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我去上班了。”


    “你們公司真是的,剛剛出差迴來,也不說讓你休息兩天,到底有多忙?”


    方心怡抱怨著說了一句,雲朵朵笑了一下沒有答話,逃一樣出了家門,看到父親慈愛關心的目光,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誰也沒有說話。


    雲朵朵想,她不願意用剛剛出差為借口在家裏逗留,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不想和母親獨自相處。


    是什麽時候開始?


    她竟然不願意和母親在一起說話麵對了嗎?


    母女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她苦笑著下樓,或許該和母親好好單獨談談,解開那些疙瘩和誤會,迴到從前。


    為什麽她心中有著一種感覺,她和母親再也不可能迴到從前那樣?


    至少今天她必須離開家,去赴介子微的約會,她不情願去的約會。


    走出小區,果然在小區門口不遠處,停著幾輛車子,但是雲朵朵卻沒有看到介子微那輛熟悉的吉普車。舉目四顧,狼不會是忘記了今天早晨的約會,放了她的鴿子吧?


    這樣太好了,她可以不用去麵對他!


    心驀然一顫,什麽時候她竟然會對去見介子微感覺到畏怯?


    逃避,她能逃避掉什麽?


    一輛深灰色的車子,低調地開到她的麵前停了下來,車窗是搖開的,司機淡淡看了雲朵朵一眼:“上車。”


    雲朵朵用戒備的目光盯著司機,腳跟提起做出隨時逃跑的姿勢,驚弓之鳥的她,隨時隨地都在掃描周圍可疑的人和車子。


    “上車。”


    司機又說了一句。


    雲朵朵側頭看了一下車牌,今天一大早介子微就把車牌號發給了她,剛才她一直在觀察附近有沒有危險,所以沒有太去注意這輛車子。


    車牌正確,雲朵朵拉開車門上了後麵,車子啟動開了出去。


    司機一言不發,似乎車子裏麵根本沒有雲朵朵這樣一個人,雲朵朵也一聲不吭,默默盯著司機的後背,盯著從車窗外掠過的景物和道路。司機她不認識,車子也換了,介子微換的真徹底。


    她很想問介子微一句,為什麽不把她這個不合格,不溫柔兇猛迷糊,狀況多多的未婚妻也換掉。


    似乎有很多女子適合扮演這個角色,絕對比她合格深情溫柔,各種柔情深情。


    比如那個二貨小三!


    連特警隊的極品女流氓霸王花韓雨詩,也比她合格。


    “前麵有一輛車子,白色的麵包,你擰開車門不要打開,幾分鍾後這輛車子會從那輛麵包旁邊路過,你打開車門跳過去。”


    沉默很酷的司機,忽然這樣說了一句,頭也不迴。


    雲朵朵吃了一驚,這是在對她說話?


    司機沒有拿著手機,耳朵裏麵也沒有通話設備,顯然是在對她說話。


    “讓我從行駛的轎車裏麵跳到麵包車裏麵?難度貌似很大吧?”


    “為了安全,介隊說對你不算什麽,隻是小兒科。”


    司機同誌,終於從後視鏡中向雲朵朵看了一眼,怎麽都看不出這位柔弱的弱柳扶風般的,纖腰不盈一握的小女子,能做好難度這麽大的動作出來。


    “你跳過去麵包車會立即開走。”


    “我跳錯了怎麽辦?掉下去怎麽辦?掉到車輪子下麵怎麽辦?”


    雲朵朵糾結地問了幾句,這是要她去約會?


    還是要拍什麽大片讓她當主角?


    好歹她也是剛剛在醫院從死亡線的邊緣撈迴來,出院才一天的病人好吧?


    芥末,我要把你拌涼菜,用你做湯!


    司機再一次用略帶好奇擔憂的目光,看了雲朵朵因為憤恨,略略從風中梨花般的蒼白嬌靨中,透出一抹粉暈的小臉,清麗出塵啊,這個妞能完成那位說的高難度動作嗎?


    “前麵那輛麵包車就是,我會把速度放到最慢,你怎麽樣?”


    雲朵朵恨恨地擰開車門,盯著麵包車,唯一的仁慈是,麵包車是停著的,難度降低了很多。


    兩輛車子擦肩而過的瞬間,雲朵朵推開車門,彎腰一個兔子跳從轎車上跳進麵包車裏麵,迴手用力關閉轎車的門。


    “哢嚓……”


    麵包車的門也在她背後被一隻有力的手關閉,有力的大手扶住她,車子啟動。


    “嫂子,您怎麽樣?”


    溫暖的手扶起她坐到座位上,麵包車裏麵車門的位置,座位都被拆卸了下去,顯然為了拍攝今天的大片,介子微動用了不小的手筆。


    “還沒有死,也沒有掉到車輪子下麵去。”


    雲朵朵有氣無力地迴答了一句,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不驚險是假的。


    現在她體力沒有恢複,又是第一次上演這種都市街頭跳車的大片,緊張是有的。


    “嫂子,頭也是擔心你會再遇到危險,才不能不出此下策。”


    小尾巴低頭盯著手,坐在雲朵朵的身後說了一句,頭,您這是到底想幹什麽,能明白地說嗎?


    被吩咐今天早晨帶著一輛麵包車等在這裏,知道剛才幾分鍾之前,他才接到介子微的電話,告訴他該做什麽。


    “去什麽地方?”


    “不知道。”


    小尾巴委屈地看了一眼司機,去什麽地方不知道,他的任務是接應雲朵朵過來這輛車子裏麵。


    “玩什麽神秘?”


    雲朵朵撇撇嘴,危險這樣就能躲過去嗎?


    車子很快開進到一個地下停車場裏麵,隨即小尾巴接到了介子微的命令,帶著雲朵朵迅速從麵包車上下來,同時有幾輛車子從停車場另外一頭開了出去。


    電梯中雲朵朵很鬱悶,不就是讓她過來給他吃豆腐嗎?


    用得著搞得和間諜一樣嗎?


    這是在上演碟中諜中國版?


    “現在去什麽地方?”


    “不知道嫂子,我真的不知道,在等頭的電話。”


    小尾巴也是一臉的茫然,直到現在的每一步行動,他都是按照介子微的吩咐在行動,下一步該去什麽,他茫然無措。


    雲朵朵閉嘴沒有再問,介子微總會把她帶到一個地方,讓她麵對他,麵對種種的不堪和心結。


    這一次相見,他會對她怎麽樣?


    會調戲她吃她的豆腐?還是會要了她?


    似乎那隻狼,還欠著她三塊豆腐!


    電梯忽然停了下來,小尾巴堵在電梯的門前,把雲朵朵用手扯了一下,擋在身體後麵探頭向電梯外麵看了出去。


    電梯前立著修理請勿使用的牌子,一個男人點點頭做了一個手勢:“跟我來。”


    小尾巴握住腰間的槍,擋住雲朵朵向四周掃視了一圈,見沒有可疑才走出去跟在男人的身後。


    “請進,隻請這位女士進去。”


    男人在一個房門前幾步之外攔住小尾巴,對雲朵朵說了一句。


    “不行,我必須先去檢查清楚。”


    小尾巴頂了陌生男人一眼,倔強地說了一句。


    “小魏,你的事情辦完了,迴去。”


    耳機裏麵傳來介子微帶著冷意的聲音,小尾巴急忙答應了一聲,看了雲朵朵一眼。


    雲朵朵向小尾巴點點頭邁步走向房門,房門忽然打開,她走了進去。


    小尾巴不甘心地盯了房門一眼,退後幾步靠在電梯旁邊卻沒有離開,呆呆地盯著那道關閉的房門不說話。


    陌生的男人沒有理睬小尾巴,轉身離開。


    紅色的地毯,宛如灑上了無數鮮血一般的猩紅,雲朵朵甚至感覺到,似乎這地毯上,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這樣刺目。


    她的心忽然提了起來,要見到他了嗎?


    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麵?沒有當麵說過話?


    他,瘦了嗎?


    房間裏麵是一個客廳的樣子,沒有人。


    雲朵朵打量房間一周,看到裏麵旁邊還有一道門,那道門開著,但是從她的角度看,看不到裏麵有沒有人。


    “進來。”


    清朗略帶寒意的聲音,熟悉地從房門傳入到雲朵朵的耳中,她楞了一下,介子微在裏麵的房間裏麵。


    這裏不像是賓館,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地方,她邁步向那道半敞開的房門走了進去。


    透過半敞的房門,她看到介子微慵懶地半躺在房間裏麵的床上,衣襟半敞春光乍泄,窗簾放了下去,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落在介子微的身上。


    閉著眼睛,介子微傾聽雲朵朵的腳步聲,腳走在地毯上幾乎沒有什麽聲音,他卻能感覺到雲朵朵的目光就在門口望著他。


    多想睜開眼睛看看她,把她抱入懷中,他卻隻是躺在床上沒有動。


    “過來。”


    介子微伸手,手凝固在半空中,等待雲朵朵走過來。


    他瘦了,本來他的身材就是修長有些瘦削的,現在卻更瘦的可以數清肋骨。


    額頭的發有些長,蓋住了他飽滿額頭和一邊的臉頰,有些疲憊也有些懶散,散發出莫名的魅力,讓雲朵朵怦然心動飛快地跳動起來。


    似乎已經有太久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他有些陌生也有著說不出讓她心疼心跳的味道,雲朵朵一步步向介子微走了過去。


    不能不過去,不得不過去,心讓她過去,他們之間的約定也要她過去。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玉石般在空中雕塑般一動不動。


    閉著的眼睛修長睫毛打下一片陰影,似乎他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睡過。


    雲朵朵的心驀然劇痛,悄然走到床邊微微低頭凝視介子微的臉。


    多少次在夢中看到他的臉,撫摸過他的臉,這一刻他就在麵前,她伸出手,手在離介子微的手幾寸遠的地方停住。


    介子微仍然閉著眼睛,卻忽然起身一把抓住雲朵朵的手,把她拉入懷中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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