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燥的冬季過後,雨水特別多的春季也隨即而來,整整兩個星期,細雨總是漣漣不停地下,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讓人心煩。 大花貓咪咪躺在窩裏遲遲不願出來。她已經是有三個孩子的貓媽媽了,看著懷裏孩子傻冒冒地用頭頂著她的肚子,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三隻小貓生下剛過十天,粉紅色的身體還沒長出皮毛,像一團肉在扭動。老三天生好動,睜開大大的眼睛四處觀看,還不時搖晃著腦袋往外爬,可是每次爬到窩邊都給咪咪貓用手撥迴去。 看著小貓那光溜溜的腦袋,咪咪貓不禁想起了豆豆豬。豆豆豬的腦袋也是這樣光溜溜,也是這麽一副傻樣。不過咪咪貓還挺佩服豆豆豬的,在她心目中,豆豆豬是聰明的智者。還有那條遇事衝動的旺旺狗,他們現在不知如何? 大寶聽到妻子在笑,從大衣櫃頂上跳下來走到咪咪跟前,看見咪咪貓在與孩子玩耍,心時甜絲絲的。 自從吳強抓走了豆豆豬和旺旺狗後,咪咪貓因病雖然躲過一劫,可是傷病未愈,又加上得知豆豆豬和旺旺狗被抓事情的打擊,病得更加嚴重。幸好心細體貼的大寶照顧和安慰,咪咪貓的病情才慢慢好起來。 “以後怎麽辦?”咪咪貓心情沉重,栓福家的三兄弟經過了這麽多風風雨雨,已經成為互相依靠、不可分割的集體,現在隻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我家兩位老主人心腸很好,不像他們的兒子,吳強不在家時我帶你見他們 ,相信他們會接受你的 .”大寶說。 無依無靠的咪咪貓已經沒有什麽選擇,隻好去碰碰運氣。吳學勤夫婦見咪咪貓可憐,又恰好是隻母貓,於是將咪咪貓收養在家裏。 三更時分,屋子外麵的雨下得越來越狠,房頂上的瓦片被打得啪啪作響。雨水在屋簷下串起一幕水簾,水簾泄落在小巷地麵的麻石上,濺起了白花花一片。 吳學勤和老伴被暴雨聲驚醒,看見雨水從破舊的大門裂縫濺進屋裏,吳學勤連忙拿了一塊木板放在門口外麵阻擋雨水,老伴楊小花用地拖把流進大廳裏的雨水吸幹。兩人忙完了才重新迴房間裏睡覺。 兩老臥室的旁邊是兒子吳強的睡房,鎖上的房門已經大半個月沒有打開過。對於兒子的行蹤,兩老開始時還嘮叨幾句,可是現在兒子長大了,兩老已經管不著、也不能管,隻好聽之任之。 雨慢慢停下,放在門口遮擋雨水的木板“啪”一聲被碰倒在地,咪咪貓警覺地豎起耳朵向大門張望。隨著“吱呀”的開門聲音,破舊的大門被推開一道縫,黑暗的屋裏一下子亮了許多。冷光下,一條黑影鬼鬼祟祟輕輕走進屋子,然後迅速把門關上。黑影站在門後把耳朵貼近門板靜靜聽了一迴,發覺外麵沒有什麽動靜才摸黑走進客廳,坐在客廳左邊的一張木製長沙發上。 “啪”,隨著打火機打開的聲響,一束細小的火苗在黑影手中竄起。借助火苗微弱的光線,咪咪貓看見那張帶有刀疤的臉又黑又瘦,正在貪婪地吸著香煙。 吳強這段日子算倒黴極了,上個月與瘦鬼超他們在一家商務中心盜竊,誰知被公司的保安員發現。幾經艱辛才逃脫出來,家也不敢迴,四個人躲在臥龍山的一個小山洞裏避風頭。這幾天風聲沒有那麽緊,又加上連續地下雨,人們都躲在家裏不願出門。吳強覺得是個機會,於是摸黑迴家打探情況,順便拿些日常用品。 兩位老人還沒睡著,聽到聲音,楊小花打開電燈,問:“是阿強嗎?” “老媽子。還沒睡?”吳強迴答說。 “剛剛屋子進水,搞得一塌胡塗的。是了,你這麽久沒迴來,去哪了?”母親對兒子牽掛著。 “沒去哪,到外地朋友那玩。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找過我?”吳強問。 “上星期有幾個人來過兩趟,問你去那了。我說你沒說我們也不知道。不是有什麽事吧?”楊小花心裏掠過一絲不安。 “沒事,老爸呢?老爸沒事吧?”吳強聽爸爸沒哼聲,順口問了一句。 吳學勤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算是從關心到痛心,從痛心到死心。從兒子一進門的時候,他已經聽到,卻一直不出聲。聽到兒子問他 ,沒好氣地迴敬一句,“還沒死。” “兒子關心你,你能講句好聽一點的嗎?”楊小花見吳學勤不痛不癢的說話,有點不高興。 “他關心我?他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爸!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一個月不迴家連個屁都沒放過。這個家好像是個旅店似的。”吳學勤頂迴了一句。 “現在不是迴來了嗎?不是問你了嗎?”在楊小花眼裏,兒子吳強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看丈夫對兒子這種態度,這還了得?嗓門兒一開,聲音像連珠炮向吳學勤轟了過去。 “你看你,整天就會護著他,寵著他。就是有你這種做媽的,才有這種任性妄為的孩子。” “叫你管你又說管不了,我管又說我寵他,孩子壞了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你想想,你這個當爹的盡過責任沒有?” “我怎麽管?我說他一句,你就護著他一句,真是慈母多敗兒!” … … 兩老你一句我一句吵起來,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吳強早已習慣,也聽煩了,他從家裏拿了一些吃的用的放進一個大布袋裏,然後扛在肩上,打開大門,從家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