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怡掀開雲朵朵的衣服,看著包紮的繃帶:“聽說你中槍被子彈打傷,朵朵,你知道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差一點暈倒嗎?我隻有你一個女兒,竟然被槍打中,怎麽會這樣?”


    淚水從方心怡的眼中流下,她蹲在床前抱住雲朵朵的腿,心疼地撫摸著繃帶,泣不成聲。


    雲朵朵的心一軟,到底是母女,眼前的媽媽有多少缺點,也是那個自幼撫養她,疼愛她的媽媽。


    “媽媽,別這樣,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嗎?我的傷沒有什麽,隻是輕傷,媽媽,告訴我,你怎麽會知道我受傷?又是怎麽會知道我在什麽地方?”


    “怎麽會好?女兒,我早就說過,你和那個介子微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現在怎麽樣?”


    “別說了,我餓了媽媽,你不是熬了湯嗎?”


    “我去給你盛湯,你躺著別動,不是還沒有拆線嗎?”


    “是的,還要三天才能拆線。”


    “好,別動,千萬別動,好好躺著休息,一切都媽媽在呢。”


    方心怡急忙扶著雲朵朵躺在床上,給雲朵朵找出內衣,要給雲朵朵換內衣。


    “媽媽,我也不是不能動,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你不必擔心,我能自己換衣服。”


    “小心點,別牽動傷口,盡量不要活動。迴到家裏,有媽媽在什麽都不用你做,好好養傷。這要是你被你爸爸知道了,不知道多心疼。”


    “千萬別告訴爸爸,三天後拆線就好了,別讓爸爸為這件事擔心。”


    方心怡出去給雲朵朵拿來湯和飯菜,擺放在床頭櫃上:“別,就坐著吃吧,這個放在床上,這樣你吃東西會方便點兒。”


    一個小桌子擺放在床上,雲朵朵笑了一下,終究迴到家裏心裏更穩定些。


    “媽媽,你也喝湯。”


    “我不餓,你喝吧,看你都瘦了。”


    方心怡撫摸女兒的秀發,歎氣說:“朵朵,別以為媽媽說話都是在害你,還有誰比媽媽希望你過的好?那個介子微雖然很出色,容貌也俊朗少有,但是不是你的菜。你和他在一起鬧出的事情還少嗎?”


    “媽媽,我知道了,這一次隻是意外。”


    “當特警的永遠有意外,我聽說前些時候他出去執行任務受傷很重,險些丟了一條命迴不來,這件事不會假吧?”


    “媽媽,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方心怡站了起來一擺手:“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這些都是真的吧?還有,被他連累,你爸爸發病住院險些丟掉一條小命,結果你現在也這樣。朵朵,就算你為自己著想,難道你一輩子就這樣在擔心憂慮中度過?”


    雲朵朵扶額,一直以來她都想遠離介子微,想擺脫流氓狼,但是介子微追的太緊,禁錮著她。


    現在,介子微會對她放手嗎?


    如果介子微放手,她該怎麽辦?


    方心怡忽然湊近到雲朵朵的耳邊:“朵朵,就算你和他有過什麽也不算事兒,現在的醫院先進的很,也就是十多分鍾的功夫,你和原來一樣,誰也看不出來。”


    雲朵朵的臉發熱,她有些無語無奈地看著媽媽,上一次在去鄉下的時候,媽媽就說過這樣的話,當時用的是譏嘲的口氣。


    現在居然又談起這個話題。


    “有什麽好害羞的,女子都有這麽一天,誰驗證那些男人是不是處男?憑什麽一定要我們女人是處女?現在也沒有多少男人太在乎這件事,放在心裏,不過為了預防萬一,等你去醫院拆線的時候,最好順便做一下修複手術,也免得以後落下把柄……”


    雲朵朵舉起手:“媽媽,別說了。”


    “你到底有什麽想法?還要和介子微在一起?不說現在的事情,就你爸爸那件事,你能接受?”


    扶額,雲朵朵不知道該怎麽對母親說,正是雲天青在醫院接受了介子微,後來還和介子微在一起吃飯,承認了這位嬌客,她才繼續和介子微交往。這件事,至今方心怡不知道,她也不能說出來。


    “就算他拿了點錢又能怎麽樣?把你爸爸氣的差點死掉,他拿點醫藥費和補償費,算過分嗎?”


    “不算過分,但是二十萬就太過分了。”


    “你……他……”


    方心怡有些慌亂起來,沒有想到介子微會告訴雲朵朵,她不自然地轉過頭去:“當時你爸爸的情況那麽危險,我怎麽知道要花多少錢,後來他連來你爸爸一眼都沒有。就算多了點吧,但是你爸爸身體現在這樣,落下了病根,以後的治療休養,哪一樣不要花錢?”


    雲朵朵放下湯閉上眼睛,不想繼續聽下去,她真的不願意和介子微有金錢上的瓜葛。


    “朵朵,子愷那個孩子多好,溫柔體貼對你一片真心。關鍵是知根知底的,人才出眾又暗戀你多年,你們是同學,在一起有什麽不好?”


    方心怡沒完沒了地在雲朵朵的身邊嘀咕,雲朵朵很頭疼,每一次母親的嘮叨都讓她頭疼。明知是為了她好,但是母親和她的差異,對人和事情的看法差異太大。


    心裏亂七八糟,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每一個人都在說,和介子微在一起她隻會受傷,也的確是這樣。


    從和介子微在一起,她就被見鬼的墨菲定所糾纏,一次次受傷。


    甚至連殺人的戲碼,她也被逼的上演過,直到現在,她還會經常在夢中,夢到那一次被綁架殺人的噩夢。


    鑽戒被雲朵朵轉了半圈,把淡綠色的彩鑽轉到了手心的那一麵,這樣不會太被別人注意。


    豐子愷很好,但是她和介子微走到現在,有可能結束嗎?


    就算是和介子微結束,就有可能和豐子愷走到一起嗎?


    那些過去,和介子微在一起的親密,帶上了介子微的訂婚戒指,豐子愷現在說不在意,以後會真的接受嗎?


    “你還猶豫什麽?別說了為了淩雪若,女人的友誼就是一張薄紙,為了一丁點什麽都會破裂毀掉。何況這是終身大事,子愷不喜歡淩雪若,是淩雪若沒有這個福氣,和你無關……”


    方心怡仍然在嘮叨,雲朵朵忽然捂住耳朵:“媽媽,讓我安靜一下想想,給我點時間想想。”


    “好,你想,你要想多久?”


    雲朵朵無法迴答,抬眼看著母親,方心怡的眼睛中有著莫名的光芒,似乎隱藏著一些討厭和冷淡,還有疏遠。


    那樣的目光,是她從來沒有在母親的眼睛中看過的。


    方心怡轉過頭去:“我們就你一個女兒,都是為了你好,我們老了,你爸爸現在身體又這樣。恐怕迴來以後,也不能像過去一樣工作,要是身體撐不住,就隻能辦理病退。以後我們老兩口,還要靠你,誰讓我們就你一個女兒,唉!”


    “媽媽,我明白。”


    “你先睡一會兒,休息一下,我去收拾做晚飯,你想吃什麽跟我說。”


    “什麽都可以。”


    “朵朵,別怪我多說,介子微和你不合適。他太出色會招惹很多女人迷戀他,你跟著他會很累。何況他那個職業,你不為自己想,也為你爸爸想想。就算這些你都不想,難道就不為你的未來,還有孩子著想?”


    “我會想的,我累了。”


    雲朵朵閉上眼睛,心事如潮,洶湧不斷。


    苦笑,結束?


    她和介子微的開始,不是由她開始,結束也不是她一句話就能辦到。


    朦朧中,雲朵朵想到頭疼睡了過去。


    “朵朵,醒醒,起來吃飯吧。要我把飯菜給你拿進來,還是出去吃?”


    方心怡柔聲叫醒她,雲朵朵揉著眼睛:“該吃晚飯了嗎?”


    “是的,出來一起吃飯吧。”


    雲朵朵不想出去,不願意再聽母親沒完沒了的嘮叨,她想在房間裏麵一個人靜靜安心吃飯。


    “朵朵,好些了嗎?要是不舒服,就讓你媽媽把飯菜端進去,你在床上吃。”


    “爸爸!”


    雲朵朵吃驚地坐了起來,扶著床站了起來,爸爸怎麽迴來了?


    雲天青笑著走到門口,進來扶住雲朵朵:“朵朵,你覺得怎麽樣?還會很疼嗎?”


    “爸爸,你怎麽迴來了?”


    “單位忽然有事找我,我迴家才知道你受傷了,傷的重不重?要緊嗎?”


    “沒有什麽,隻是皮肉之傷,爸爸不要擔心。”


    雲朵朵急忙挺直脊背,笑著挽住雲天青的手走出房間:“您看,我這不是很好嗎?都是媽媽誇大其詞,我其實什麽事情都沒有。”


    “沒有事情就好,就好!”


    雲天青一連說了兩句,拍著雲朵朵的手背,將所有的擔心和憂慮都隱藏起來,裝作不知道實情一樣,和雲朵朵走到餐桌旁邊坐了下來。


    “爸爸,單位有什麽事情要您迴來?”


    “是我發病太倉促,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交代好,也沒有什麽大事,我這次迴來正好可以在家裏多陪陪你。”


    “吃飯吧,你們爺倆啊,到了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正好你爸爸有事,暫時也不能去鄉下,我們一家人,這幾天可以好好一起。”


    “當當當……”


    忽然有人敲響了門,雲朵朵有些詫異,正是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會是什麽人敲響他們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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