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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銓愁眉苦臉:“臣若多出些錢,陛下是不是將臣父子的爵位再升上一升?”


    趙佶愣了一下,他向周銓要錢,不過是敲打這廝,同時也想試探一下這家夥究竟多有錢,卻不曾想,這家夥竟然打蛇隨棍上了。


    沉吟了一下,以周銓的功勞,幾乎相當於開邊,而且是收複燕雲。按趙家的祖訓,立此功者可生封郡王,周銓沒有收複整個燕雲,好歹換來了半個朔州,郡王不成,可是一個開國侯伯,在群臣當中應當沒有那麽大的阻力。


    “行,你拿多少錢出來?”


    “臣願讚助二十萬貫,臣也是養了一大家子,財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五十萬貫,許你任選一官職。”見周銓和自己討價還價,原本就喜歡市井風俗的趙佶笑著開了大口。


    周銓一愣:“官家當真缺錢?”


    “遼國打成那模樣,榷城的收入恐怕就沒有了,我能不缺錢嗎,一年可是千萬貫的進項!”


    周銓心中一動,笑道:“若與大宋新盟得成,遼國當能再穩些時日,就算沒有遼國,我們還可以在別地再開榷城。”


    “還有哪,高麗被你占了,夏國馬上就滅了,莫非去南方,那些小國,一縣之地尚不過百戶人家,能有幾吊錢?”


    “日本!”周銓道。


    “日本……東海商會不是從那賺了不少錢麽?”


    周銓笑了一笑:“官家有所不知,如今我們從日本賺錢,大多都要冒奇險……”


    周銓所謂的奇險,並不是海上風波。


    現在東海商會的造船和航海術,已經足以支撐他們在東海、黃海範圍內比較安全地往來,對此他們有統計,大約百次出海,才有三到五次較大事故,船隻沉沒或者失蹤者,更是百中無一。


    所謂奇險,乃是日本朝廷的阻止。


    日本自唐安史之亂後,一直實行三禁法,“渡海製”限製日本人到中國來,“禁購令”限製中國輸入商品價格,“定年紀”限製中國商船到來的頻率。若嚴格按日本人的這套來做,東海商會的貿易利潤會少掉一大半,故此,現在東海商會實際上是在日本海上進行走私。


    走私利潤大,但成本也高,而且風險大,還要受日本本地商人的分潤,周銓對此早就不滿意了。


    “令日本開國設榷城?”聽得周銓的建議,趙佶愣住了。


    “對,在日本擇一二良港,如高麗之例,劃為東海商會租界,以為榷城,許我大宋商船自由往來,不禁次數,不限貨物價格,可容日本商民自由買賣,若能如此,足以彌補與遼榷城之失。來日陛下親征伐遼,亦不愁榷路道絕,國用不足!”


    周銓說得很委婉,但趙佶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乘著現在與遼國的榷城還賺錢,用這錢來作為軍資,壓迫日本開放國門,允許宋國商品傾銷,從而讓商會獲取高額利潤,大宋朝廷也可從商會的收入中獲取海量的稅收。


    今後再以這商稅稅收,來作為北伐遼國的軍資。


    隻不過日本也是海東大國,而且遠渡重洋,要逼迫它開放國門,不動刀兵似乎不可能。


    而且水師出征,風波無情,也是一個大事。


    因此趙佶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曉此事。


    猶豫了一會兒,趙佶又道:“濟州你想要如何收尾?”


    周銓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麵上卻浮起了笑。


    “官家說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隻是東海商會在島上墾殖,關係著許多……”


    “我不是想要你那個小破島兒,朕富有四海,豈在意你那小島,隻不過高麗人年年來此哭訴,總須有個辦法。”


    趙佶聰明,知道周銓誤會了,哼了一聲道。


    “高麗人就是欺官家仁厚,所以跑你麵前來哭訴,你讓他們來尋我就是。”周銓一聽,頓時樂了。


    “你啊!”


    趙佶也覺得這事情頭疼,很明顯,周銓絕對不會將濟州島吐出來。事實上,趙佶對濟州並不是一無所知,大宋那麽多商人前往日本高麗貿易,就連趙佶的那些皇叔、皇侄們,都湊出了一個大宋天水商會,原本是要叫皇家商會的,但“皇家”這詞不可亂用,所以就用了趙氏郡望天水為號。這些商人往來大海,多經濟州,在那裏補給、轉運,甚至就地貿易,這其中,就有皇城司的探子。


    那可不是一個小破島兒,相當於大宋一州一府之地,上麵人口,據說有近二十萬!


    當然,如果有人告訴趙佶,周銓要據這個小島叛亂謀逆,那肯定是笑話,一個小島勉強糧食自給,離了大宋就啥都不是,靠什麽叛亂。


    可是這麽一州之地,又有自己的護衛,總放著不管,也不是辦法。


    趙佶又想到了方才蔡京所言。


    “周銓之才,不在廟堂,而在江湖,用之得當,則皇宋之幸,否則,恐有不測之患。官家擇一宗室為公主,下嫁於他,示以恩義,平時羈絆於京師,有事許其出於海外,則無憂矣!”


    但趙佶不同意蔡京所說的擇一宗室為公主,遼國可是耶律延禧的嫡女,堂堂羅國公主,就連高麗也是位王位,自己卻隻選一位宗女,哪裏能體現出誠意?


    既然有此心意,濟州之事就不必著急。


    因此,趙佶打了個哈哈之後,又問起海外風情,聽得似感興趣,免不了長歎:“可惜身不由己,否則真想到海外去看看……”


    “陛下會有機會的。”周銓笑道。


    在五國城中,他已經考慮為趙佶準備行宮了。


    “但願有此一日,不過,朕從翰林院中,請一畫師隨你出海,將海外風貌畫出來,你看如何?”


    對此,周銓自無不可。


    兩人聊了一會兒,周銓心中奇怪,若隻是些這樣的問題,似乎用不著專門將他留下來說。


    好一會兒之後,周銓無意中發覺,在他們聊天的屏風之後,有人影晃動,他心中一動,起身告辭:“官家,臣許久未來京師了,商會之中還有些事情要臣處置,臣請告退。”


    趙佶笑道:“莫急莫急,朕欲留你陪朕用膳。”


    趙佶還真不將他當外人,除了自己外,連皇後鄭氏、貴妃小劉氏也出來相伴,不過這頓飯對周銓來說,吃得還是沒滋沒味,哪裏比得上在自家自在。


    飯畢,趙佶有些倦了,這才將周銓放了出去。才出宮門,周銓便又看到了梁師成這老監。


    “恭喜周郎啊。”梁師成笑眯眯地道。


    “喜從何來,梁公若不說清楚,我便要請梁公賜喜。”周銓與他算是比較熟的,因此頑笑道。


    “周郎你之聰明,豈有不知之理,咱家隻是家奴,可不敢胡亂說!”


    他沒有胡亂說,卻已經將宮中隱秘透露給了周銓。


    周銓心裏卻為此發愁。


    發才躲在屏風後麵的,毫無疑問,就是趙佶的內眷後宮們,或許還有幾位長年未嫁的帝姬。


    希望趙佶不要逼他,否則真尚了一位公主,他日子就難過了。


    “周郎,有件事情,你可得想想辦法,遼國情形不太妙,我這多餘的雪糖送往日本,卻被壓了低價,你說,該如何是好?”梁師成在這等周銓,可不僅僅是泄露趙佶的想法。


    控製著雪糖,這幾年梁師成大發橫財,而且此財發得心安理得,不怕士人叫罵。但今年上半年,因為遼、夏戰事,雪糖的出口明顯出了問題,梁師成的收入少了一大塊,這讓死愛錢的太監受不了。不過梁師成對此也有所預料,因此搭上東海商會的關係,將多餘的雪糖賣向高麗、日本。


    高麗那裏倒還罷了,迫於女真人的壓力,不敢得罪東海商會,日本那邊則是出師不利,不但被日本官方將價格壓得極低,而且還限製數量。


    “此事我能有什麽辦法,除非令日本開國。”周銓笑道。


    “那就令他開國,不聽話,便象對高麗人一般對付他就是!”梁師成狠狠地道。


    “我哪裏敢,那可是一個大國,沒有朝廷允許,我敢擅動?不得朝堂上下支持,我去也隻是以卵擊石啊!”


    梁師成用手摸著下巴,沉吟了會兒:“周郎的意思,老夫知道了,官家那兒,時不時老夫給你遞話,但是令日本開國之事,非隻你我兩家受益,不說東海商會的諸位,那天水商會、長安商會、川蜀商會等等諸多商會,也得使上氣力!”


    自東海商會通過海貿獲取巨利以來,一些沒有擠入東海商會的權貴之家,也紛紛各組商會。皇親們的天水商會、西軍將領們弄出的長安商會、一批川地官員的川蜀商會,等等諸多商會紛紛冒出頭來。


    這些商會或多或少,都與東海商會搭上線,買東海商會的船隻出海,主要的貿易對象就是如今航線比較成熟的高麗、日本。不過迫於東海商會的強勢,他們在這條航線上,必須遵循東海商會製訂的規則,因此大夥各擇一類商品經營,彼此不觸犯對方的核心業務,倒還可以相安無事,甚至能夠相互配合。


    “天水商會和長安商會那邊,我說話未必如梁公說話有用啊。”周銓笑道。


    天水商會是皇親弄的,長安商會則是童貫糾合一批太監弄的。


    “哼,咱家明白,你隻管放心,擬個日子,咱們諸多商會真正的話事人聚一聚,此事也不是朝夕可成的!”梁師成見周銓這樣說,心知他不急,畢竟這廝手中有好幾樣極賺錢的東西,隻是在大宋國內賺錢就足以盆滿缽滿了。


    與梁師成告別,周銓離了延壽宮,才鬆了口氣,卻看到一員武將正在和武陽說話,那武將見他出來,笑吟吟拱了拱手,但周銓卻不認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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