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在一個破舊的茅屋前停下來,禮貌性地敲敲門——那門是用木板做的,隻上了一道栓,多敲幾下恐怕能直接破門而入。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沙沙”的腳步聲才傳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開了門。她的臉色不太好看,病態的蒼白中帶著些許蠟黃,又瘦又幹癟的臉上架著兩隻無神的眼睛,肩胛骨高高凸起,同佝僂的背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分外瘮人。老婦人狐疑地看著他:“有什麽事嗎?”“我找許言。”此話一出,老婦人臉色驟變,立即想關門,卻被蕭亦珝抵住門板。“我對許言沒有惡意,我是來幫他的,”蕭亦珝盡量使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誠,“我知道害他的人是誰。”“這不重要,我們家不歡迎你!”老婦人的眼裏滿是警惕,眼底深處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蕭亦珝對這個護子心切的母親有著非同一般的好感:“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伯母見諒。但您真的不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嗎?您的兒子許言,直到現在,還在被人當成提線木偶一樣耍!”老婦人猛地一震,抵著門的手慢慢鬆開。蕭亦珝再接再厲:“我不是來找他做什麽危險的事情,您大可以放心。我隻是來為我們這樣的人——討個公道!”最後四個字擲地有聲,老婦人的戒備稍有褪去。猶豫了半晌,她終於開口:“跟我來吧,言言在屋裏。”而她口中的屋,不過是幾塊瓦磚、幾根茅草堆出來的10平米都不到的狗窩。屋裏亂糟糟的,彌漫著一股中藥味兒,藥爐擺在床榻邊上,因為實在沒有可放的位置。床榻上的人費力地撐起身子,問道:“媽,你帶誰迴來了?”他的聲音非常細膩,就像細雨飄落在水麵劃出的漣漪,帶著說不出的溫柔繾綣。任哪個懷春少女聽見,都能羞紅一張臉。“說是認識你的。”許母指了指蕭亦珝,無聲地退出了屋子。蕭亦珝露出一個微笑:“你好,我叫安科,是你的朋友。”許言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青年。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青年與四周格格不入的氣質以及看似簡單的穿著。如果沒看錯的話,他腳上那雙“kreen da”的板鞋價格大約在20萬元人民幣左右。自己什麽時候多出這樣一個朋友?他自嘲地笑了笑。被雪藏之後,那些所謂的“朋友”,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過他。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個中滋味他早已體會到了。在他抬頭的同時,蕭亦珝也看清了他的長相。驚豔了一瞬,蕭亦珝終於明白為什麽楊瀟要千方百計地甩掉許言了——許言無法幫助她的事業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友長得比自己還要漂亮?對,是漂亮,並非帥氣。他和蕭亦珝一樣,有一雙桃花眼。但雙方不同的部位在於眼角和瞳孔,許言的眼角更上揚些,黑白分明,勾人心魄;瞳孔則偏淡,就像上好的琥珀,帶著朦朧的質感。他的睫毛很長、很翹,輕顫有如蝶翼;唇薄而殷紅,就像染了上好的胭脂;鼻梁高挺而鼻翼較窄,整個鼻型極其完美——典型的男生女相。雖然因為營養不良而麵色慘白,但這絲毫無損於他的顏值,反而使他平添幾分脆弱的美感。“我不認識你,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許言淡淡地發問。“沒什麽,隻是想讓你看看真相。”“什麽真相?”“關於你當年的醜聞。”許言的唿吸一瞬間變得急促,但又很快歸於平靜:“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知道什麽真相。”“是不想,還是不敢?”蕭亦珝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看樣子你早就猜到了。”許言的手慢慢攥緊。“不甘嗎?怨恨嗎?可楊瀟活得比你好,”蕭亦珝挑起惡劣的笑容,“她活得比你和你母親......好一萬倍。”“夠了!別再說了!”許言的眼角已然泛紅。他的確恨楊瀟,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連累年邁的母親一起受苦!“哦?這就受不了了嗎?”察覺到他痛苦中的不甘,蕭亦珝深感滿意,“那我接下來的話,你最好聽清楚——我可以給你治腿,幫你洗刷冤屈,可以派人照顧你的母親,給她提供最優渥的生活。但是,我要你......去勾引程燁!”許言的瞳孔一縮。“程燁是楊瀟最大的倚仗,有什麽事情,能比前男友搶走自己的現男友更刺激呢?”麵前的青年眼角露出一絲邪意,“而對程燁來講,愛上曾被自己打斷過雙腿的人,何嚐不是一種報複?”“可......可我不是同性戀。”“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舉兩得,不是嗎?”蕭亦珝就像一個誌得意滿的獵人,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他知道,不管如何掙紮,許言必然會同意的。不為他自己,也為許母。空氣頓時陷入一片沉寂,許言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漫長的仿佛過了一百年,他才看向蕭亦珝,低聲道:“成交!”那雙眼裏有著孤注一擲的絕望和勇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覺醒來我成了已婚戾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辰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辰桓並收藏一覺醒來我成了已婚戾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