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南山巒有個不知名的山洞,由於洞口處於陡坡上,又有灌木叢密密的遮擋,位置比較隱蔽,所以知曉的人不多。在上月商務中心盜竊事情敗露後,吳強和三個同夥就一直躲藏在這裏。 肥仔年正在山洞裏靠洞口的地方燒午飯,見吳強迴來便問:“強哥,這麽早就迴來?” “反正在家裏沒意思也不安全,就迴來了。噫,他們呢?”吳強不見瘦鬼超和土匪其,問。 “這兩個家夥還在發春夢呢。”肥仔年想起昨晚打撲克牌輸了錢,今天還要負責燒飯,心裏堵著一口悶氣。 借助從洞口外灌木叢枝丫間透進洞裏的光,吳強看到還在唿唿大睡的瘦鬼超和土匪其,便用手推醒他們倆,快起來吃午飯,不要再睡了。“ 瘦鬼超和土匪其被叫醒,看看是一刀強,便伸伸懶腰起床。 停了大半天的雨又嘩啦啦下起,山風夾著雨點刮過樹林,響著一陣又一陣”沙、沙“的聲音。由於這段時間連續的下雨,山裏空氣濕度很大,山洞裏到處濕漉漉的,山洞頂部的岩石表麵掛滿水珠,水珠不時掉落在洞裏的一潭積水上,發出”咚、咚“的清脆聲。 肥仔年從水潭裏掏了半盆水,隨便把昨晚吃完的飯碗洗了一下,從飯鍋裏打了四個飯端到一張用三塊木板搭起的簡陋桌子上。 土匪其是個沒酒不歡的人,他習慣地從自己那條寬鬆西褲後口袋裏拿出一瓶酒,在自己 飯碗裏倒滿整整一大碗,”強哥,拿了什麽好吃的迴來沒有?“土匪其右手拿起筷子在酒裏點了一下放在嘴裏用舌頭舔了舔,然後迴過頭問一刀強。 吳強正在收拾昨晚從家裏拿迴來的東西,聽土匪其問,就說:”你急啥,不是正在拿嗎?“說完將一盒魚罐頭往土匪其那裏一拋,”接著!“ 四個大漢在山洞裏住了一個多月,存在山洞裏的東西已吃得差不多,因為易於保存,他們吃的大多都是以罐頭為主。土匪其見接過來的又是罐頭魚,皺了皺眉頭,”又是罐頭。“ 吳強走過去拍拍土匪其的肩膀在旁邊坐下,”兄弟,罐頭也不多啊。“ 土匪其拿起那碗酒喝了一大口,溢出的水酒順著他那像刷子般的胡子流到的胸脯上。他用手抹了一下下顎,問:”強哥,山下情況怎麽樣?“ ”我們上次露了樣,這糊塗市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老媽說上星期有幾個陌生人找我,情形有點不對路,看來這次要“著草‘(黑道語,就是潛逃的意思)。”吳強緊鎖雙眉。 聽說要出逃,瘦鬼超和肥仔年就緊張。“去哪裏?”肥仔年問。 對啊,去哪裏最安全?吳強一下子也沒有主張,他雖然在糊塗市橫行霸道 ,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地頭蛇,說到見多識廣,比起從小闖蕩江湖的土匪其就差得遠。吳強看了看正在一旁喝悶酒的土匪其,講:“我也說不著,反正離這裏越遠越好。二弟,你跑的地方多,覺得哪個地方安全?” 三個同夥都把目光投向了土匪其。土匪其看大家都望著他,也不好意思再喝酒了。他放下手中喝剩的半碗水酒 ,雙手抱胸沉思了一會,說 :“我家鄉離這裏遠,地頭我也熟悉,去那裏應該沒問題。可是路途遙遠又吃又住的,要足夠盤川才行。” “這個時期,哪裏找錢?”瘦鬼超自言自語。 “對啊,看來我們要做次大買賣搞點錢。可是做什麽才能搞到這麽多錢呢?”吳強從口袋裏拿出一包香煙,給土匪其三個每人派了一根,順便自己嘴上也叼了一根,並從瘦鬼超遞過來打著的打火機上點著香煙,狠狠吸了幾口,陷入苦苦的沉思。 四個人都沒說話,山洞一下子靜了下來。四支香煙一起點著,給這個隻有9米多深、3米多高的狹小山洞裏灌滿濃煙。 還是土匪其先說話:“強哥,我計算了一下,我們四個人路費加上吃的住的起碼要五、六十萬,到了我那邊還要準備用的。小偷小摸是成不了大事,要幹就要幹個轟轟烈烈。臨走前搞筆巨款,夠我們四兄弟享用半輩子。” 吳強點點頭說:“我也這麽想,搶銀行?太冒險了,幹些什麽能搞到這麽多錢呢?” 土匪其腦子忽然閃出一個念頭,衝口而出,“綁架!” “對,綁架!綁他媽個大款,勒索他一千萬,夠咱們花的了!”肥仔年聽說要綁架,好像注射了一支興奮劑,高興得臉都有點紅。 “糊塗市前段時間電視台經常介紹成功人士那個什麽醫藥公司的董事長,身家過億。叫他給一千萬給我們用用也平等嘛。”瘦鬼超說。 “朱氏醫藥公司!那個老板叫朱智,五十歲左右,胖胖的理個平頭。”吳強也想起這位糊塗市的風雲人物來。 土匪其說 :“綁架那個姓朱的有點難度。聽說他有一個獨生女兒在江濱小學讀五年級,他最疼愛這個掌上明珠了,我們就綁架她來勒索她老爸,這樣做更為保險。” “對!我們就綁架這個小妞!哈,哈,哈。”四個歹徒發出一陣奸笑。這笑聲在山洞裏穿梭迴旋,像惡魔從地獄裏低沉不斷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