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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嵐覺得自己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怎麽還不見綠珠來叫她,難道還沒到請安的時候嗎?於是她開口叫道:“綠珠,什麽時辰了?”


    久久得不到迴應的秋嵐再次提高聲音:“綠珠?”


    還是得不到迴應的秋嵐覺得不對勁,她睜眼打算繼續叫自己的丫鬟來,然後驚恐的發現這裏不是她的閨房,她四處打量,發現這裏到處都是一片白,還有自己身下的床也處處透著不對勁。


    她記得昨天她的及笄禮後她晚上很早就就寢了,難道她被擄走了,可是這些人怎麽做到在戒備森嚴的國公府裏擄走她?難道是早有謀劃,還是?既然現在自己沒事,那擄走她的人一定是有所求,那是為了破壞她的名節還是什麽?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她警惕的盯著來人,看他一身奇裝異服,心想難道是衝著外祖家來的?可是也不對,如果是衝著外祖家來的話,那也應該是擄走表姐或表妹才對。


    寧秋岑看著床上的人,譏諷的說道:“怎麽,現在知道丟人了?”


    秋嵐看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覺得自己剛才的猜測應該都錯了,他應該是認識她的。可是自己確實不認識眼前的人,所以問題一定出在她這裏,她飛快的抬眼打量了站在門口的男子。


    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長的倒是俊朗,可這打扮,難道是番邦之人?她有點暗恨自己剛才沒有多打量這裏的環境,或許可以推斷出這裏是哪裏。


    寧秋岑看床上的人一直垂著頭,一副溫順的樣子,想到在外頭忙碌的母親他不由得再次開口道:“現在覺得丟人不覺得後悔了嗎?當初幹嘛去了?”


    秋嵐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於是繼續不語,垂眸看著自己的膝蓋,然後她發現她身上的衣物也不是她昨晚換上的中衣,等她的視線再移到她的手上,她驚恐的發現這也不是她的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想到她閑來無事看的野史,關於借屍還魂,可是她又沒死,為什麽也會這樣,她止住自己心裏的驚濤駭浪,再次抬頭打量來人,猜測他和這原身的關係。


    是兄妹還是夫妻抑是其他的關係,她有些拿不準,這時又有人推門進來,秋嵐快速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打扮樸素的婦人,雖然也穿的不倫不類,但依稀能夠看出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正當她想的出神時就聽到那婦人對著剛剛進來的男子說道:“秋岑,嵐嵐醒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媽,我正不準備去叫你嗎?誰知道你就來了。”那男子說道。


    秋嵐聽到被叫做秋岑的男子對婦人說話時語氣溫柔,完全不似剛才對她的譏諷語氣。她還沒來的及理清頭緒,就見那婦人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嵐嵐,還疼嗎?”


    這時秋嵐才感覺到她頭上有些疼,許是傷著腦袋了,她忍不住想拿手去摸摸,卻被身邊的人止住:“乖,先不要亂摸,等消腫了後就好了。”


    秋嵐不知道自己跟眼前的人是什麽關係,她不敢開口,怕自己一開口就露餡了,她腦中飛快的運轉著,想自己現在該怎麽辦?她一轉頭,頭上就傳來一陣痛,這時她猛然的想起之前府上有一個丫頭傷到腦袋後就忘記了之前的事,然後找大夫來,大夫說傷著腦袋忘了以前的事也很正常,眼珠轉了轉,所以她其實也可以效仿的。


    “嵐嵐,怎麽了,還很痛嗎?”任含芙有些擔心的問道。


    秋嵐抬頭直視她擔憂的眼神輕聲問道:“你是誰?”


    秋嵐看任含芙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聽到被叫做秋岑的男子說道:“怎麽,覺得自己做的事太丟人了,現在準備玩失憶這一招,寧秋嵐,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唔,這人居然也叫寧秋嵐,這難道和她來到這裏有關?不待她多想她又聽到她身邊的人嗬斥道:“秋岑,怎麽這麽說你妹妹,快去叫醫生來!”


    “知道了,媽!”秋岑看了一眼床上的秋嵐然後有些不情願的出去找醫生。


    “嵐嵐,你真的不記得媽媽了?”


    麵對任含芙慈愛擔憂的眼神,秋嵐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謊,她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這時秋岑帶著醫生過來,任含芙趕緊讓醫生給秋嵐檢查。


    秋嵐看著這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拿著一堆她不認識的東西朝她走來,她有些害怕的往後麵躲了躲。


    “嵐嵐,別怕,讓醫生幫你檢查檢查就好了!”任含芙安撫道。


    醫生?這難道是他們這裏大夫的叫法?秋嵐如是猜想道。想到這秋嵐就不再那麽抗拒,任由被叫做醫生的人檢查她的頭,然後再時不時的問她幾句。


    等醫生檢查完後,任含芙連忙問道:“怎麽樣醫生,我們家嵐嵐沒事吧!”


    “沒什麽大問題!”醫生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她為什麽不記得我們?”任含芙問道。


    “這樣的問題也不是沒出現過,也許過段時間她就會想起來!”醫生還是淡淡的說道。


    “過段時間是多久?”任含芙追問到。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輩子,這個要因人而異,等她出院了,你們可以多帶她到熟悉的地方去,這樣對她恢複記憶會有很大的幫助!”


    任含芙聽得認真,寧秋岑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床上的秋嵐,秋嵐一臉鎮定的任他打量,反正她是真的誰也不認識,所以也不怕他看。不過她心裏還是在想這原身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他如此不信任她。想到兩人的關係,她不禁覺得原身做人太失敗,連自己嫡親的兄長都如此不信任她。


    等醫生離開後,任含芙走近秋嵐柔聲說道:“嵐嵐,我是媽媽,不記得了也沒關係,咱們以後會慢慢想起來的。”說完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寧秋岑說道:“這是你的哥哥,秋岑。”


    秋嵐在她期盼的眼光中叫了一聲媽媽和哥哥。任含芙忍住眼中的淚說道:“好好好,那你先好好休息,媽媽迴家給做你愛喝的雞湯去。”轉頭又對寧秋岑說道:“秋岑,你就在這裏好好陪你妹妹,多和她說說以前的事。”


    秋岑本來想讓她就在醫院的食堂隨便買點東西迴來,可是看見她的目光後又改口說道:“知道了,媽,你放心吧!”


    等任含芙離開後,秋岑直直的盯著床上的秋嵐,秋嵐也不在意的任由他打量,良久才聽道他開口:“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嗯,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秋嵐直視他的目光說道。


    秋岑卻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說道:“不記得了也好,那以後要乖乖的了,知道了嗎?”


    秋嵐點頭然後問道:“我是叫寧秋嵐嗎?”


    “對,你叫寧秋嵐,我是你哥哥寧秋岑,還有什麽想問的嗎?”寧秋岑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秋嵐的錯覺,她覺得現在麵前的人對她說話好像比剛才溫和多了。她沒在繼續問下去,怕他察覺到什麽,她決定還是在那個被叫做媽媽的人身上找突破口。


    這時她又聽道寧秋岑說道:“你現在先好好休息,有什麽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那我在這裏很無聊,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些書來看?”寧秋嵐一臉溫順的看著寧秋岑說道。


    很久沒在自家妹妹臉上看到這個表情的寧秋岑不由得愣在那裏,直到聽到她略帶失望的聲音說道:“不方便就算了!”


    “沒有不方便,等我打個電話叫媽等下順便帶兩本書過來!”寧秋岑看到她失望的眼神趕緊說道。


    “真的嗎?”秋嵐驚喜的問道。


    看到兩眼放光的秋嵐寧秋岑罕見的衝她笑笑然後說道:“當然是真的!”說完就拿出手機給家裏打電話。


    秋嵐好奇的看著他拿出被他稱作電話的東西,隻見他輕輕一劃,那東西就突然亮了起來,然後他再劃了劃就開始對著那東西說話。


    寧秋岑掛掉電話看見秋嵐直直的盯著自己手裏的電話,想到她昨晚摔壞的電話,於是溫和的說道:“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買新的好不好?”


    秋嵐很想問那個叫做電話的是到底是個什麽物件,可是又怕問出來被當做怪物,所以她收起自己疑問的眼神然後用平時自己在家對兄長的語氣說道:“好,謝謝哥哥!”


    柔柔軟軟的聲音再次讓寧秋岑出神,他多久沒有聽到秋嵐這樣叫自己了,他不禁希望秋嵐永遠這樣失憶才好。


    這時寧母任含芙提著保溫桶和袋子推門進來柔聲的說道:“都餓了吧!先喝點雞湯。”說完就開始幫兄妹兩人盛湯。


    秋岑接過她手裏的碗問道:“媽,你吃了嗎?”


    “我已經吃過了,你們吃!”說著把盛好的湯遞給床上的秋嵐。


    秋嵐輕聲的說過謝謝後才接過她手裏的湯。秋岑看到後不由的笑了,看來秋嵐失憶真的是一件好事。等秋嵐吃好後,任含芙把剛才從家裏帶來的書遞給秋嵐然後說道:“先看看,媽媽也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麽書,要是不喜歡的話,晚上再給你帶其他的。”


    秋嵐連忙接過說道:“不用了,我隻是隨便看看。”秋嵐拿過手中的書才發現這裏的書好似跟她們那裏的不一樣,紙張看起來很白,字體她也說不出這是什麽字體卻也很工整。很快她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她發現這裏的排版和她們的不一樣就算了,可是這上麵的字都是似曾相識,似而非是,她一個字都不認識雖然這些字看起來都很簡單,可是她一個都不認識。


    看著她一副愣愣的表情,秋岑不由的問道:“怎麽了,嵐嵐?”


    秋嵐覺得這件事應該瞞不下去,於是指著書呆呆的說道:“我好像一個字都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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