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態度親和地開始了對話,他們說著這個並不存在的項目,言語裏夾雜著各種專業術語, 即使姚良並不懂行,也能聽出他們的用法不倫不類,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很安靜地聆聽著。他的注意力其實並沒有完全放在這場談話上,而是在數這個房子裏有多少人,除了現在在客廳中的十一個人之外,臥室還有些許動靜,其餘便沒有聽見了。排除胖子瘦子之外,他需要對付八個人,並且不用擔心狡兔三窟的組織頭目會逃之夭夭。顯然,一大筆資金完全衝昏了杜愛國的頭腦,他的賬戶裏有許多金額,但誰也不會嫌棄錢多燙手,何況他已經足夠謹慎,如果不是係統商城中bug一般的技能,短短的時間內,做不到打消胖子和瘦子的懷疑,收買他們。他們說了許多,杜愛國很是滿意地看著一臉認真點頭的姚良,如同看一個金娃娃,眼神裏都是掩飾不住的熱切,一想到那一個億的錢財,他就覺得對方就算再沉默一些,也可以忍受。其他人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姚良,期待他說些什麽,最好下一秒就轉賬,這樣他們才能完全放心。“姚先生,你對此有什麽意見或者疑問都可以提出來,大家可以交流一下。”杜愛國很是從容,他仿佛已經聽見了金錢轉入賬戶時的悅耳聲響。“我確實有一些疑惑。”青年挺直背,帥氣的麵容上收斂了笑意,開始布滿冰霜,杜愛國敏銳地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第六感開始給他敲響警鍾,可惜太遲了,青年看著他:“我很疑惑,你是如何在夜晚安然入睡的。”沒能看清他到底是如何發力的,青年的手在麵前的木桌上撐了一下,一個翻身落在了他旁邊的沙發背後,隨即並指為刀,用力砍在沙發上坐著的男性脖頸,被襲擊者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地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眨眼間,已經有兩個人軟倒在地。這時候有人已經反應過來,驚唿著想要逃跑,或者反擊。隻不過胖子結結實實堵在了門口,臉上帶著標誌性的笑容,一步也不讓地守住了唯一的出口,而選擇反擊的人,往往隻出了一拳,就被輕輕鬆鬆解決掉,然後倒在地上的身軀被人毫不猶豫地越過,連障礙物都算不上。小陳拿起一把水果刀,也隻多堅持了兩秒鍾,然後那把刀被毫不在意地扔在了地上,根本看不起這樣的武器。青年像一隻獵豹在舒展身姿,優雅、迅捷、散發著大型肉食動物狩獵時的恐怖氣息,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杜愛國的身上,心髒、咽喉、大腦,渾身的要害都如同被鎖定,下一秒就會被撕碎一樣。杜愛國詫異自己居然還能保持冷靜,耳邊的聲音皆如潮水般退卻,或者說,進入了耳朵但大腦沒有處理這樣的信息,麵前發生的事情就好像一部無聲電影,放映時會被誇獎打鬥流暢精彩的那一種。他在野獸露出獠牙時終於確定自己眼前的餡餅暗藏毒藥,他拚命在腦海裏搜尋自己的敵人信息,第一個排除了官方的選項,那種視人命如草芥,不怕殺人的漠然視線,不是官方會派來的人所擁有的,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選項。屋子裏的人差不多都倒下之後,青年終於走到了杜愛國麵前,時間或許可能過了還不到一分鍾,他卻像走過一生一樣漫長。“現在,我們能安靜地聊一聊了。”杜愛國試圖繼續保持一個組織首領的風範,遺憾的是,他控製不住顫抖的雙腿,青年在他脖子上按了一下,他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愛國恢複了意識,他沒有感覺到疼痛,身上應該沒有傷口,但是有東西牢牢捆縛住他的身體,令他唿吸不暢。杜愛國沒有睜開眼睛,他企圖裝死,卻被對方一口拆穿:“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我計算過時間。”杜愛國的心往下沉了沉,既然被說破了,他從善如流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客廳中,被繩索捆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而其他的業務經理和小陳同樣被用繩子捆住手腳,在地上擺成一排,場麵看起來有些滑稽。而他本來在臥室中的情人,也被拎了出來,同樣被綁住,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對方甚至還有些憐香惜玉,沒有打暈她。青年坐在他對麵的那個沙發上,胖子和瘦子這兩個自己的心腹站在他身後,一左一右仿佛門神一樣,杜愛國冷笑一聲:“我沒想到你們會背叛我。”那兩個人沒有說話,青年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手上沒有拿任何威脅人的東西,甚至那把攻擊過他的水果刀,也沒有人撿起來。杜愛國心裏有了更多的勇氣,他梗著脖子:“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什麽都不會說的!”若是此刻有人進入,大約會誤會這樣的場景,杜愛國表現得大義凜然,好似一個被拷問的戰士,而青年是那個麵目可憎的惡人。杜愛國看見青年笑起來,並沒有惱怒的情緒,也不是威脅,他覺得古怪,但沒有來得及多想,就聽見對方開口了:“不用這樣生氣,你很快就會知道他們這樣表現的原因。”他對這句話表現得不屑一顧,心裏卻充滿了警惕,然後,他看見青年舉起手,那隻充滿力量、能打暈數個壯年男性、扭斷他脖子的手,伸到他麵前,打了一個響指。“從現在開始,無論誰問你什麽樣的問題,你都會如實迴答。”他聽見了青年的聲音,並感到可笑,他怎麽可能乖乖聽話,對方太天真了,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當他聽見青年詢問平時聯係下線的電話密碼時,他不受控製地張開了嘴,字句一個個接連不斷地從舌尖蹦出來,把底細抖落得幹幹淨淨。“你對我做了什麽?你到底是什麽人?”杜愛國用大喊大叫的方式來發泄心中的恐慌,這一次青年沒有無視他的問題,他擺弄著手機,漫不經心地給出了答案:“大概是,一個如果的熱心市民。”熱心市民姚良另一隻手拿著胖子的手機,撥通了警方的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很快接起來,對麵似乎一直在等這個電話打過來。“我是姚良,之前聯係過你們的。”他的語氣很輕快,簡短地解釋了自己做過的事情,並且告訴他們這裏的地址,然而下一刻,有人敲響了房門。他陡然警覺起來,給了胖子一個眼神,胖子提高聲音問:“誰啊?”“物業的,樓下用戶反應你們家漏水了,我們上來看看。”“確實是物業的聲音。”胖子低頭去看姚良,他突然有了一個猜測,手上的電話也沒掛,示意胖子去開門。緊接著,姚良聽見了一聲厲喝:“不許動,全部抱頭蹲下!”他轉過頭看向門口,穿著製服拿著槍的警察迅速湧入,然後被眼前看見的場景給驚呆了,胖子和瘦子老老實實地在槍口下蹲著,姚良和領頭的警察大眼瞪小眼,他舉起手:“我隻是個普通的熱心市民。”他嘟囔了一句:“你們來得真快。”“這也是你的功勞。”手機裏的人這樣說道。這句話不假,因為姚良的緣故,警方掌握了細節,並且展開了多省聯合辦案工作。在他坐上飛機的時候,已經找到了小區裏的窩點,控製了所有人,而在接到姚良傳來的短信時,他們其實已經通過人物特征描述,查到了航班信息,再通過監控查找他們的目的地,所以才能來得這麽快。因為被打過招唿,姚良的待遇很好,警方將被綁起來的人鬆綁,然後拷上了手銬,杜愛國的臉上也出現了頹唐的神色,他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在闖進來的警察問你就是杜愛國的時候,他的嘴再次違背了他自身的意識,給出了肯定的迴答。杜愛國想起了姚良之前的話,並由衷地感覺到恐懼,他知道,自己如果進入審訊室,一切都完了。他開始咒罵姚良,發瘋一樣用最惡毒的語氣詛咒他,讓警察把他也抓起來,說他是妖怪是惡魔,會妖法。杜愛國很快被帶走,但實際上,這些人對姚良確實很好奇,他們不知道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是如何做到現在這一步的,又是如何讓那些傳銷組織的人背叛。不過在對著姚良提出這些問題前,帶隊的女警首先將他罵了一頓,他不應該選擇自己來麵對,即使他有這樣的能力,他依舊是被保護的對象。姚良表現得很是順從,他乖巧地點頭,沒有了之前的進攻性,看起來很像大學裏那些乖學生,讓還沒有完全離開這個房間的杜愛國瞪大了眼睛。這種天壤之別的態度讓杜愛國忍不住再次咒罵起來,當他被帶走之後,房間裏的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女警也沒有再繼續說姚良,對方一直帶著笑容聽著,他實在說不下去了,而且這位青年勇敢地替他們解決了一個傳銷組織的頭目,這很了不起,但他們還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她詢問的是姚良怎麽放倒這一屋子人,姚良眨巴眨巴眼睛:“我會一點催眠。”這下,換這些忙碌的警察臉上帶著懷疑的神色了,青年站起來,在被拷上的胖子和瘦子麵前,打了一個響指,解除了對他們的催眠,這兩個人仿佛大夢初醒,迴憶起自己被催眠期間做過的事情,開始大喊大叫起來。眾人震驚的目光落在姚良身上,青年很是誠懇:“我聽說積極配合會減刑,這種非自願的配合會嗎?”“會根據情況而定。”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們很快放下了震驚的心情,開始自己的工作。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姚良無關了,沒有解除催眠的杜愛國會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犯罪的過程,下線的聯係方式、各處窩點的地點全部告訴警方。一場轟轟烈烈的全國傳銷組織打擊就此展開,而一手引導了如今局麵的姚良迴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市,在拘留所裏,給自己曾經催眠過的杜哥等人解除了催眠,這樣神奇的能力也被眾人看在眼裏。當姚良再次迴到小區的時候,他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陶宇槐站在小區門口,見到他後快步跑了過來,像是害怕他逃跑一樣抓住了他的手臂:“我有一件事想要找你。”第42章 第五個世界(完)姚良懷疑催眠會有一定的副作用, 比如說, 會讓被催眠的對象無意識地親近或者新任催眠師, 如果不是這樣, 他沒有辦法解釋陶宇槐對他展現出的信賴。此時他們坐在咖啡廳裏,陶宇槐手上攪動著咖啡,拉花被劃得亂七八糟,棕褐色的液體濺出幾滴,在瓷盤和桌布上化作難看的汙漬,他也沒有發現,隻是盯著姚良, 目光中暗含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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