夏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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