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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學,嫁人之後,可比不得在家中,凡事都要三思,特別是遠嫁他國,你可千萬莫忘了你王兄和父母之國!”


    李資謙與李資諒的妹妹李氏,望著正垂首一臉嬌羞的王福學,細聲細氣地吩咐,而王福學也隻是點頭。喜歡網就上


    任何一國的王宮,都不是保密的場所,高麗亦不例外。國王有意將幼妹許配給宋國人周銓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那些宮中的使女太監都知道這事情。


    在他們看來,以高麗國王之尊,下嫁妹妹給宋國的一個小官兒,那小官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因此,根本不存在拒絕的可能性。


    李氏正要繼續教導王福學一些出嫁後的事情,門卻被推開了,高麗國王王俁一臉陰鬱地走了進來。


    “陛下!”


    屋子裏眾人紛紛施禮,王俁哼了一聲,揮手將他們趕了出去,王福學也要離開,卻在最後被王俁喚住。


    “福學……唉!”


    王俁一開口就歎了一聲。


    王福學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不過她性子向來柔弱,因此沒有抬頭。


    “陛下,怎麽了?”見王俁不說,李氏問道。


    “事情未成,那個宋人,那個宋人竟然敢拒絕我!”王俁說到這,忍不住將案幾上的東西全都摔在了地板之上。


    這兩年可是諸事不順,為女真人兵鋒所逼,甚至不得不自開京躲到江華島來,想要將王妹嫁給宋國一個小官,卻還遭到拒絕!


    “這如何可能?”李氏訝然。


    而王福學以袖掩住麵,起身小跑,飛快地從屋裏逃了出去。


    不管她逃到哪兒,仿佛都聽到了有人在小聲議論:“那個宋國人,拒絕了福學宮主!”


    “竟然有人會拒絕福學宮主!”


    “宮主真可憐!”


    直到奔到無人的園子裏,她抱著一棵大樹,這才失聲痛哭。


    身後追來的宮女們不敢靠近,過了好一會兒,見她哭聲暫時安靜了些,這才過來,小聲勸慰。


    但她們卻看到,平日裏柔婉的福學宮主,眼中閃過一絲剛毅。


    因為江華島上隻是行宮,所以戒備說不上多麽森嚴,當日午後,幾個高麗士卒打扮的人,戴著鬥笠,乘著矮馬,向著仁川而去。


    其實從仁川到行宮並沒有多遠,上迴隻是為了讓王俁與王福學偷看周銓,特意安排繞路。


    因為協議達成、第一批贖金與糧食也已運達,故此周銓已經下令收營,準備在兩日後就啟航出發,返迴濟州。當這一小隊矮馬來到仁川港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忙亂場景。


    其中一個高麗人上前,卻立刻被攔了下來。雖然宋人營地一片忙亂,但戒備卻絲毫沒有放鬆。


    “我家主人要求見周製置。”那被攔住的高麗人喝道。


    “我家製置豈是隨便什麽人都可見的,道出身份,我再決定是否替你們通稟!”攔住的衛士道。


    “我家主人身份極貴,快讓你們周製置出來迎接!”


    “笑話,即使是高麗國王,也不敢要我家製置出來迎接,小子,你速速退下……”


    攔著的衛士就是不放,而這幾個高麗人卻死活要見周銓,爭執了好一會兒,將帶隊巡視的李寶吸引過來。


    李寶問明情形,皺著眉:“不相幹的人,哄走就是,和他們糾纏做什麽?”


    有他命令,那些士卒便無顧忌,眼見上來要動手驅人,這幾個高麗人中的一個終於忍不詮了,將自己的鬥笠掀開,一蓬烏雲般的秀發落下。


    “我是高麗宮主,欲見周製置,還請將軍為我通稟。”


    李寶掃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日周銓入行宮遊玩,他便在身邊護衛,因此認得這位宮主。


    金富轍才迴去,宮主本人卻來了!


    若是葉楚在此,想必就會替王福學稟報,但是李寶不同,他可是不識柔情的鐵漢、不憐紅粉的石佛!


    “哄走!”


    隻是一句話,簡單的兩個字,卻將王福學的所有自尊驕傲都轟碎了!


    原本被拒,就已經是奇恥大辱,如今私下求見被哄走,那就是辱上加辱。王福學雖然隻是一個高麗女子,但在高麗王宮之中,一向受的就是漢人教育,因此許多想法,與漢人女子沒有兩樣。


    羞怒交加,她二話不說,向著海邊就奔去。


    這一舉動嚇了李寶一大跳,好在王福學身邊的心腹使女追上去,宮女跑得比宮主總是要快些的,將她緊緊抱住。


    王福學泣不成聲。


    這邊李寶甚為尷尬,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會引來這等結果。不過他也不願解釋,見王福學未能跳入海中,便隻作不知。


    可是這裏的熱鬧,自然有人稟報周銓。


    “王福學,就是高麗的那位宮主,她來做什麽,不見!”


    周銓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但董長青在旁諫道:“明公,不娶無妨,但若因為不見此女,使其自盡,我恐兩家先前和議,頓為廢紙,再無和緩之機矣!”


    “這女人當真麻煩!”周銓琢磨著也是這個道理,喃喃說了一聲。


    不見不行,但就這樣見也不行,周銓想了想:“董先生且去替我見她,問問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董長青出去不一會兒,就又迴來,苦笑著道:“她隻是求見明公,有什麽話,也隻會同明公說。”


    “果然,這女人麻煩透頂!”周銓又惱了。


    終須見她一麵,在無可奈何之下,周銓終於讓王福學到了自己的大帳之中。


    “宮主來此,有何吩咐?”他冷冷地說道,雖然話語客氣,但神態之間,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情緒,根本毫不掩飾。


    “奴隻問一句,奴比大遼蜀國公主,究竟輸在何處?”王福學道。


    這個問題還真是直接,周銓沒有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高麗宮主,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他愣了一會神,然後道:“我與餘裏衍,曾有同生共死之誼,而且,餘裏衍和你,完全不是一類人……宮主垂青,我非常感激,但卻不能接受。想來宮主自己,也不會希望,自己的終身被當成一種交易。”


    最初他說時,王福學隻是抹淚,聽得後一句時,她愕然抬頭,再一次正視周銓:“何出此言?”


    “今日我因為你是高麗宮主而娶你,明朝便有可能因為你是高麗宮主而休你!”周銓道。


    王福學渾身一顫。


    身在王家,哪裏不知道政治聯姻風光背後隱藏的種種殺機,周銓說的半點不錯,因利而合者,必因利而分,即使周銓現在答應這樁婚事,他要娶的,也不是王福學,而是高麗宮主!


    王福學是高麗宮主,可高麗宮主不是王福學。


    相反,周銓與耶律餘裏衍,那是因為餘裏衍就是餘裏衍,卻不是因為餘裏衍是大遼蜀國公主!


    王福學得到了這個答案,心中卻還是茫然。


    她不知道,如何能讓周銓覺得,她不僅僅是高麗宮主,更是她王福學自己。


    遣人將王福學送走之後,周銓不滿地哼了一聲,高麗國王到如今還在玩小手段小伎倆,想要送一個女人,便令東海商會數千強兵替他賣命,當真是異想天開!


    王福學或許隻以為,她兄長隻是想替她找個如意郎君罷了,周銓卻知道,若是答應這樁婚事,接下來他總不能看著高麗被女真人滅國,肯定要讓自己的部下去替高麗作戰。


    得不償失!


    對周銓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女真對高麗保持著巨大的壓力,使得高麗不能集中精力來對付他,而且他可以在這其中,大發橫財。自古以來,戰爭財總是最具暴利,等高麗在對抗女真的過程中消耗得差不多了,他自己的實力壯大得差不多了,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去取想要的勝利果實。


    因為福學宮主的事情,周銓沒有再在江華島耽擱,次日等得合適的潮位,他和他的船隊,就已經離開了江華島。


    不過,他留下了孫誠等二十餘人,在此籌辦第一個租界——根據雙方密約,東海商會將在江華島西北隅租用一塊不大於五百畝的地方,作為倉庫、商鋪所在位置。東海商會來的海商、水員,都可以自由出入這塊地方,而高麗人,則需要獲得東海商會發放的通行文書,也就是所謂的“朱印告身”,才可以進入租界。


    目送船隊離去,孫誠迴過臉來,看著自己身邊的二十四個人,他們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孫誠笑道:“各位此時當高興才是,從今日起,你們可都是獨當一麵的人物了!”


    眾人愣了一下,原以為留在江華,是變相的發配冷落,卻不知孫誠為何如此高興。


    他們都是孫誠從利國監帶來的,兩年多前便跟隨孫誠,此次被留下來,也是孫誠點名所致。


    “你們不都是羨慕我一個月能賺七十貫麽,如今就是機會了,江華島這裏隻是第一座,釜山那邊還有一座租界,大郎的意思,是要在你們當中挑兩個人,今後主持這兩個租界事宜,每人的月薪,至少是七十貫,但這是少的,以租界主事的身份,隨便做上一筆生意,幾百幾千貫也唾手可得!”


    “更重要的是,大夥不會一直呆在這,隻要考評得好,短則三年,長則八載,便可以迴大宋,那個時候,若你不是一個腰纏十萬貫的巨富,都不好意思迴去見人!”


    這些人想到如此前景,頓時興奮了,方才的低落,也一掃而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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