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現在渺渺過的好,那是她走了狗屎運,如果不是那些運到,隻要小魚大了些,不再看重虛無的感情,肯定在物質生活上比老大老二都過的好!


    夏渺渺不介意老媽想什麽:「我晚上在這裏吃。」


    夏媽媽聞言,腦中沒有必要的想法立即煙消雲散,下意識的緊張抬頭:「何木安來嗎?!」


    夏渺渺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怕女婿的丈母娘:「不來,我吃了飯就走,不讓你討厭的大女婿礙你的眼行了吧。」


    夏媽媽頓時緊張!這種話能隨便開玩笑!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你不要張口就說!我可沒有那個意思!」說完,想了想,又忍不住向後念叨一句:「我真沒有那個意思,你可別讓何木安聽見,我——」


    夏渺渺撲哧一笑。


    夏媽媽伸手就要打她,可惜撈不到:「你就是故意的!」


    晚飯剛擺上桌,邢小行抱著擠不過單行門的大花束,開著大廳的正門滿頭大汗的進來了。


    夏媽媽頓時笑的眉目疏朗:「小行來啦,快進來,進來。看你,來就來了,還慣著她,買這些不適用的東西,你們年輕人呀,你可別委屈了自己,她就是自己太把自己當迴事!這次真是委屈了,一看小行就是好孩子,可別跟她一般見識。」


    夏渺渺搖頭失笑。


    邢小行剛打算說話,猛然看到站在餐桌前的大姑子,下意識站正幾分,心裏有些發怵:「大……大姐……」


    夏渺渺淺淺一笑:「她在樓上呢,去吧。」


    邢小行並沒有從笑容裏看到溫柔,隻能記起那天從這個家出去後的經歷,那時候她也是笑的這個樣子:「好,好,我……我馬上上去……」說完蹬蹬蹬的向二樓去了。


    夏媽媽在下麵囑咐:「你慢點,看著腳下。」直到目送邢小行上去,嘀嘀咕咕道:「買什麽花,多貴呀,那麽一大捧,不少錢呢,……不會過日子……」


    「什麽都不買,怎麽哄你女兒,到時候你還不說人家小氣。」


    夏渺渺不知道邢小行怎麽哄的夏小魚,一家人坐上飯桌的時候,邢小行帶著小魚也下來,邢小行不斷的給小魚夾菜。


    夏小魚嬌蠻的,頤指氣使中又帶著被寵愛的驕縱對小行唿嗬。


    夏媽媽非常滿意這個結果。


    夏爸爸剛下班,還根本不知道怎麽了,一輩子老實巴交的人,看著小魚吃個飯還在那裏膈應人,有些不高興:「你就不能自己吃,小行,你也吃,別管她。」


    邢小行立即乖順的道:「爸,我不餓,我看著小魚就很好,爸,你也吃。」說著給嶽父夾了一箸清蒸鯉魚。


    夏爸爸頗為驚喜的點點頭,嘴角上的笑容頓時又滿意了三分。


    夏渺渺竟然沒發現,邢小行這孩子這樣討喜。


    ……


    晚上七點半,夏渺渺諂媚的穿著短袖家居服,要上繫著圍裙,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梳子,處理著何木安頭上的頭髮。心裏想著,尚尚姓夏這件事怎麽開頭呢?


    尚尚當時怎麽姓了『夏』?她竟然一點想不起來,這樣一看她是不是比俞文博還沒有良心。


    夏渺渺吧何木安脖子裏係的嚴嚴實實,讓他坐在陽台臨時給他準備的凳子上,這件事好像不是她做的主吧:「放心,放心,手藝人。」


    何木安一點也不擔心,哪裏沒有一個理髮館,不會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


    「家裏都挺好的,你都沒見我爸笑的樣子,好像沒吃過女婿給他夾的菜一樣,白瞎了你平時對他的好。」說著哢嚓哢嚓剪掉了梳子上多出來的頭髮,手法嫻熟的重新撩起一縷。


    夏尚尚按著何不坐在不遠處,兩人認真的擺弄地上的積木。


    夏渺渺挑起一縷,在自己三室兩廳的房子裏,總覺得裝不下何家的這幾個人,明明他們也不占地空間啊:「小魚那性子,你等著吧,還有的鬧呢?」


    「……」


    「不是我說她,當然了我也有責任,小的時候隻看到可愛,寵愛的有些過。」


    「……」


    「就是沒有看出來,邢小行性格那麽好,挺懂事的小孩子,當初一起吃飯的時候一點都看不出來,隻覺得他鬧騰,可見人呀,不能片麵的看。」


    「……」主要是看到的東西起作用。


    「雖然電話是我提議讓打的,但我絕對裴顏多少有問題,哪有女孩子那樣不講究的,好好的日子不過,參合別人家的事,不知道圖什麽,不喜歡我家小陸,當初別嫁呀,又不是誰逼著她嫁的,現在鬧成這樣,不是給別人找事嗎!」


    何木安突然開口,好像在說無關緊要的事:「裴顏是樓右夜的妹妹。」


    夏渺渺聞言,沒什麽反應,手裏的頭髮哢嚓哢嚓的剪完,梳理整齊再撩起一縷:「樓右夜是誰?!」


    「……」


    夏渺渺忘了,記憶太遙遠。


    下一刻!夏渺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親妹妹?!怎麽姓氏不一樣?」夏渺渺哢嚓剪下一大縷!


    「……」


    又趕緊挑起一縷,找補整齊,皺著眉,越想越不對,樓家的遭遇她可沒有起什麽好作用,說好聽了就是有仇,難聽了,就是滅族大仇。


    她妹妹卻嫁給了她小表弟,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嗎!就算沒有難倒她小表弟優秀到讓對方忘記國讎家恨:「……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一個指頭戳在何木安頭上:「看看你們的日子,簡直簡直——」


    「……」關我們什麽事。


    夏渺渺挑起一縷頭髮,嘆口氣,說到底啊還是她做的孽,報應在家裏人身上了,恐怕裴顏一開始就沒有抱著跟表弟好好過的心思。


    「……」


    夏渺渺忍不住想:「說起來,樓右夜長的多漂亮呀,年紀又比你大,相比很體貼吧,加上溫柔懂事又了解你的心意,當時把你照顧的那麽好,你怎麽就沒有跟人家白頭偕老呢……」


    何木安精神立即緊繃:「……」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夏渺渺不鹹不淡的繼續:「有沒有也給你剪剪頭髮,洗洗腳什麽的,還是人家恨不得給你把飯嚼吧嚼吧送你嘴裏……」


    「……」


    「我可還記得人家嬌嬈的身段站在我身邊時的懂禮樣,是不是還指望著我幾年後幫你抬她呢!」夏渺渺把剪刀、梳子重重的拍在一旁的桌台上!


    何木安微微閉眼:完了!


    下一刻,夏渺渺又不情願的拿起來,重新挑起他的頭髮,隻是不冷不熱的嘲諷:「齊人之福,你怎麽不把她娶迴來,大小一家親——」


    夏尚尚看她媽一眼,沒有興趣,又收迴目光,帶弟弟。


    何不自始至終都沒看他媽一眼,很容易集中注意力。


    夏渺渺心裏無端憋了一肚子氣,本來好好的心情被破壞了一半,想再給何木安來點狠的,想了想又忍下來,隻是掐了他一下:「本來打算一會給你放點洗澡水,給你搓搓背,現在好了,自己搓去吧,我看你還搓什麽,你幹脆都不用洗,你是誰呀,喊一嗓子,讓人給你舔幹淨唄。」


    「媽媽,你真噁心。」


    夏渺渺才想起她還在旁邊,趕緊閉嘴,想想有憤不過,小孩子也敢爬她頭上:「邊去,去客廳玩,這裏又沒有空調。」


    夏尚尚才不聽她的:「我就喜歡沒有空調的地方。」


    「你怎麽不去樓下玩去,更合你心意!」


    夏渺渺恍然道:「她嫁給我表弟什麽意思!」


    現在才迴過神來!何木安汗顏「……」


    「這女人——」夏渺渺不想給何木安剪了,當務之急的大事差點搞混了,趕緊給小表弟打過去把這件事告訴他。


    但想想何木安左右不對稱的頭髮,出門不好看,又趕緊拿起剪子哢嚓哢嚓的開剪,速度明顯快了很多:「你看看你招來的都是什麽事,好好的日子總有些亂七八糟的人,你要是當初潔身自愛點,別亂搞男女關心,做一個貞潔烈男,有這麽多麻煩。這事鬧的我怎麽跟小陸交代。」


    何木安慢慢的開口:「他知道。」


    夏渺渺動作一滯:「你說什麽!」夏渺渺其實是聽見了的,就是思維沒有跟上:「那他還娶她?!」


    「……」你說呢?隻要別揪著曾經的事不放,隨便被人倒黴。


    這也不難猜,初始的愛情哪個不是愛的死去活來的,夏渺渺手上的速度放慢了很多:「這事鬧得……」突然間畫風都變了。


    夏渺渺想了想,好像也有一部分自己的責任,人家樓家也是使命使然,要不是她當初下不去……「說來說去,都是怨你!」


    你說怨誰就怨誰:「……」全當我是雕塑!


    夏渺渺嘆口氣,說起樓右夜,夏渺渺不禁又想起柳拂衣,想著想著,就不想好好給他剪頭髮了。


    隨便給他哢嚓哢嚓了兩下,左右兩邊給他剪平了,梳子一扔:「好了,自己洗頭去吧。」


    何木安也敢不提醒她,不就的剛才她還很高興的給他洗頭,說最愛他,滿心滿眼都在表達她對他這個新鮮玩具的喜愛,對今晚幫他剪頭髮的期待,好似他是她的全世界,全副身心撲在他身上。


    結果就因為少了個軲轆或者丟了個零件,立即不要了。他也很無辜。


    夏渺渺興致缺缺,幸福滿滿的好心情被撬開了一個缺口,讓她心情難受,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夏渺渺獨自坐在沙發上。


    何木安沒有先去洗頭,抖落了身上的圍裙,沒有理會掉在身上的頭髮,向坐在客廳的她走去。


    夏渺渺側身:不理你!


    何木安坐過去,寬大的手掌覆蓋在她手上:「好了,多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事件本身的原因嗎!」她無緣無故的欺負他妾侍了,雖然對方是急切了一些讓新婚的她不高興,可,放在現在的自己看來,那個時候樓右夜真不算十惡不赦,她處的位置,讓她完全可以耍些手段,並不算太逾越。


    何木安眉頭打結,隱隱有些想附和渺渺的話,如果當初少些事潔身自好一些,現在也不用這麽麻煩。


    夏渺渺見他不洗頭,有些著急:「你在這坐著幹什麽,頭髮鑽進衣服裏,有你難受的,趕緊去洗,等著我給你洗嗎!想的美!自己去」


    心疼了,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


    夏渺渺心急,這麽大人了,怎麽這麽不注意,一會多難受,還沾的沙發上都是,說著也不管什麽老公的前女友們了,拎上他,幫他洗頭去了。


    夏尚尚看著兩人離開客廳,才嗤笑一聲,老爸越來越沒格調了,這樣無聊的把戲都配媽媽玩,世風日下!


    「姐姐。」


    「玩你的。」


    不大不小的洗手間內,夏渺渺不一會又心情超好的給何木安洗著腦袋:「水涼不涼?力道會不會重了些?頭再低一點……」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好,怎麽摸也摸不夠他軟軟的耳朵。


    可愛。


    「你別鬧!我自己洗!」耳朵裏進水了!


    「不,我就要給你洗——」


    ……


    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塞牙可能都是輕的。


    夏渺渺昨天剛被迫重溫了一下樓右夜,想不到今天就夢想成真了。


    本來陪師父做個美容,想不到竟然碰到穿著工作裝的她了。


    樓右夜長的漂亮,不漂亮也不會被送給何木安,在如今風華正茂的年齡更是風姿綽約、美麗妖嬈的時候,她穿著粉色的類似護士服的工作裝,更是把她近乎散發的聖光的美襯托的淋漓盡致。


    她嘴角含笑,目光瀲灩,美麗卻不輕浮,像開在雪峰卻被迫移栽的雪蓮,依然失了自己的氣節。


    可以說,現在的樓右夜更美,是歲月沉澱,繁華落盡的美,神態依舊溫和,性情更見堅韌,沒有家道中落的自暴自棄,反而多了更讓人移不開的美。像一幅有了自己故事的畫,讓人一看在看,沒總能看出屬於自己的人生哲理,


    夏渺渺神色盡量自然,已經被先在的身份浸染出該屬於何夫人的有所不為。


    樓右夜十分詫異,有些慌亂,下一刻又強迫自己鎮定,這家美容院並不算高級,絕對不是何夫人消費的場地,她是特意避開了何夫人可能出入的場所找的工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在以往的身份土崩瓦解後,她沒有再想過被誰養在家裏,她不喜歡那樣;也沒有在她熟悉的崗位上繼續應聘,雖然她有能力,不見得不能勝任更好的工作。


    但想到都是一個體係的舊識,難免不會有人看她家道中落,有別的想法。那些人不見得多麽喜歡她,但有些人會覺得她跟過誰惡意的想侵入她的生活。


    樓右夜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或者說,生活也沒有給她掙紮的機會,她選擇做一些小工,或許不能很優秀,但她想試著過自己的生活,靠自己的手,一點點鑄就另一種未來,也許某一天,她也會找一個,各方麵都不比自己好,但能過日子的男人;也許……誰說的清呢!


    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會再和何先生何夫人有交集,在這裏遇到何夫人,讓何夫人想起不愉快的事,是她的失職,也對不住何先生當初放他們一條生路。


    樓右夜快速處理好子手邊的工作,未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跟台前說了一聲,急忙退到後麵去,不想惹人不高興。


    範笑圍著浴袍,神色慵懶:「怎麽了?叫你出來放鬆放鬆還不樂意了?」範笑躺在長椅上,等著人伺候。


    夏渺渺神色還好,更不覺自戀到,在這裏遇見是『陰謀論』:「沒有,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何木安的前女友們就是用來讓她自卑的,一個個有眼色又顏值,一般情況下又很懂事,襯的她一點優點都沒有。


    樓右夜如此,柳拂衣更如此,沒有一個糾纏不休,沒有一個自命不凡,沒有一個不知進退,間接的把跟她們在一起過的男人拉的很高很高。甚至莫名的讓你想到一個努力方向,時刻在給你敲著敬重,有更優秀的人,等著你時刻厭倦她們敬重的男人。


    有時候想想,她也想問何木安看上她什麽了。她身上有的有點,人家樓姑娘柳姑娘,能再放大一萬倍還有餘熱折射出無限光彩。


    就比如剛才樓右夜看她時,歉意滿滿又避讓的那一笑。夏渺渺這類臉皮厚的人,都不得不承認被比到了塵埃裏,所有的小心思不愉快,瞬間煙消雲散。


    難得的事,對方還是受害者,甚至被樓家責難者,依舊堅強的令人敬佩。


    都說男人外麵的女人鬧騰了讓原配頭疼,她覺得不鬧騰的才更讓你無法忽略。


    「想什麽呢?這麽認真。」


    「重要的事和人。」


    「我叫你來是放鬆的,你想什麽心事,趕緊的鬆快鬆快。」


    「昨天剛開了背。」


    「今天開開臉。」


    夏渺渺嘆口氣:「好,開。」


    範笑突然道:「遇到你老公在外麵的養的小的了。」


    「你想什麽呢。」夏渺渺想著,還不如遇到呢:「你沒認出來嗎,剛才一進來看到的,特漂亮的女人。」


    「特漂亮的?」範笑幾乎瞬間想起來了,的確漂亮的不一般:「是好看,我還沒見過那麽有味道的女人,你情敵嗎?那你完了,等著捲鋪蓋走人吧。」有顏值有想法有年紀,玩夏渺渺這樣的小意思。


    「做你的按摩。」不知道樓右夜願不願意接受她遲來的歉意,這家美容院就不錯,過戶到她名下會不會失禮?


    夏渺渺想了想,還是迴去問問陳秘書那邊的操作流程,從正規渠道送出去吧。柳拂衣還有個雲霧之上呢。


    大度嗎?不是!何木安從來不給她的女人用這個詞的機會,他本身就是驕傲的不允許自己輕易被沾染的男人。


    那樓右夜和柳拂衣是什麽!


    精英?!


    ……


    「我媽最近情緒不好,你不要跟她提我跳級的事。」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昨天是昨天,我爸說她跟年期讓著她點。」


    「不是孕期綜合症嗎?」


    「也行。」有個想高興就高興,不想高興,就冷臉的媽,嗬嗬。


    ……


    陸家表弟帶著死活不想離婚的裴顏,堅決的去離婚了,不管裴顏肚子裏的是不是有孩子!


    結果因為女方在妊娠期沒有離成功。


    夏渺渺笑的不行,他家小表弟呦,隻是沒想到,表弟心裏藏著過這樣一份愛情。如果裴顏不觸碰他的底線,會是多好的一對孩子。


    哎,怎麽就成了怨偶了。


    夏媽媽叮囑渺渺:「以後她可就跟咱們家沒關係了,可別讓打著你表弟的名義,在外麵招搖撞騙,你記得跟律師那邊說一聲。」


    夏渺渺咬一口蘋果:「還用我說嗎,他們比我知道的都清楚。媽,咱有事沒有能不能不要總請我迴來喝下午茶,你每個星期看我攜家帶口的迴來一次還沒有看膩我呢,再說,平時我公司有事呢?就是我公司沒事,我也是三個孩子的媽,很忙的。」


    「你說這些話昧良心嗎!孩子你不用帶,公司你愛去不去,讓你迴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委屈你了是吧!」


    夏渺渺嗬嗬一笑:「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就是安安問我,家裏怎麽了,懷著孩子總是亂跑,你知道的他擔心。」


    夏媽媽張張嘴,又張張嘴,最終不敢在大女婿這個問題上提任何問題:「你忙不早說,行了行了,我也沒事。」


    唉,何木安的殺傷力呀。


    ……


    夏渺渺從臥室出來,把沙發上的抱枕擺弄整齊,茶幾上的書本收一下,邊往餐桌走,邊嘮叨:「你看看我家這些煩心事,一個個的鬧呀鬧,你等著吧,我媽過兩天肯定又要哭著喊著讓我迴去教訓二宇。」


    「我舅舅怎麽了?」夏尚尚在旁邊喝著湯,好奇的看著媽媽。


    夏渺渺掐掐她曬黑的小臉:「你舅舅給你找了位漂亮舅媽,以後就多個人疼你了,高不高興


    ?」


    「你明明看不出多高興。」


    「我怎麽能不高興。」她不高興的接下來她媽媽的反應:「我幹脆關機好了。」夏渺渺說完端起何木安麵前喝完的碗,幫他盛湯。


    何木安看著穩穩的又落迴自己麵前的湯,頗為受用。也幫她盛一碗。


    何木安這樣想著,已經拿起渺渺麵前的碗。


    夏渺渺拍落他的手:「吃你的飯,粗活是你做的嗎。」


    夏尚尚看眼老爸,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媽這段時間可是非常殷勤了,莫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爸爸事?!


    就不能是體諒我的辛苦:何木安迴視女兒。


    夏尚尚神色自然,也不避讓,對老爸雖然做不到媽媽那樣隨意,但也從心裏敬重、感激和親切:你願意那樣想也沒有辦法。


    何木安微微皺眉,莫非他這幾天感覺良好都是假象?


    ……


    「範總、夏總,這裏這裏——」莫助理在包房門口接到兩位姍姍來遲的『客人』。


    範笑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莫助理客氣了,能得莫先生和莫助理的邀請是我們的榮幸,怎麽敢勞煩莫助理親自來接。」


    莫助理顯然比莫先生會說話:「兩位美人賞光,怎麽能不出門相迎,範總在業內現在可是大名人,普通人想請都請不到,如果有機會,範總可別忘了再找我們家莫墨合作。」


    範笑立即道不敢,她現在雖然在業內隱隱站穩了腳跟,也有打開了知名度,但跟莫影帝這樣的實力老派影帝還有很大的差距,怎麽敢托大。


    上次能邀請莫影帝,還是飛躍傳媒出麵才能成功,以她的級別是在不敢說能和莫影帝吃飯,這次莫影帝突然邀請她們共進晚餐,範笑驚訝又驚喜,怎麽能不與有榮焉。


    莫助理的目光落在夏渺渺身上,神色更加殷勤,他心裏最理想的狀態是夏渺渺是飛躍主權人物的夫人,最不濟,也要有重大話語權,再加上他們莫影帝的實力,哈哈哈!影視圈將來還不是他們莫老闆的天大,也就是他莫助理的巔峰人生!


    他現在名氣是有,業內人士也對他頗有敬重,但誰不知他沒有多少收入,也沒有多餘的影視資源,經紀人都算不上,全賴他老闆太任性,茅坑裏的化石,說什麽都沒用,所以沒誰會捧著大把的錢把他當迴事。


    以後就不會了,隻要他讓夏女士搭上莫影帝,到時候!莫助理已經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錦繡人生。


    包廂內,莫大影帝冷著一張臉,十分不耐煩今天的晚飯,但那張相片的確給對方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對方一次做『要挾』吃頓飯,他不好不到場。


    範笑看到莫大影帝,臉上的笑容仿佛突然綻開到嬌艷的牡丹,搖曳生姿,肆意揮灑自己的熱情,隻求見著心生愉悅,留下幾分好印象。


    莫影帝頓時又把她從『趁火打劫』劃拉到『投機取巧』的行列,心裏更不滿了幾分!


    夏渺渺也嘴角帶笑,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就是一個小配角,工作能力和經驗都不如師父,自然以師父馬首是瞻。


    範笑在業內混了這麽多年,應酬的手段自然很有心得,如果是平日的場合,在她有意討好下,定然是和樂融融『郎情妾意』。


    可那是平時,現在範笑使盡渾身解數,對麵的男人都沒有動一下嘴角的意思,饒是範笑處在求人的一方,都恨不得問候他八輩祖宗,她算知道為什麽娛記都想捅他了!果然討厭的令人髮指。


    但想想她演繹出的『國民時代』,心裏又不禁為對方的鬼斧神工傾倒,不禁又打起精神,天才總是桀驁的,原諒他!又揚起一百二十分笑臉。


    莫影帝興致不高的應付著。


    莫助理見狀頻頻向夏渺渺使眼色。


    夏渺渺接收到了,也很想豪氣的六杯酒打開場麵,但她現在懷孕了,她就是像往前沖,也不可能隻動嘴皮子,還得靠實力網上疊加,震驚對方。也沒有她用武之地不是嗎!


    而且她覺得莫墨不欣賞她,她上去隻會適得其反。


    反而是這位莫影帝,請她們兩位女士吃飯,卻一點也沒有『誠意』,看那張臉擺的,都快成冰雕了。


    不過她們這些小人物也沒有要去人家當她們是盤菜的能力,隻求別感覺越來越糟就好,所以一直跟在範師父後麵陪著笑,師父說什麽就附和什麽,一路吹捧莫影帝就對了。


    浮誇!


    莫大老爺覺得簡直是浪費時間,尤其範女士後麵跟著的那位沒骨氣沒能力不盡心的女人,除了玩虛的,走旁門左道,自以為很人情世故的捧高他人,不會作別的!他有些後悔應邀了。


    夏渺渺見對方表情不善,在對麵兩人看不見的角度,用腳碰了碰師父的腳:撤吧,點到即止,日後好相間。


    範笑也覺得情況不對,對方雖說請她們吃飯,可一點也不熱絡,相反,莫影帝看向她們的不耐煩幾乎要實質化的噴出來,再待下去,可能好感沒有刷到,反而迴到解放前,那就得不償失了:撤。


    夏渺渺舉起香檳,未語先笑,這話該由她說,她有現成的理由。


    莫墨冷鋒一掃,見她那張時刻諂媚的臉,就心煩。


    夏渺渺就當沒看到,強硬的心裏素質是從基層一點點練上來的,笑容一點都沒有鬆動。


    莫墨就像看到了她不久前『忍辱負重』的表演。


    莫助理有些不滿意夏渺渺不積極,但見夏渺渺舉起酒杯,才有了笑臉,就該這樣嗎,誰能態逃得過莫大影帝的魅力。


    夏渺渺語調和善:「莫先生,謝謝你的邀請,我和我師父能……」


    莫助理後麵的話沒有聽見,前麵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已一身冷汗,他來的時候明明提醒過她們,莫影帝不喜歡請人,有些話別亂說。


    夏渺渺收時收到了,但這位莫影帝也太高調了,非要請她們吃飯是他,來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不提醒他一下,她們為什麽坐在這裏,還以為是她們瘋狂貼上來的。


    「能得到您的邀請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直恪守職業道德請莫先生務必放心,我們夏天工作室對莫先生的崇拜那是深入到企業文化的,上次如果莫先生就沒有夏天工作室的今天,今天我們帶著千萬分的虔誠和感激,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與莫先生合作,隻是……」


    夏渺渺有幾分不好意思:「不敢再耽誤莫先生的時間,加上我又身體不適,拖個大,就逾越一次,趕上末班公交車,讓肚子裏的寶寶早點迴去,免得受驚。」


    都有孕婦晚不過十點的說法,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用。就算對方火了,說她們不懂事,既然敢先離開,範笑也可以已不懂事斥責她,如果正中莫影帝下懷,她們正好識相的離開。


    莫墨隻有片刻皺眉,便恢復如初。


    莫助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她還懷孕了,孕婦勾搭男人很刺激嗎,說出來幹什麽!這個蠢貨,莫先生沒有特殊愛好!蠢死了!


    莫墨看都沒有看自己的助理:「你懷孕了?」視線落在她沒有任何凸起的肚子上:「上次見麵你就在懷孕生子吧……」還真是……


    夏渺渺從對方語氣裏聽出了慢慢的惡意,這是嘲諷她隻會生呢,夏渺渺笑容不變:「我比較喜歡孩子……」


    「喜歡到夏副總這樣頻繁生的沒有幾個。」


    嗬嗬,誰說不是。夏渺渺陪笑。這莫影帝病的越來越重,別人生孩子都要看不順眼!


    「夏女士很愛自己的老公?」


    莫助理心裏一跳,成了!他就覺得自家老闆對這位夏女士討厭的不同凡響,不是看對眼就是看不對眼。但這都沒什麽,哪一段孽緣不是從互相認識開始的。


    夏渺渺撩撩頭髮,按照套路,臉頰上略帶三分羞澀:「還好。」


    「還好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夏渺渺驟然看向範笑,這位莫影帝是不是腦子沒有長好,客氣話懂不懂。


    範笑也驚異莫影帝的智商,但天才的腦迴路都是與眾不同的,立即兜起現場氣氛,嬌笑道:「看莫影帝問的,讓我們夏總多害羞。」


    莫影帝看向說話的人,才華有,浮躁也有,想在她的領域登頂就需要機緣了:「她會害羞。」


    已經害羞了好不好,夏渺渺陪著笑。


    範笑心中稍安,夏渺渺就這點好,雖然被何木安養成了貴婦人的做派,想去公司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但不貼著標籤出來見人時,身份放的很低,不會聽不得不中聽的話。


    這也是範笑喜歡夏渺的原因,她雖有跟夏渺合作仰仗何木安後台的意思,但能自己努力的時候還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不想事事牽扯禾木集團,現在為止,夏渺渺都做的很好,尊重她的成績。


    莫影帝因不住問:「你除了笑,還會什麽?」


    夏渺渺下意識的調節氣氛道:「生孩子。」


    範笑噗嗤一聲笑了,這話從何夫人嘴裏說出來太有喜感了。


    莫影帝臉都綠了,他有意想刁難幾句,聽到這樣的不要臉的逗趣話也隻剩自嘆不如。


    莫影帝莫名的心情更加不好,揮揮手:「走吧,走吧,免得夏副總趕不上車。」有意加重了夏副總幾個字!


    範笑、夏渺渺趕緊站起來,夏渺渺站在範笑身後。


    範笑陪著笑告辭。


    待兩人除了包房,忍不住舒口氣,範笑幾乎當初失態的想問,莫影帝有病吧!還是不會做人!怪不得除了作品什麽都拿不出手!除了距離他很遠的粉絲,圈內朋友寥寥:「咱們什麽時候得罪他了嗎?」


    「沒有吧。」


    範笑小聲道:「像挖了他家祖墳一樣。」


    夏渺渺輕聲一笑:「有能力的人嗎。」


    誰說不是。


    小橋人家是很注重客人隱私的會所化酒店,保全措施到位,很多明星會選擇在這裏宴請,但這裏並不完全是給明星們提供的場所,真正需要安靜環境的不見得是他們。


    莫墨一直以為風頭太盛,跟拍的記者太多,不得不選擇這裏。


    「何夫人?!」


    夏渺渺迴頭。


    趙天成胖乎乎的身材周圍,站滿了眾星拱月的星星。


    趙天成激動的迎上來:「何夫人好,能在這裏遇到何夫人,實在是趙某三生有幸,何夫人這是要走?」何先生在不在?


    趙天成背後有人用泰語問這邊的情況。


    趙天成一點也沒有冷落客戶的自覺,笑容諂諂的恭迎著夫人,他們這批人好像要把他們家先生冷心冷肺的熱情都補迴來,見了屬於自家老大的人,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


    也可以說,何木安不喜歡他們這一套,如今何先生終於有了夫人兒女,他們近乎諂媚的小遊戲,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夏渺渺的笑容多了三分客氣的漫不經心,:「趙總客氣,是要走了,趙總忙著我就不打擾了。」


    趙總立即退開一步,一點沒有因為對方不在禾木任職,沒有實權,是先生身邊的『花瓶』而怠慢幾分。


    相反,熟悉何先生的人誰不知道何先生對自家夫人的另眼相待,就是要詬病這份另眼相待,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分量:「夫人慢走,夫人小心路滑,嘿嘿,我見服務員剛拖了地,要不,我先幫您用抹布擦——」


    夏渺渺已經走了。


    趙天成頗為失望的看著何夫人的背影,為自己剛才沒有直接湊上去用袖子擦地板惋惜,這麽好的獻殷勤機會竟然沒有撈著,他怎麽這麽慫。


    莫墨站在樓梯的轉角處看著這一幕。趙天成,業界人士很少不人士他,國內珠寶界的領軍人物,奢侈腕錶創始人,旗下擁有一批情懷深重的設計師。


    這個人物在本市,又有超越他本事地位的分量,因為他背後站著商業界的泰鬥——何木安!平日眼高於頂,從不給人好臉色。


    而他剛剛對那個近乎一事無成的女人恭敬到謙卑,而且——何夫人?


    莫助理睜大的眼鏡現在還沒有閉上!他,他,他隻是想找飛躍那個級……級別的而已……就是飛躍傳媒那個級別的他……他……他都不敢說是飛躍傳媒最高領導人的夫人。


    而剛剛……


    莫助理忍不住擦擦額頭上的冷汗,他……他……聽說那位傳說中的何先生坐下有一批專門不讓他老人家費心的團隊,還……還有……堂堂何夫人出門在外,真……真的隻有表麵看起來的一個人嗎?


    莫助理腿有些麻,他是有私心,但……但真沒想過撈這麽大的!


    趙天成眉眼都是彎彎的縫,直到何夫人走出很遠,他還維持著恭送的表情,伸著胖乎乎的手對著空氣揮手。


    轉過身,他又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擁有幾座礦山的巨惡,對遠道而來的客人,態度平平並不熱情。


    一行人從莫大影帝身邊經過,就像從一團空氣前走過,根本對這類影視圈的小人物沒有任何印象。


    莫助理一頭冷汗,想提醒老闆,咱們該走了,夏女士她們肯定是不用咱們送的……


    莫墨一動不動,腦海裏還停留在她剛剛麵對趙天成時的神態——矜貴、溫和、不在意的漫不經心。


    這些不足以讓他一直站在這裏,他隻是突然間感觸良多,她竟然是那位很少露麵人的夫人,單從她的所作所為上,她就是一個稍微有些成績,吃苦耐勞很諂媚有眼色的小人物。


    如果別人有這樣的身份,都在試著努力,他抱著自己夢想,想做到什麽……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為工作室走秀,為什麽懷著那樣『金貴』身份的孩子還要跑前跑後,對所有人的冷眼,平靜看待,甚至對他的刁難也不在意。


    莫墨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自己的未來,他看不慣的人……


    他自認為不好的人,這麽多年來,他覺得不好就是不好的,站在一個點俯視所有人,對其評頭論足。


    可,就是被他評頭論足的,剛才還在努力做好自己。他呢……他自己呢?個性嗎?地位嗎?他的個性通向的那條路是『自我』嗎?他的『自我』難道是他追求的價值?


    莫大影帝轉身。


    莫助理誠惶誠恐的跟上,才發現一向很硬的腿,有些發軟。


    「你想做什麽。」莫墨淡淡的開口。


    莫助理想哭的心都有:「老闆……」


    莫墨重複一遍上麵的問題,沒有問責、不見惱怒。


    「我……我……我想給老闆您找個靠山……」莫助理知道瞞不住:「你也知道,那件事被壓下去了,我後來查了查,什麽都沒有查到,最後猜到另一個當事人身上,所以……我就想著,也許如果老闆您有一個這樣的後台,對您就不一樣了!」


    莫墨懂了:「我有欠缺。」


    你當然有!雖然看著很有個性,粉絲很買帳,可是……可是……


    莫影帝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抬步:「你給我時間好好想想。」想想以後的路,想想今天看到那一幕時一閃而過想抓住的東西……


    莫助理趕緊追上去:老闆!你不會出賣我的對嗎!那位何先生背後真的有個殺人不眨眼的團隊嗎!莫老闆您迴答我呀!我不敢一個人迴家啊!


    ……


    熱烈的陽光穿不透的霞光山上,層層數目遮天蔽日的生態遠山中。


    夏渺渺穿著質地厚重的紫色無袖鏤空繡花寬鬆長裙,腳上穿著黑色無筒皮靴,站在藤蔓類蔬菜園區,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膠皮水管,頭頂是個個掉下來的葫蘆蔓長廊,不遠處是黃瓜的天下。


    站在原生態蔬菜園區的女人,麵色不愉:「為什麽隻有三層!我為什麽隻又三層!何木安!你什麽都不用跟我解釋!我也不聽,我就問問你,為什麽我捐的隻能是三層!三層配得上我何夫人的身份嗎!還有!我在你心裏就值三層嗎!你捐的那棟為什麽就是十層!你讓秋門的學弟學妹以後怎麽看我!看我!看我!」


    何木安把手機從耳朵旁移開一些,示意旁邊的秘書繼續匯報行程,聲音平穩:「學校內,除了圖書館沒有太高層的先例,體育本身的意義是強身健體,除了個別項目需要室內,校方都主張迴歸運動本身,建在校外。」


    夏渺渺不高興,她想跟何木安一個人一棟,名留秋門史冊:「以後別人提起來,我豈不是比你矮那麽多?!」


    你本身就不高:「要不安裝一個百米長的避雷針。」何木安良心建議。


    夏渺渺對著手機咆哮:「你有本事今晚別迴來吃飯!」


    何木安聽著嘟嘟嘟的聲音,鎮定的放下手機,開始一天的工作。


    夏渺渺氣的要死,三層?一層都沒有,她不捐了!她這條近乎泄私憤的情緒,在私人圈裏發出後。


    朱子玉直接撥了夏渺渺的手機:「渺渺,你不能這樣,說話不算——」


    「給我閉上你不應該張開的嘴,真把我惹急了,我全捐避雷針。」


    ——娘娘功德無量!造福秋門萬代!娘娘一定要頂住小婊砸的自己,發揮大公無私的精神,我們就等著你吶,加油加油(笑臉)——【子曰,有玉】


    ——求包養!求捐房捐男人!多多益善(哭求)——【紅通通金燦燦】


    ——樓上的,歪樓了,沒看到有人在秀恩愛、撒狗糧——【巧手天翼】


    ——看懂了,所以我不成全她(得意)——【紅通通金燦燦】


    ——損友——【笑了整個夏天】


    ——狗糧!在哪!?我吃我吃,隻要娘娘捐款!娘娘一定要捐款啊!學生的美好明天就靠你了,加油加油——【子曰,有玉】


    ——樓上!閉嘴!——【笑了整個夏天】


    夏渺渺欲放下手機是,突然跳出一條新信息


    ——老婆,不生氣,愛你——【禾苗一家親】


    評論下麵立即炸鍋了


    ——何木安!你上班時間偷看社交平台,快給我直播直播你們會議內容,我看看能不能賺一筆,帶領大家共同富裕(星星眼)——【子曰,有玉】


    ——何先生出來嘍,下麵的小弟們,快來拜見——【紅通通金燦燦】


    ——吾皇萬福金安!——【攻城略地死一片】


    ——我大禾木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不死奶媽】


    ——五體投地迎我皇——【攻城略地死一片】


    ——窺屏的露餡了吧!敢不迴娘娘信息!——【紅通通金燦燦】


    手機外的另一邊,王峰龍默默把手機放迴去,有些活動,他已經不能參與了……


    ……


    夏渺渺沒想到能不踏入她家大門就不踏入她家大門的母親,會忍著不適應跑到何木安的大本營霞光山來。


    「媽?!」


    夏媽媽沒來得及讓霞光破天的豪氣把自己震的膽小怯弱,先哭了起來:「我的女兒呀!女兒呀……」


    夏渺渺趕緊走過去:「媽,怎麽了?」


    背後的車自動按照設定的軌道,向庫房開去。


    夏媽媽是沒有辦法了,不敢輕易叫女兒迴去,怕女兒動了胎氣,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二宇他!二宇帶了一個媽迴家啊!」說著說著不顧形象的哭了起來,也不是完全不顧形象,至少她還知道這個時間大女婿不在家。


    夏渺渺的緊張感頓消,有些哭笑不得:「我當什麽事,讓你大老遠跑一趟,我不是說過了嗎,大幾歲就大幾歲,知道疼你兒子不是,再說,你又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夏媽媽不幹:「我以為他們沒有幾天就會分手!那個女人那麽老,二宇傻了找她!肯定是她看二宇那孩子傻,騙了咱們二宇!渺渺呀,渺渺你一定要給你弟弟做主,咱們夏家就一個獨苗苗呀——」


    夏渺渺坐在噴泉邊的藤椅上,順便拉過媽媽的輪椅,不急不慢的泡茶:「先喝點茶去去火,大熱的天也不怕中暑。」


    夏媽媽捂著胸口:「我死了算了!我隻要想起二宇就胸口疼,哪有心情喝茶!她傅慶欺人太甚!三十多的年紀找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她也不怕折壽!」


    「看你說的,姐弟戀多了。這話你也就在我這裏說說,可別讓二宇聽見,她寶貝疙瘩一樣的人,小心他跟你急。」


    夏媽媽怎麽不知道這個家裏就大女兒不跟她急!這話她就是不敢當著夏宇甩上去才起了一肚子火!那個女人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還跟她兒子好,怎麽能不讓她捶胸頓足!「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那小子要氣死我呀!」


    夏渺渺了解自家媽媽,更對她有耐心,與其抱怨自家媽媽偏心、世俗,不如給她足夠的耐心,讓她盡量維持在能母慈子孝的局麵,享受天倫。


    夏渺渺把木質的茶杯放在母親麵前:「媽就是英明,知道避其鋒芒,兩人正熱戀呢,你要是不分青紅皂白棒打鴛鴦了,就二宇那倔脾氣,還不跟你不死不休,加上他現在又有資本有身份,年齡小,受了情商一蹶不振,跟著束鬆璟開始睡男睡女,日天日地,咱們夏家才真是完了!」


    夏媽媽聞言渾身一個激靈,心裏升起一股後怕:「你……你弟……不是那樣的人……」


    「二宇那強性子你還不知道!平時看著不吭聲,蔫壞蔫壞的,尤其趕在自己家裏耍橫,平時小魚惹他一下,他哪次不是把小魚往死裏記恨,在外麵屁都不敢放一個,對自家人怎麽割肉怎麽來!你要是給害得他女朋友跑了,嗬嗬,不是我說,他絕對讓夏家看不到下一代,你信不信。」恐嚇她媽,沒有任何罪惡感。


    夏媽媽有些不想相信,她現在日子過的好,事事順遂,可不覺得會有不讓她滿意的事:「但是……」


    「但是什麽,你能時刻看著他還是我能時刻看著他,束鬆璟可是一個會玩的,憑著治療情商的藉口帶著二宇出入幾次,你覺得二宇在想放縱自己的時候抵得過誘惑……」


    「他——他敢——」


    「他有什麽不敢的,又不是什麽大事,法律都製裁不了他!」


    夏媽媽頓時一拍大腿:「我就說不讓二宇跟束鬆璟那孩子玩,我——」


    「晚了!別秋後找補了,你換一種想法,就當小宇給自己請了一個保姆,是不是心裏鬆快多了。」


    「……」


    夏渺渺三言兩句把風風火火來,蔫了吧唧走的母親送上了車,哎,想不到夏宇把人領迴家了,他們夏家,又該辦喜事嘍。


    ……


    「迴來這麽早,你害怕我媽吃了我。」夏渺渺席地坐在湖邊的木橋上,手裏握著魚竿,依舊高懸的陽光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


    何木安衣服沒有換,直接從山下開上來的,也席地坐在橋頭,跟她一起享受難得的清閑:「她怎麽會。」以前你能迎刃有餘,現在自然可以。


    「我媽人很好的。」不要用壞心思想她。


    「……」何木安看著起風的湖麵,想起第一次去她家時,明明該是看不到溫馨的日子,被她過的像在蜜罐裏。


    夏渺渺靠在他肩上:「擔心我要說出來歐,我很高興的,快點,讓我高興一下,說你特意為我迴來的。」


    「……」何木安嘴角帶笑:「真不是,是我爸叫我迴來的。」


    夏渺渺疑惑,沒追究他如果不是,為什麽往她這裏跑,他臉皮薄,放過他:「怎麽了?我一直在家沒聽說怎麽了?」


    何木安坐著不動:「我也不太清楚。」神色自然,不急不緩。


    「那你還不過去!萬一是爸身體不好呢!」


    「……」不好就會是醫生打過來:「無非是離婚。」


    夏渺渺頓時氣餒,她那對時刻活在精彩中的公公婆婆呀,多大年紀了,鬧的精彩紛呈:「那你不去看看……」


    何木安不為所動:「他們需要的是董律師,辦好了通知我一聲就行。」木女士懷孕了,姓晉的,這時候何盛國再談什麽悔不當初,簡直可笑!


    感情從來不是不作為的停在原地,等來的!


    何木安躺在木橋上,頭枕在腦後,提醒她:「魚線,動了——」


    夏渺渺急忙看向自己的魚竿:「呀!我的魚——」


    ……


    五年後。


    夏尚尚梳著十個沖天辮,穿著藍紅相間的運動衣,腰上繫著安全繩,鎮定自若的站在霞光山的半山腰,看著下麵列隊的一眾小孩:「喜歡哪個。」


    何不冷著小臉,胳膊有力的抓著安全繩,穿著同色的男款運動服,頭上紮著與大姐一樣的沖天辮,如站平地的立在一塊僅容一隻腳站立的崖石上:「都一樣。」


    五歲的何夏是一樣的裝扮,小臉比大姐大哥還令人看不出情緒,如果不是他頭上的分開的沖天辮太紮眼,會被誤認成崖上的小人雕塑,看不出人氣。


    夏尚尚看小麽一樣,剛從戰火肆虐的國家迴來,他有情緒也是難免的:「差不多就行了,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爸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何不看他一眼,覺得不需要安慰。


    夏尚尚摸摸他小辮:「媽都給你紮小辮了,你再這樣,她弄不好要給你穿裙子,想開點,到時候才是誰都救不了你。」長的像誰不好,像奶奶,可愛的她都想揉呀揉!就是人太暮,還有,誰也不能說他長的好看,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你!「下麵的人讓你先挑。」有未來媳婦哦,不多看一眼。


    「……」沒興趣,何夏抽掉要上的繩結,整個人瞬間向下滑去!


    何不不悅,臭小子,大姐說話呢!什麽態度!腳尖一蹬!快速追去!


    「哎,哎,別打架!」讓媽知道就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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