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春的齊州已然天黑,萬家燈火將齊州府點綴的異常好看。


    然而平日正該熱鬧的醉仙樓卻是顯得格外冷清,早早打了烊。


    當然,並不是醉仙樓生意不好,而是有人早早的包了場。


    此時,醉仙樓裏麵最奢華的雅間之中,一名身著錦衣的青年坐在主位上,客位陪同的正是那幾名木器店店主,賈雲赫然在列。


    “賈老板,這位就是靠山王楊老太公之子楊青!”


    其實在來的路上已經見了禮,但這個時候有老板再做介紹。


    沒辦法,規矩有時候就是這麽麻煩。


    “賈雲見過楊公子!”


    “哦,你就是那個到處買黃花梨和紫檀的賈老板?幸會幸會!”


    主位上的楊青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他雖然平日裏自詡是生意人,可實際上還是個官家公子哥,隻要靠山王楊林一死楊青還是會繼承靠山王這個爵位的。


    故而看向一眾老板的眼神裏還是帶了高人一等的感覺。


    當然,現在楊青依然是一個自詡為天才的商人!


    一番寒暄,酒過三巡,終於慢慢的談到了正題。


    “那邊有二十萬兩白銀的貨,不知道賈老板能不能吃的下?”


    端著酒盞,楊青眯眼看著賈雲。


    “二十萬兩?這麽多的貨?”


    賈雲心裏一驚。


    怪不得他會為此事親自來一樣齊州府。


    以現在黃花梨這個行情,囤積的木料都要賣二十萬兩,可想而知在黃花梨和紫檀價格巔峰的時候楊青囤積的多少!


    絕對要超過百萬兩白銀。


    “這些頂級公子哥的生意真的是普通生意人不敢想的,也想象不到的那種!”


    百萬兩白銀,那可真不是小數目,大隋一年的國庫收入才有多少?也不過千萬兩而已。


    “隻要給時間,貨好一點,倒也不是問題!”


    假裝思忖片刻,賈雲迴道。


    “實話說,這批貨裏帶瘤疤的很多!”


    楊青端著酒盞把玩。


    在商言商,


    他現在需要的是趕緊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給扔出去,故而也沒想著隱瞞什麽,事情都說開反而好辦。


    “哦,瘤疤?無傷大雅!”


    聞言,賈雲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想當初自己離開曆城的時候,自己公子可是交代過,銀子不是問題,隻要花出去就行。


    “這麽說此事成了?”


    楊青眼前一亮。


    如果能在短時間內將這個包袱甩掉真能輕鬆一大截,他和晉王楊廣那邊有不少來往,急需要這筆銀子來緩緩。


    “公子勿要著急,在下這邊還有點小事情,一個月後再去拿貨如何?”


    賈雲遲疑了許久,這才答應。


    反正這事可以有,但絕不是現在!


    “一個月之後?這是為何?”


    楊青皺眉,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急等銀子,可等不了那麽久。


    “唉,公子有所不知,今年我有一親戚要在齊州參加鄉試,奈何聽說齊州府科舉有些小問題,故而要在這邊打點打點才行!”


    賈雲一臉的無奈。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不是他不想去做這筆生意而是他真的有事。


    “鄉試有什麽小問題?”


    楊青不解。


    “公子有所不知,眼下坊間傳言此番鄉試的頭名已被內定,而且舉人之位也大多有了人選.....”


    到了關鍵時刻,


    賈雲尚未說話,再坐的其他店家紛紛附和,甚至最後還添油加醋的把高長遠的背景說了一遍。


    沒辦法,這事成了,賈雲才會收購他們的店鋪!


    “我當是什麽事?原來是這個?簡單,不就是高熲的本家侄子嗎?有什麽了不起?”


    聽罷緣由,楊青一臉不屑。


    高長遠的大姐夫和二姐夫他卻是提都沒提,顯然,根本就沒把二人放在眼中。


    想想也是,


    靠山王的兒子將來要繼承老靠山王的衣缽,怎麽可能會瞧得上區區一個北海刺史司馬雲天?


    至於解元什麽的,在他眼中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


    “對了,你那親戚名叫什麽?”


    “孟凡!”


    “好,明天本公子就去給齊州刺史蘇成打個招唿,讓他給禮部來人叮囑一下解元之位非你這個親戚所屬!”


    楊青說的很隨意。


    沒辦法,世人皆知,靠山王楊林有十三名義子,外稱十三太保。


    而這齊州刺史蘇成就是第五太保!


    這種事情在別人眼中可能難如登天,可在楊青這邊真的隻是說一句那麽容易。


    “如此那就多謝楊公子了,這是一萬兩定金,楊公子可先行送一部分木料過來.....”


    見到楊青這般,賈雲心思一動,二話沒說立刻從袖中取出了一張銀票。


    “哈哈哈,好!和賈老板合作就是痛快,吃酒!吃酒!”


    且不說齊州府這邊賈雲如何安排。


    曆城縣,孟府,新修葺的大堂,


    此時程咬金急躁的不停的踱著步子,高茹煙也是一臉難看,倒是主位上的孟凡一臉坦然。


    原來,今天一大早曆城縣縣衙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縣太爺高炎升遷了要去齊州府赴任正六品的長史一職。


    本來這也沒什麽,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和孟府無關。


    可偏偏這個時候高炎的兒子高長遠從京城迴來了。


    他先迴家省親,然後再前往齊州府參加鄉試。


    結果這高長遠一迴來聽聞孟凡和高茹煙在壽宴的時候離開了高府折了自家父親的麵子,頓時大怒。


    “本來平日裏就寄居在高府,竟然還有膽子離開?”


    當時,他就要來孟府找事。


    後來王夫人覺得還是科舉之事重要,加上高炎有剛剛升遷,事情鬧得太大有點晦氣,於是將高長遠勸了迴去。


    即便如此,高長遠還是放出狠話,


    表示十年之內孟凡都不得參加科舉,否則就要承受高府的怒火!


    此事一出,吃瓜看戲的群眾越來越多。


    恰逢程咬金在外辦事,恰好聽到了消息,就急忙趕了迴來。


    “欺人太甚,公子現在早已不是高府之人,那高長遠與什麽資格這麽說?論身份他也就是一個秀才而已,再說就算是齊州刺史也沒不能隨便剝奪一個秀才參加鄉試的資格!”


    此時,大堂,


    程咬金氣憤不已,說著說著竟是要提著宣花斧前往高府找那高長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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