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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讓趙構非常不快,但又無可奈何。


    漸漸的,他心中大沮30,甚至不免會想,或者將大宋交給周銓來經營,會經營得更好一些。


    因此他忍不住問道:“濟公,若是你在濟州的這一些方略,我學了去用在大宋本土全境,又會如何?”


    “會被歪嘴和尚唱壞了經書。”周銓毫不客氣地道。


    趙構大愣:“這是……什麽意思?”


    “國朝這五十年來的政爭,便是明白無誤地說清楚了,若是硬要將我這套推行全國,最大的可能就是弄成一團糟。好一點的,不過是陽奉陰違,嘴巴上應和實際上行老一套。狠一些的,幹脆假借新法為名,行擾民殘民害民之實,這樣他既發了財,又將罪名推到我這方略上。此前王荊公新法,便是典型!”


    趙構默然好一會兒,然後遲疑著問道:“莫非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周銓嗬嗬一笑,卻是不應。趙構隻覺得心癢難熬,連問了兩遍,周銓都不迴答,他目光掠過嶽飛的麵上,看到嶽飛神情微帶不屑,心中一動。


    莫非這個武人也知道有什麽辦法可能解決?


    他當下問道:“嶽連正,你隨在濟公身邊,又讀了這許多書,當是文武雙全的,你說與我聽聽,要解決此難,當如何行事?”


    嶽飛見周銓不攔,於是冷冷吐出兩個字:“換了。”


    “換了?換了什麽?”


    趙構再問,嶽飛卻惜字如金,再不肯多說。


    換了什麽,當然是從裏到外給大宋朝廷大換血。隻要那些舊文人舊官僚還在,就休想他們願意認真地執行新政。


    唯一的辦法,是換了不願意與民眾分享權力的皇帝、官僚和士大夫,換上一批來自民眾中的新人,然後還要讓這批新人有時間限製,在他們完成固化之前,再換上一批新人。如此循環下去,生生不息,方能保證兩至三代人之後,來自周銓的新政方略,在華夏形成習慣。


    隻不過這一切,和趙構說沒有半點用處。莫說是他,就是趙佶這位當天子,若是流露出這等意思來,明日就會有大臣跳將出來行周公伊尹之事,將之罷黜流放!


    趙構愁眉苦臉,心裏卻還是有些不服氣,他暗暗記下濟州的各種方略,準備迴去之後就整理出來,交與父皇與朝中的大臣們。大宋朝堂之上,有那麽多聰明人,他就不相信無法理出一個頭緒。


    “前方那裏有一座飛廊,你們看到沒有?”


    五國城雖然已經是一座擁有十萬人口規模的城市,不過適合眾人逛的地方並不是太多,逛了近兩個小時,已經到了下午四時,周銓指著前方向趙構等人道。


    “看到了,那飛廊自路上架過,這卻是為何?”安德搶著問道。


    “因為那邊是十字路口,往來行人車輛都是極多,發生過好些次衝撞,故此濟州總督想出一法,建起這座天橋飛廊,行人盡走飛廊之上,而車輛在其下經過,須得聽從巡捕指揮。”周銓道。


    這種交通管製真與他沒有關係,他在五國城呆的時間不算長,隻管大的規劃,而小的細節,都是黎清帶著一群人漸漸填起來的。比如說如同後世紅綠燈一般的交通管製製度,便是這裏連接發生十餘次事故之後,總督府張榜問計,然後一位負責調度船隻的引水員揭榜建議,隻要在十字路口中間設一崗亭,便將衝撞之事基本杜絕。


    “那邊為何會有如此多人?”聽得周銓解釋了一番之後,趙構等人頓時生出好奇之心。


    “因為那邊又被稱為女郎街……勿誤會,是指凡到五國城的女郎們,幾乎都會去那兒,餘裏衍她們來五國城,每次必去,那邊可有最新最漂亮的衣裳鞋帽,還有最好的胭脂水粉,珠寶飾物也在那邊。”周銓笑著道:“此前你們所逛的那些衣店,和那邊比就差多了。”


    安德忍不住歡唿了一聲,這讓周銓向她多望了一眼,她則嫣然一笑,並無多少羞意。


    她這段時間算是想明白了,真要吸引周銓注意,她靠著過去淑女的一麵,沒有多少用處!


    比如說周銓身邊的女郎們,餘裏衍也好、師師也好,還是梁紅玉,若想淑女時,自然是極為淑女,可是她們能吸引周銓,卻全不是因為淑女,而是因為別的東西。


    果然,她不顧形象的歡唿,就讓周銓多看了幾眼。


    旁邊的茂德則是抿嘴輕笑,隻不過眼中亮晶晶的閃光,還是展示出她的喜悅。


    “你們在那邊買東西,可要學會討價還價,那裏一件衣裳標價百貫都有可能,因為全部都是獨一無二手工製成,而不象方才的店鋪,多是成批製成……唉,別急別急,鵬舉,安排幾人負責給她們拿東西吧。”周銓看著安德與茂德的腳都已邁得飛快,隻能無奈地道。


    嶽飛點頭:“有兩人跟著。”


    “兩人不夠,你可是小瞧了女子買東西的勁兒。”周銓無奈地搖了搖頭。


    嶽飛心有不信,不過周銓的安排,他也不會打折扣,便又令了兩人跟了上去。


    趙構也興致勃勃地跟了進去,不過發覺周銓沒有動,他便又退了迴來:“濟公為何不來?”


    “別喚我濟公,我又不是和尚。”周銓終於忍受不住這稱唿了。


    趙構弄不明白,濟公與和尚有什麽關係,但周銓既然不喜這個稱唿,他就隻能改口為“國公”。


    “你去逛就是,我在這裏歇歇。”周銓說道。


    趙構便也過去購物了,他購物是假,去打探情報才是真。這條街算是五國城中的奢侈品集中地,倒是琳琅滿目,但他意不在此,隻是隨意看著,然後同樣拉著人問問題。


    這條街上,果然如同周銓所說,女郎特別多。哪怕是現在,仍然可以看到許多女郎唿朋引伴,在各家店鋪間穿來行去。


    女郎多自然就會引來一些年輕人,隻不過在別處,是男子大膽女郎羞怯,可在這條街上,女郎倚仗人數之眾,有時會調侃幾句,將那些偷偷張望的男子說紅臉來。


    周銓很喜歡看到這樣的情形。


    他卻不知,此時就在廊橋之上,那些日本人挑著擔子正停下來,看起來向是駐足休息。


    “果然和我們想的一樣,宋國的公主跑去買衣裳了,而男的在外邊,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得了女人購物時的磨蹭!”一個日本人笑道。


    “別說話,好生休息。”另一個日本人喝斥道。


    “看看那群混蛋了,他們收了錢,若是辦不好事的話……定然饒不了他們!”


    “放心,他們也是亡命之徒,不會礙事,倒是高麗人那邊,靠譜不靠譜?”


    “都別說了,應當開始了!”


    他們在這裏用日語竊竊說話,目光始終不離周銓。


    在底下街邊,嶽飛心中生出隱隱的不安感覺,他舉目四望,十字街頭車水馬龍,而兩邊人行道上人來人往,看不出什麽異狀來。他抬起頭,便望見了飛廊天橋上的行人,但這裏行人很多,而且象那群日本人一般停步休息的也有不少,因此看不出什麽異狀。


    目光逡巡一圈,嶽飛想想不對,再迴到那些日本人身上,然後心中一動。


    他一把抓住周銓的胳膊:“情形有些不對,天橋上那夥人,方才就曾見到過!”


    那夥日本人的服飾都是短打扮,與五國城其餘街上的力夫沒有什麽區別,也就是嶽飛,在看過一迴之後,便記得其中數人相貌,換了周銓自己,根本分辨不出來。


    “唔。”聽得此語,周銓沒有任何懷疑,立刻相信了嶽飛。


    他起身就走,看都不看天橋上的刺客一眼,同時,嶽飛護著他緩慢後退。


    就在這時,突然聽得街巷中有人大火:“走水了,走水了!”


    一輛三輪車,後背車廂中升起騰騰火光,然後直接撞向巷中的店鋪,驚得逛街的女郎們尖叫不止。


    緊接著,原本停在跑邊的另一輛車中,突然跳出七八條漢子,手執利刃,向著正在路邊的趙構、安德和茂德衝了過去,口中還大叫道:“奉周公之命,誅殺宋國皇子!”


    那邊趙構抱著幾件剛挑到的東西,正興致衝衝呢,便看到這一幕,頓時駭然。


    他倒不相信這些人口頭所喊,周銓要他性命,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他驚駭的是,若自己真在此遇刺身亡,大宋與周銓的關係,必然徹底破裂,哪怕他父皇表示不計較此事,周銓心中也會不自安,恐怕扯起反旗是他唯一的出路!


    然後他才感覺到恐懼,於是尖聲大叫:“救我!”


    在他邊上,安德也大叫起來,倒是茂德,她沒有大叫,而是向周銓這邊望了過來。


    他們已經逛了十餘家店鋪,因此離周銓已經有近二十丈遠。


    這一望,茂德臉色大變,叫道:“保護好周公!”


    她身邊原本有兩個護衛的,此時手中都拎滿了東西,正將這些東西砸向刺客,聞得她的唿叫,兩個護衛也是齊齊變色。


    他們一邊抽出兵刃,一邊用眼角餘光向周銓那瞄去,隻見周銓正在迅速退走,而在他的上方,那天橋之上,十餘人飛躍下來,手中也是各執利刃!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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