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他隻知道自己想要靠近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


    “嗚哇哇——”就在這時,一直被司季夏抱在臂彎裏未曾放下過的小猴子忽然扯開嗓子大哭了起來,想來是方才司季夏俯下身抱得他不舒服的緣故。


    他這一哭,嚇了司季夏一跳,也嚇醒了正在睡著的冬暖故。


    冬暖故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站在床榻前三四步外抱著小猴子麵紅耳赤又手足無措的司季夏,司季夏見著冬暖故張開眼後就盯著他瞧,他心虛得連脖子根都紅透了,僵直著身子磕磕巴巴道:“姑娘,我,我……”


    冬暖故不知司季夏為何而麵紅耳赤,她還未說話,便聽得司季夏焦急道:“我,我不是有意吵醒姑娘的,我,我沒有欺負他!”


    司季夏指的“他”當然是他臂彎裏正哇哇大哭的小猴子,冬暖故一聽他這話,不由輕輕笑出了聲,邊慢慢撐起身邊道:“公子讓我抱抱他?”


    司季夏瞧著冬暖故沒有發現他方才做的事情的模樣,這才敢靠近她,站在床邊,微躬下身小心翼翼地將臂彎裏抱著的小猴子遞給冬暖故,隻聽冬暖故柔聲道:“公子抱著他很久了,辛苦公子了。”


    “沒,沒,不辛苦,他很乖。”司季夏忙道,很慚愧,“應是我一隻手抱著他不舒服的緣故,他才會哭的。”


    司季夏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右邊袖管,很自責。


    冬暖故很心疼,以手輕輕拍著懷裏的小猴子,對司季夏溫柔道:“公子可介意陪我坐一坐?”


    司季夏微微點頭,正要轉身去拿凳子,隻聽得冬暖故又道:“公子若是不介意,坐床沿上就好。”


    司季夏稍有遲疑,而後才在床尾處坐下,離得冬暖故遠遠的,不敢離得她近,生怕自己又做出什麽無恥的事情來。


    可就在司季夏坐下時,那個一直在冬暖故枕側睡著的小小猴子也哭了起來,哭聲細細的,完全不像第一個小猴子那樣單單是聽著哭聲就知道是個有精神氣的孩子。


    冬暖故懷裏已經抱了小猴子,現下那小小猴子一哭,她自然是空不出手再去抱一個,她有些為難,隻聽得司季夏有些小心道:“姑娘,這第二個娃娃是……”


    “也是個男娃娃。”冬暖故看著兩隻小猴子,笑得為難卻溫柔,小家夥皺巴巴的,模樣沒長開還看不出來像誰,不知是會長得像爹還是像娘?


    “那……我,我幫姑娘抱抱他可好?”


    “公子願意抱他麽?”冬暖故淺笑著反問。


    “當然。”司季夏迴答得毫不猶豫。


    “那就隻好再麻煩公子了。”冬暖故感謝道。


    “不麻煩不麻煩。”司季夏連忙道,邊探著手去將那正在嚶嚶哭著的小小猴子抱起來,邊低著頭,“我想抱他的。”


    因為隻有一隻手的緣故,是以司季夏抱起這小小的嬰孩時,比任何人都要顯得小心翼翼,一是怕自己抱得不穩把小娃娃摔了,一是怕自己抱得不好讓小娃娃難受了。


    而這隻小小猴子一到了司季夏臂彎裏,司季夏小心得直挺著腰不僅動也不敢動,便是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因為這隻小小猴子實在太小太輕,輕得幾乎像是不存在似的,似乎連第一隻小猴子的一半重量都沒有。


    司季夏有些慌,隻不安地看著冬暖故,連坐也不敢坐。


    “公子坐。”小猴子在冬暖故懷裏哭得小聲了些,好像嗅得出那是他的娘一樣,冬暖故卻沒有看他,而是看著司季夏,還是笑得柔柔的。


    司季夏這才又坐了下來,他懷裏抱著的小小猴子哭聲還是細細的,好像連哭都沒有多少力氣一樣。


    司季夏坐下了,冬暖故才垂下眼瞼看向自己懷裏的小猴子,看著他皺巴巴又哭得紫紅的小臉,眼神異常地溫柔,隻聽她輕聲道:“方才第二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不會哭,穩婆打了他的腳心有打了他的屁股無數下,他都還沒有哭,更沒有動,我和小餘妹妹都認為他不會哭更不會動了的時候,他才嚶嚶哭了幾聲,就像現下一樣。”


    冬暖故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卻又有些隱隱的顫抖,她在後怕。


    她都要以為那個孩子才一生下就要離開她了,這樣的話她該怎麽麵對平安,她沒有照顧好孩子,她不配做母親。


    可這小小的孩子像是知道她在擔心似的,終是細細地啼哭了幾聲給她聽。


    司季夏聽出了冬暖故聲音裏的顫抖,他聽出了她的後怕。


    “姑娘……”司季夏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小猴子,眼睛卻是看著冬暖故他很少敢直視冬暖故的,可現下他卻是鼓足了勇氣來看著冬暖故,像是他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或者很重要的話要跟冬暖故說一樣。


    “姑娘……我……”雖然已經鼓足了勇氣,可是話到了嘴邊,司季夏還是緊張得有些磕巴,“若是姑娘不嫌棄,我,我可以一直照顧姑娘,可以幫姑娘照顧孩子,我,我會盡量多賺些銀錢不讓姑娘和孩子們受苦的,姑娘……”


    “姑娘留在這兒,不要走,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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