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何木安神色冷淡,漫不經心的接過高管家手裏的外套,繫著手腕上燙金的紐扣。


    何盛國急切的追過去:「木安,那個男人真不適合你媽,我們都這把年紀了,追求什麽愛不愛的,不過是一時糊塗,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才是真,木安,你說說你媽——」


    何木安任高姨係上領帶,對父親的話充耳不聞,晉總他見過幾次,跟何盛國完全相反的類型,四十有九,私生活相當嚴謹、商業手段老辣,獨霸井市商界長達十年,三年前,前妻因騙婚事件暴露帶著兒子狼狽逃離他的生活圈。


    木秀箏怎麽跟他碰上了。


    何盛國見兒子欲走,不顧老臉的拉住他的手臂,誠懇中甚至帶著哀求的看著兒子:「木安,這不是小事,晉魏你知道吧,他絕對不是讓女人玩玩還能讓女人全身而退的男人,爸沒本事你知道的,你媽平時跟那些小明星小青年怎麽著都行,但跟那個男人絕對不行,她會跟我離婚的,木安,你媽真會跟我離婚的——」


    何木安迴頭,沉穩的手掌放在父親肩頭,鄭重的開口:「你也可以找一個再婚。」


    何盛國聞言反射性的握住兒子的手:「不行!木安,我跟你媽是有感情的,爸沒求過你什麽,爸知道無論誰跟你媽在一起都不影響我和你媽在你心裏的地位,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我求你,你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迴來,聽話,打個電話,就打個電話——」


    何盛國迫切的拿出手機往兒子手裏塞。


    何木安不知道哪裏不一樣,晉魏更有本事?更優秀?更有魅力?這麽多年他們兩人不是都這樣,她媽找過的男人哪個不優秀。


    但何木安還是撥了過去。


    木秀箏柔媚漂亮,五十有一依舊天真嬌嫩的仿佛少女,優越的生活無憂無慮的未來讓她甚至比少女還充滿朝氣和純真的明朗。


    此刻她正發揮的優勢對坐在餐桌對麵的男人心無城府的笑,至於這個男人背後吸引著多少年輕貌美的年輕女性她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會成功的,她就是知道她會成功的。


    聽到手機鈴聲,木秀箏也沒有移開放在男人臉上專注欽慕的目光,他是在太有男人味了,木秀箏唯恐自己少看一會錯過了他俊美不凡。


    木秀箏優雅的拿出電話,癡迷的看著對麵不苟言笑的男人,聲音嬌柔酥嫩:「有什麽事?」何盛國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否則別怪我嚇嚇你的『小心肝』。


    「你什麽時候迴來。」


    木秀箏聞言精神一震,本懶洋洋的身體立即坐正,渙散癡迷的眼睛立即盯著眼前的盤子,聲音都鄭重了幾分,像極了初入學校的小學生:「兒子呀,那個……過兩天,過兩天……」


    晉魏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嚴肅的移開目光,他沒有請她,是她自己跟過來坐在對麵,而他現在吃好了,要離開。


    「你趕緊迴來!年紀一大把了還追能你當你兒子哥哥的男人羞不羞,趕緊給我迴來——」


    木秀箏聞言瞬間破功:「何盛國!你給我閉嘴,我跟兒子說話呢!」聲音立即又溫柔下去:「木安呀,想媽媽了是嗎,媽媽旅遊呢,過兩天就迴去呀,乖,給你帶禮物,拜拜。」木秀箏說完掛了電話,一抬頭,人呢?急忙提著包追了出去。


    何木安看父親一眼,無聲的安慰了一下,出去了。


    何盛國癱坐在椅子上,滿眼都是小箏看到晉魏時呆愣的眼神和晉魏當時反感被窺視的神情。


    現在他迴來了,小箏呢……


    他後悔了,他想小箏迴來,想兩個人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何木安就覺得他爸爸媽媽精力挺旺盛,至於其他的,他不過問,他們會不會離婚?誰傷心多一點?家裏會不會突然多一個人要三人行?他不管。


    年近三十的何木安帶著這些年不離身的兩位保鏢,穿著黑色的西裝從容淡定的走進來。


    六老爺子豪爽的笑聲早已迎出:「賢弟,賢弟多日不見還是這麽精神,沒有打擾到你吧,知道老弟時間寶貴,還把老弟叫出來,失禮失禮。」


    「江老客氣,坐。」


    六老爺子也不客氣:「服務員,最好的酒。賢弟時間寶貴,我們都是熟人,就不來客氣的那一套了,我就長話短說,下麵的兄弟遞上來一個消息,就突然想到你了,老弟千萬別嫌我囉嗦,人老了,一點點小事就大驚小怪,賢弟還記得那位夏小魚嗎——」


    何木安心裏咯噔一下,執杯的手仿佛突然生了千噸重量,壓彎了他欲顫動的手指,夏小魚,很久沒聽到關於她身邊人的名字。


    六老爺子苦笑,不禁打著哈哈,果然沒用:「嗬嗬,我就是隨便一提,想著你也是不記得了。」


    六老爺子動盪了幾個小時的心反而塵埃落定了,沒用就沒用,本來也不沒指望有用,當個閑話說說拉進拉進彼此的關係也不錯:「下麵的人說起,我也是想了很久才記起來,說起來那小姑娘挺能惹麻煩的,前段時間又差點被人做了。


    城中的辰子知道嗎?估計你也不注意這些小魚小蝦,說起來這小子別看一本正經的,可專接壞人名聲的買賣,越是水靈的小姑娘下場越慘。幾年前那位被賣出國的富家千金還有印象嗎,本來僱主隻要求嚇嚇當事人,他們那群不是東西的也能見色起意,自己玩了還不夠,還把人賣出去,救迴來的人,早已經瘋子,現在道上的人們就是自覺死路的瞎混,沒道義,沒前途,也沒有方向,不過現在的大環境,也早不適合這一行生存了,想興盛也不可能。」


    六老爺子說著親自給何木安倒了一杯酒。


    何木安眉頭不動,慢慢摩擦著手裏的杯,似鬆骨穿石寧傲淡然:「知道什麽事嗎?」


    六老爺子一愣:「什麽!」


    何木安平靜的陳述:「夏小魚得罪了誰,解決了嗎?」他抬起頭,今天第一次正式看向老爺子。


    六老爺子心底不禁顫了一下突然有那麽點小心的試探和興奮:「下麵的人有心眼給截了下來,據辰子交代,是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引起的糾葛……」


    「讓六老爺子費心了,何某不剩感激,我敬你一杯。」何木安雲淡風輕的執起酒杯,夏小魚,但他記得渺渺很疼她。夏小魚當年抱怨車座膈的不舒服,渺渺心疼的把自己質地最好的t恤剪了給她做了個小墊子,當,然她還想給他順便也做一個,他會要才有鬼。


    六老爺子覺得何木安剛才笑了一下!真的笑了一下不是錯覺,但隨即的冷硬更寒人心骨:「嗬嗬……她如果知道為什麽逃過一截,真該謝謝你,那小……」


    「明天讓人把江客的投資案送到我辦公室來。」


    說的正歡的六老太爺覺得自己幻聽了,肯定的。


    「不好意思六爺,我突然想到還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有空我請六爺吃飯,謝謝六爺這次盛情。」


    「哪裏,哪裏,舉手之勞,你忙要緊,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


    六老爺子送走神色古怪的何木安,簡直他媽的不能相信自己的好運!『送到他辦公室』,不就等於成了!雖然不是當場應下,但誰不知道何木安的能力,就算那個提案狗屁不通,他也能通了,就看他願不願意!


    六老太爺想到那種可能,恨不得跳起來扭幾下,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真要來一段恰恰!


    六老太爺心緒難平的敲著拐杖,節奏明快、麵帶笑意,立即吩咐身後的下屬:「恩,那什麽什麽馬的!問問他想要什麽,隻要我老六力所能及的事,絕無二話!」


    「是。」


    「對了!還有那位夏小——什麽的也給我查——」想想那可能是何木安的*,『*』這種東西說不清,有些人樂意別人知道有些人不樂意,何木安肯定是最後一種,知道的多了反而有弄巧成拙的意思。


    六老爺子嘆口氣,還是不要貪得無厭了。


    何木安坐在車裏,手沉穩的放在弓起的腿上,神色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對,但腦海裏早已在天人交戰:他要不要趁機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她妹妹還好嗎?然後當做普通朋友般說一句『有事可以聯繫他』。


    這樣普通的問候,她應該不會不識好歹的大聲對他喊;


    或者她已經知道中間有他插手,會給他打電話表示感謝,何木安手指猛然一僵,他跟錢鈞、王峰龍聯繫的手機沒有帶在身上;


    或者她還記得他曾經辦的不成熟的事,對他頗有微詞、覺得他無理取鬧,甚至……不夠成熟。


    何木安想到那種可能驟然冷哼一聲,周身的氣息瞬間結了一層霜,攤開的手掌緊緊攥緊,他都不知道他怎麽會辦那種讓他可以稱之為汙點的事!他去宏達實習?他竟然去宏達實習!


    何木安無論什麽時候想起來,都覺得自己丟人,如果不是不可避免,他從來不從宏達門前過,永遠不想想起他曾經因為慌亂無措、沒了章法做過什麽遺笑萬年的事。更不想讓她知道他曾經那麽……那麽……可笑……


    這麽多年了,她會對他失望吧……


    時間越久失望越深,笑他自以為是的隱瞞……嘲弄他抱著可笑的、自以為是的身份讓她難堪……


    何木安疲倦的靠在椅背上,突然覺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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