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相府這樣的地方來說,於白拂那樣的人來說,影衛必然無時無刻不存在著,就算這座菡萏別院裏沒有其餘人,而一旦他們有任何舉動,那些他們看不見的“眼睛”都會如影隨形。


    是以,她想要到這菡萏別院外邊去,就必須避開那些“眼睛”,若是被發現,她怕是走不出這個別院。


    而這個菡萏別院還有一點好處就是,這座別院是白拂的,那些影衛,不會存在於這別院裏,最多隻會是在別院外。


    再看融雪,她既能安然無恙地鑽過這個“狗洞”誤入到這菡萏別院來,證明她走過的地方,或許沒有影衛,又或許正是影衛視線的死角。


    她現下走融雪走過的路,應當不會被影衛發現,且她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她不僅不會被影衛發現,並且還能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雖然鑽這樣的一個“狗洞”於她來說尤為恥辱,可為了平安,恥辱,又何妨。


    冬暖故麵色陰沉地鑽過那個小小的洞眼,那洞眼當不會是狗洞,應當是小孩子刨挖出的,因為那小小的洞眼,怎麽看都像是容小孩子鑽爬著通過的,而因為冬暖故與融雪身材相反,皆是偏瘦小,是以冬暖故現下勉強能順利鑽過那個洞眼。


    不過,當她在洞眼外高牆的另一側站起身時,她的身上與頭發上都沾滿了枯黃的碎草枯葉以及蛛網,使得她的臉色更暗沉了一分。


    高牆的另一側,依然是花叢,依然是芍藥花,依然是隻有葉而無花的芍藥花叢,隻不過這邊的芍藥花叢要比菡萏別院那一側的要多,且長得比那邊的高,卻是有些雜亂,像是許久許久都沒人打理過了似的。


    而這邊,除了大片的芍藥花叢外,便是桃樹,放眼望去,除了桃樹,還是桃樹。


    因為天正蒙蒙亮起的關係,冬暖故能瞧見每一株桃樹上都綻放著妍豔的桃花,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即便天光很白蒙,卻已然足夠觀者能想象得到日出之後這滿院桃花如霞雲般的美景。


    正如融雪所說,“狗洞”的這一邊,全是桃樹,桃花開得異常爛漫,漂亮極了,就像菡萏別院一般,除了荷花還是荷花。


    融雪還捏著自己的耳朵思忖著猜說道,那院子裏那麽多桃花,不知是不是叫桃花別院?


    冬暖故覺得,或許融雪沒有猜錯。


    冬暖故拍掉身上沾著的枯葉碎草,也拍了拍了自己的頭發,隻是沒有拍淨,她的頭頂還粘著一縷蛛網,她沒有發現罷了。


    冬暖故拍淨身上沾著的枯葉碎草後,離開了那片芍藥花叢,慢慢地在桃林間穿行。


    林中有碎石小路,隻是這小路不是一條,而是無數條,曲曲折折繞在一起,根本讓人辨不明當走哪一條才對,當走哪一條才能從這些開得正好的桃花中離開。


    冬暖故的腳步很緩慢,似是在研究什麽,走著走著,她發現這桃林見的碎石小路與菡萏別院裏那些迂迂迴迴的廊橋竟是同樣的排布方式,是以她在走了半盞茶時間後突然停下了腳步,再認真看一次麵前那交錯在一起的無數條小道,照著心中順出來的感覺,擇中其中一條小道,朝西北方向而走。


    菡萏別院裏的樓閣位於整個別院的西南方,若她沒有猜錯的話,她現下所處的這個地方若真是如菡萏別院一般也是一座別院的話,那這座別院裏的樓閣也應當在西南方向,或者,西北方向。


    冬暖故先擇西北方向而去,因為較近,而當她依著高牆為對照走到高牆的盡頭時,她所見到的,除了桃樹,還是桃樹。


    那麽,便隻剩下西北方向了。


    冬暖故繼續循著高牆而走,約莫走了一盞茶時間才走到高牆的又一個盡頭,而後轉身,看一眼走過的方向,而後才看向桃林間交錯的小道,擇一條,朝東南方向而走。


    走著走著,她的視線裏開始出現屋頂的飛簷,再走著走著,一幢同菡萏別院那邊一般的兩層樓閣清晰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隻不過菡萏別院的樓閣是被荷花簇擁著,而這邊,是環抱在開得爛漫的桃花之中。


    而後,冬暖故聽到了甚是熟悉的聲音。


    因為隔得遠,這聲音不大,可冬暖故的耳力好,她聽得清楚。


    準確來說,是嚎叫聲與嫌棄聲。


    “啊啊啊,疼疼疼啊,秋桐姐姐,下手輕點兒啊,為何我都說了那麽多次,你這手還是不能變得像chun蕎一般溫柔呢?”


    “當然不能,這個藥就是要狠勁上的才有效,爺你就別嚎了,別嚎得就像我在欺負你一樣,你自個兒忍著點不行嗎?非要每一迴都嚎得這麽大聲才覺得舒坦?”


    “這本來就疼,不嚎的話就更疼,秋桐啊,你可不能對爺這麽殘忍,啊啊啊啊,輕點輕點,骨頭要碎了。”


    “爺你可煩啊,你要是覺得我伺候得你不舒服的話,你就讓chun蕎來伺候你啊,還偏把chun蕎借給白拂公子使喚,爺這是自己把chun蕎的胳膊肘往外擰。”


    “秋桐啊,你這麽個粗心眼的姑娘,爺可真是替阿滿傷心哪。”


    “爺為何要替阿滿傷心?我粗心眼還礙著他的事了?”


    “可憐的阿滿哪!”


    “爺你別光感歎,先把話說清楚!我粗心關著阿滿什麽事了?”


    “噓——來來來,秋桐啊,這藥先別上了,先替爺到外邊接接客人,這客人都走到門前來了,再不接待的話,可就是我們失了禮數了。”


    “客人?”秋桐本是嫌棄著的眼神忽然一冷,連忙將手中的藥瓶扔掉,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劍轉身便迅速地衝出了屋,冷聲喝道,“什麽人竟敢擅闖桃林別院!?”


    “原來這兒真的叫桃林別院。”隻聽有女子輕輕一笑,聲音緩緩,不驚不亂,“和融雪猜的‘桃花別院’隻差一個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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