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

    這座城池很是壯麗,竟是立在水麵之上,城門頂端碧水二字似是泛出了水光銀輝,不時有漁民劃著船從城門口來往。

    這是蓮月的一座大都,相傳當年時常有強大的修士在這裏交集貨物才建立起來的,底下有一座巨大的陣紋在閃爍,而今,這座都城屬於蓮月,在諸葛家的主導之下,修士也漸漸離開了此處,最終形成了這樣一座奇特的凡人城市。

    獨孤天在水麵行走,每踏一步都走出了很遠,讓那來往的漁夫目瞪口呆,卻也並沒有過多的震撼,這座都城一開始是由修士主導的,雖然被諸葛家導去了很多,但仍然時常會有一些強大的修士來到這裏,因此,他雖然驚奇,卻並不會被嚇去,反而眸中透出出一些羨慕的神色。

    這是一座江南水鄉特色的城市,漁歌互答,往來的小孩都劃著船嬉鬧,一旁店鋪林立,叫賣聲響徹不絕,這種氣氛讓獨孤天的心寧靜了很多,其實,相比較於過往的生死,他更希望凡人的生活,如同在落霞島上一般,然而,這一切對他而言,太多奢侈了。

    他走進了一家客棧,其門口匾額之上刻著雲來二字,這是他循著說地之上所載而尋來的,此處為東洲之要衝,無數商販在這裏交集貨物,不時有修士也是住在此處。

    “不得了了,王子傑歸來了!”

    他轉身輕輕坐在了靠窗的一邊,靜靜聆聽周圍的種種消息,他初涉九州,又在仙靈洞天之中沉睡了三年,需要知道許多的事,而這裏,正是收集信息最好的地方。

    “橫掃六合,一夜間開天府,歐陽家十二處分部盡數抹殺。”

    “當年的東狂而今再顯狂傲本色啊。”

    “當然,迴到武當,看到那樣的場景就是聖人也要發瘋,那東狂本就桀驁,而今歸來修為隻怕已是至尊巔峰,除卻大能,誰也不怕了。”

    獨孤天自斟自飲,細細思索著這東狂王子傑,腦中卻是突然閃過了一個場景,當年他立身武當截雲澗,何老和他論述過天下年輕一輩英雄,繼七俠之後,很快便有五位人傑崛起了,武當東狂,烈家中王,項家楚霸,南疆巫陽,還有一位卻是不得而知,人稱劉皇,隻知他姓劉,修為卻是比之其他四人高出了太多,為年輕一代真正皇者。

    這東狂自是武當大弟子,當年狂傲的不成樣子,鮮少看的其別人,修為卻是強絕,三十歲那年,他一人背負太極劍一路從東海戰到了昆侖,最後在天際峰之顛與十二位藍階絕世境巔峰強者相戰,劍鋒橫掃,連戰了七日,最終在第七日,他以戰悟道,一步踏入紫階巔峰,可怖的雷劫險些將昆侖山都傾頹,那一戰十二位絕世巔峰境的強者無一生還,而他,負劍許東皇,人稱東狂!

    風頭無二,堪與少年七俠爭鋒,何鈞與其同輩相交,二人性格奇異,不守禮法,幹過許多出格的事,因而,獨孤天當喚其師叔。

    直至遇見了那劉皇,他們年齡相仿,同是劍修,彼此相約在東海相戰,鬥自百餘合,他被一劍掀翻了太極劍,大敗而歸,從此東狂不狂,提著太極劍步入無垠虛空曆練,而今他竟是歸來了,隻怕修為真的到了至尊巔峰,當世罕有人能匹敵了。

    “誰能想到這武當本是如日中天,卻失去了太極八卦,虎落平陽,僅僅隻有這兩家出手已是奇跡了。”

    “其實有秘聞傳出,歐陽家和開天府派往的萬餘大軍僅僅是接近武當,便被一道劍氣削去了三成兵力,潰敗而逃,在他們之前早已有無名強者出手了。”

    “通天教呢?他與武當曆來交好,武當有此大厄,它竟是見死不救?”

    “沒有人知道,自從那仙靈洞天變動那一日,黑雨,幽淵相繼出世,人心惶惶,那通天迴到教中竟是把所有弟子收入教中結界,其本人卻是一直呆在通天塔中沒有出來,似是有什麽將其牽製住了。”

    獨孤天眸子閃爍,心神卻是沉了下去,努力迴憶自己昏迷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是一片幽寂的星空古路,橫臥諸天萬界。

    一抹抹的流光如火蛇一般在星宇之中穿延,其速之快,罕見到了極致,僅是一瞬,竟是從天地之外豁然來臨,星雲急劇膨脹收縮,竟是陡然之間轟然碎裂,一抹抹黑洞驟然顯現,連時空都在扭曲。

    那流光在黑洞之下更是湧現璀璨之芒,輻射而出無盡的金黃,最終湮滅在了這幽寂之間。

    星空,充滿神秘的深淵,這一幕在同一刹那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在永恆的時空麵前,就是星宇也會枯寂,如同永恆的極光流,都會幹涸,這便是天地的法則!

    這條古路的中心遙指一顆巨大的古星,瑞氣蒸騰,靈力比之九州不知道強盛了多少,陰陽二氣流轉不絕,仿佛直指那世間的本源。

    然而,那古星的最巔峰處,卻是有一道人影閃爍,其下竟是有無盡的極光鋪路,這是宇宙極光流,和混沌氣一樣的存在,堪稱永恆不滅,然而,卻組成了一條極光長河被人踏在腳下!

    然而,這道身影卻是忽的頓住了,卻是有一少年立在他的下方,若是獨孤天在此,定能認出,此人便是那燕晏!

    此刻,這燕晏眸中卻是沒有了一點困倦之意,眸子有無盡的精光在閃爍。

    “你要出來麽?”

    沒有人會想到這燕晏開口竟是問出了一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那人影卻是一下子顯出了真容,劍眉聳雲,狂傲無雙,似是將這天下都踏在腳下,俯視蒼生。

    “你叫做燕晏,我叫做戴聖,這天下,我為何來不得?”

    “戴為頂,聖為天下極?”

    那狂傲少年笑了,笑意恣意張狂。

    燕晏也笑了,二人的笑聲卻是越來越大,說不出到底是嘲諷,還是睥睨了。

    夜涼如水,輕舟一葉,獨孤天立在上麵,順水東流。

    鬆柏竹影,斑駁參差,這座古城古跡斑斑,夜裏沒有了白日的喧嘩,無語東流水,似是隻剩下了那時空的寂寞。

    明月西懸,楊柳迎風而動,不想竟又是一個春季到來了,當年,他與朱龍,楊明,盛賈明四人行船而下之時,也是這樣一個春季,柳葉紛飛,輕點水麵,漾起幾分漣漪。

    而今,當真一切如那楊柳所預言的離別,四人天各一方,再無蹤跡了。

    按理,以楊明朱龍之資,這些年,早該有所成了,以朱龍的性格,就算不名動天下,至少也不會音信全無,沒有行蹤,莫非真的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受困某處,無法脫身了,還是,早已沉於東海,葬身魚腹了。。。。。。

    三年的時光,發生了太多太多的大事,武當整派一夜間消失,連根仙草都沒有留下,就連外出曆練的弟子也一下子消失在了人間,在其前夕,歐陽家,開天府聯袂攻至,卻連門都沒有進去便被一劍削去了三成人馬,疑是有絕頂強者夜襲武當。

    東狂王子傑從外曆練歸來,一夜連斬十二處歐陽,開天分部,那一夜更是傳說有至尊境的人物隕落,這簡直不可思議,至尊境,隻手移山填海,每一尊都是屹立在九州之上的風雲人物,每一尊都可以去開創一門大教,然而竟是傳出在那一戰中有隕落的消息。

    而仙靈洞天一行之後,通天閉關通天塔,門人弟子盡數步入虛空,全力催動護教之陣,再無音訊傳出,亦有人雲,通天塔內有絕世出世,連通天都不得已全力壓製,有人看見那紫氣聳雲的塔身有滔天的妖氣蔓延而出,似是有以傾城女妖在其內翻騰。

    第二年,開天府一改低調行事,強勢出手,門人盤虛震驚天下,挽弓戰至尊,被譽為年輕一輩第一人,在其帶領之下,開天府雷霆出擊,從西域一路殺來,與合歡派大戰僵持,其間,合歡派掌門被無名金光碎去神魂,至此,合歡派一路大退,大勢已去,而今退居南疆,死守於此。

    一些靈敏之人早已嗅出這九州局勢風雲變幻,不少人在這三年中泛舟東海,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時事如浮雲變換,而今風起雲湧,隻怕各大勢力將麵臨一場重新洗牌的格局了。

    而一月前,有莫名玄光從一虛空湧出,太極的虛影震動東洲,憑空而現一巨大洞府,有人從內聽到無盡的琴音,疑是與伏羲有關,諸多強者齊聚東洲,等待著洞府完全出世。

    這一切卻是與獨孤天無關,他泛舟東流,衣袂臨風而動,月下清輝,飄然似仙。

    他不住的思索他昏迷前的事。

    他隱約記得有四道滔天的魔氣滾滾,駭人心神,然而,他卻毫無懼意,隱約覺得很熟悉,更感覺聽到了一曲妙音,其音深深烙在了其心底深處,又仿佛本就存在那裏,僅僅隱約聽到,記憶中卻有一種春水決堤之感,似是而非。

    煞,先天地生,甚至可以溯本還原,然而,當他逆轉這煞之時,有無形屏障深深阻絕,並非煞不能,而是他修為不夠。

    任他百般嚐試卻隻得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黑發長揚,他極力將煞聚集於眸中,卻根本看不清切,那氣息太陌生了,如同一個巨大的深淵,神識剛剛探入便完全消融了。

    那是什麽?

    獨孤天猜不到,這氣息真的太陌生了,他懷疑是何老,但隻能搖頭否定,這根本不是何鈞的氣息。

    “你五界既然如此,我首當劍盡望舒。”

    這是他唯一捕捉到的話。

    五界是什麽,望舒又是什麽?

    他心頭疑雲不絕,連《說地》之中都未有記載,這說地隻是記下了九州,諸天萬界如此之多,縱是那守閣老人也不可能一一盡數記載,僅僅留一下一卷九州《說地》罷了。

    他突然向前方望去,月涼如水,那是一道水龍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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