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結束了,四個人一起吃完飯,邢東就帶著陶朦迴家了。而邢厲則開車送陶菲迴陶家。

    去陶家的路上,邢厲一邊開著車,一邊沉默著沒說話,他的腦子裏還是對之前在泳池看到的場景有些疑惑。

    陶朦左腿上有一塊很大的疤痕,一看也是燒傷所致。邢厲早就記不清楚小時候陶菲腿上的那個疤長得什麽樣子,不過現在這麽一看,隨著人體的長大,陶朦左腿上的這塊疤,形狀大小倒是也很符合。

    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麽,也許就是湊巧而已。

    可是,這麽巧的事情……邢厲想,他隻是覺得太巧了,所以有些驚訝而已。但心裏麵那股子奇怪的念頭,卻不停地往上冒。

    陶菲坐在副駕駛位上,手裏拿著小鏡子補妝,她瞥見邢厲有些沉默的表情,便出聲問道,“親愛的,你怎麽了?”

    邢厲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什麽。”

    邢厲是一個很坦誠不會撒謊的人,就算是心裏有了什麽事情,也都是藏著自己消化,不會和其他人訴苦。他跟邢東不一樣,邢東是那種外表挺紈絝挺樂嗬,但心裏麵不高興的事情什麽都能擰過來。但邢厲這人更認真,也跟容易鑽死角。

    陶菲收起了小鏡子,靠在了椅背上,微微低著頭說,“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嗎?”

    兩個人在一起這些年,現在也已經訂婚了,可是,相處模式卻總是有些中規中矩的。邢厲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家裏人、對朋友、對愛人親近,對外頭的人都是略帶著幾分高冷的。

    如果不是一開始的那個緣分……陶菲覺得,她大概永遠也無法走進這個人的心裏。兩個人相處這幾年,感情雖然沒有改變,可是,沒有改變,又有什麽好呢?沒有小情侶間的恩愛如火,但要說是老夫老妻,似乎也不是。

    邢厲看著陶菲這副失落的樣子,心裏也有些不落忍,他歎了一口氣,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俯身抱住她,道歉說,“菲菲,我不是那個意思,很抱歉,你別難過。”

    陶菲伸手環住他的背後,搖了搖頭,說,“沒事。”她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使小性子或耍脾氣,隻是將自己最懂事和善解人意的一麵表現出來。

    邢厲是真的覺得有些抱歉,突然間,他為自己心裏的那點想法而感到愧疚,畢竟,他不該這麽想。

    陶菲靠在他的肩頭,小聲的問,“有什麽事情,告訴我好嗎?”

    邢厲是在上車之後就開始不對勁的……不,不是,他是在出了遊泳池之後就不對勁的。陶菲不想往別的事情上想,更不想往自己的妹妹身上想。自從陶朦跟邢東的事情曝光之後,陶菲隻覺得,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

    陶菲是很疼陶朦的,不然,也不會處處替她在父母麵前說好話了。可是,有些事情,有些情緒,她控製不住。所以每當這之後,她都會加倍的去補償妹妹,比如說,為她送一些母親總是給予不了的溫暖。

    邢厲拍了拍她的背,然後語氣故意很放鬆的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覺得很巧,你妹妹的左腿上,跟你一樣,也有一塊燒傷的疤痕。”

    “這樣啊……是啊,不過朦朦那個不是燒傷,是被熱水給燙的。怎麽了,你看到她腿上的疤,想到了我嗎?”

    這件事情不說,陶菲都快要忘記了。陶朦因為腿上的疤痕不好看,自己又懶得每天去拿遮瑕粉遮掩,所以,別說在外頭了,就算在家裏,她也是不肯穿不過膝的短褲短裙的。

    隻是今天在遊泳池的時候,陶朦的腿上並沒有明顯的疤痕,所以她也就沒注意到。陶菲自己每天都會在腿上擦粉底遮蓋疤痕的,所以,她也就沒在意這個事情。

    邢厲的聲音裏帶著些心疼,“是啊,小時……以前就心疼你,現在更心疼了。”

    陶菲‘嗯’了一聲,“謝謝你,我知道你對我好。”

    兩人相擁在一起,邢厲溫柔的抱著她,心裏卻有些慚愧。事實上,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有些說不出口的。自己情緒突然反常的原因,真的是因為這個?

    邢厲想,以後,對她更好一些吧。他從來都不想讓眼前這個被自己從小愛到大的人,為了他而傷心和發愁。

    夜色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車裏的這一幕很和諧。相愛的男女,交頸相擁,訴說愛意。

    記不清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有一迴,邢厲也是無意間問她,你腿上的疤怎麽不見了?

    陶菲記得,當時她告訴他,自己是用美白的粉底液和遮瑕膏塗上了,畢竟女孩子穿著裙子,露出來那麽一個大疤痕也不好看。

    邢厲自然是無條件的相信她,而陶菲卻覺得心裏不安,他居然還知道這件事情。陶菲是知道的,陶朦左腿上的那個疤痕,是她五歲那年燒傷的。因為那次,陶朦不小心摔倒了,左腿還不小心撞到了鄰居家門口的燒火盆,那時候是秋天,風大,盆子一倒,煤炭和火星被風一吹,全都

    吹到了她的腿上。

    那時候,真的是很慘。陶朦當時也沒哭,硬是一瘸一拐的迴到了家裏,然後讓家裏的傭人給她處理傷口,簡直都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該有的反應。

    這個燒傷的疤痕就這麽落下了。

    陶菲隔著黑色的襯褲,摸了摸自己左腿上被燙傷的疤痕,那是邢厲問她的第二天,大白天的,她自己一個人去了賓館,然後硬是用熱水澆的。疤痕這東西,作假的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露餡了,她又沒那個勇氣用東西去燒自己的大腿。

    反正燒傷和燙傷,落了疤之後,也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陶菲用力的攥住邢厲背後的外套衣料,沒有說話。為了和他在一起,這幾年的忍耐,這些代價,包括對妹妹的愧疚,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迴家之後,陶朦累得整個人不想說話。

    邢東一邊翻著日程表,一邊說,“朦朦,明天是周日,你不上班的話,咱們就在家裏開個烤肉party吧。”

    陶朦趴在床上,懶洋洋地說,“隨便了。”說完,打了個哈欠。

    邢東點了點頭,說,“得把你那個好閨蜜賀淩,還有那兩隻都叫上,還有……”他一邊叨咕著,一邊開始尋思著準備什麽。牛肉羊肉雞翅海鮮,板筋也得多弄點,還有一堆調料,烤雞翅用的蜂蜜。除了牛排和羊排這一類的之外,其他的肉和板筋豆腐卷什麽的,都得串起來,所以還要多準備一些鐵簽子。

    陶朦看他那副操心樣,突然覺得,她是沒那個賢妻良母的品質,這有個賢夫良父也不錯……等等,夫是什麽?

    陶朦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最近她好像越來越把這人往某個角色裏帶入了。邢東注意到陶朦看他的眼神,便一邊說著,一邊飛身跳到了床上,然後直接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拉,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笑嗬嗬的問道,“老婆,我是不是很帥?”

    陶朦白了他一眼,“……”

    然而這個無語的眼神在邢東看來,卻是熱烘烘的特別勾.引人……在他眼中,陶朦的任何一個鄙夷和不屑的眼神,都是在和自己調.情。

    於是,邢東就著這個姿勢起身,然後讓陶朦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捏了捏她的臉,說,“既然如此,咱倆一起去洗澡吧。”語氣溫柔,卻帶著十足色眯眯的味道。

    陶朦聞言皺眉,然後準備從他身上下來。邢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到嘴的機會,他將人往懷裏一按,然後直接打橫抱起,從

    床上站起來,屁顛屁顛的朝浴室走去。

    第二天的時候,賀淩和鄭子君、程溪不約而同的都來的很早。早到他們來了,邢東醒了,陶朦卻還在睡覺。他們三個到的時候,正好邢東也在和嬌姨忙著抬桌子搬椅子,然後又拿肉拿菜的。所以到了最後,所有人就索性一起在院子裏忙了。

    當準備好了之後,邢東就連忙上樓去叫醒睡美人了。因為昨晚上鬧了幾個小時,再加上陶朦本身也有點累,所以這一覺睡得很沉。而且都已經忘了烤肉的事情了。邢東連哄帶揩油了半天,這才把人從床上給拐了下來。

    等陶朦洗了澡,換好衣服之後,她和邢東一起去了院子。不過,當她一出現在那裏,那三個人就立刻放下了手裏的飲料,然後一邊和她打著招唿,一邊還神秘兮兮的笑著,那笑裏還帶著幾分揶揄的味道。

    陶朦順著他們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鎖骨處,臉色立刻就又黑又紅了。

    這人怎麽在她鎖骨上,嘬了這麽大一個紅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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