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公子,太醫……”


    “大夫我去找,你速度把大人背迴竹林別院。”


    “是,大公子!”小東不敢耽擱,緊忙背對著李悔蹲下身,讓白拂將李悔搬到他背上來,而後背著他快步出了廳子。


    白拂將扔在地上的紗帽撿起,重新扣到頭上,亦大步走出了廳子,見著一直候在外邊的chun蕎,稍稍蹲下腳步,沉聲吩咐道:“裏邊婢子的後事,交給你了,大人昏迷一事,暫時不要讓你主子知道,這幾日於他臉上的情況來說尤為重要,莫讓旁事影響了他。”


    “是,屬下明白。”chun蕎即刻垂首應聲。


    白拂不再說什麽,也不過chun蕎一個抬眸的短短時間,眼前已不見了白拂的身影。


    離開前廳的白拂,正朝他的菡萏別院而去,用他最快的速度。


    此時的菡萏別院裏。


    冰刃在修補他在屋頂上撞出的那個窟窿,司季夏與冬暖故坐在屋前廊下,融雪則是拉著喬小餘蹦到了湖心的廳子裏,正趴在廳子的欄杆上不知在說著什麽。


    冰刃拿著榔頭在屋頂上捶得叮叮咣咣響,邊補著屋頂邊時不時地朝坐在屋前廊下的司季夏扔碎木塊,盯著廊下正在伺候冬暖故用早飯的司季夏,一臉的憤憤。


    隻聽他邊補屋頂邊生氣道:“五百兩,你真太不是人了!居然拿早飯來威脅老子給你補屋頂!簡直太無恥了,比白拂那不要臉的小子還要無恥!”


    “要不是看著你燒的飯菜還挺美味的,老子絕對不為你那幾盤菜折腰!”


    “老子可是殺手,你居然叫老子來補屋頂!老子補完屋頂吃完飯後,一定要和你打上一架,不然老子不能消氣!”


    “哎哎哎!五百兩!你別老使勁給你媳婦兒夾那盤菜,你得給老子留點!老子可是最看好那盤菜的啊!”


    “哎哎哎!這盤也是,別再夾了!你看你媳婦兒碗裏都堆滿了!你媳婦兒那小身板哪裏吃得了這麽多,你別浪費了!”


    “五百兩媳婦兒!你趕緊勸勸那該死的五百兩別再使勁給你夾菜了!不然——”


    冰刃嗷嗷叫著,伸出手摸索著碎木塊又要往司季夏身上砸去,奈何他將周圍摸了個遍都沒摸到碎木塊,再一看司季夏腳邊,散落著不下十五塊小木塊,冰刃當下竟是抓了一片瓦片,憤憤地朝廊下正專心致誌給冬暖故盛湯的司季夏擲去,一邊吼道:“老子打死你啊啊啊啊!”


    隻見司季夏將湯匙放下,再微微一抬手,一如前邊接下每一塊朝他扔來的小木塊一般,眸也未抬便輕而易舉地接下了冰刃扔來的瓦片,隻淡淡掃了手裏的瓦片一眼,在微微弓腰,將其放到了腳邊,與那些塊小木塊放在一起,接著繼續給冬暖故舀湯,舀好後將碗移到了冬暖故麵前,溫柔道:“阿暖喝些湯,舒服些。”


    冬暖故看著自己碗裏堆得如小山般的菜,再看司季夏移到她麵前來的暖湯,有些無奈,“平安這是要把我當成母豬來養?我哪裏吃得了這般多。”


    “不多的,阿暖。”司季夏隻是笑,蹲在屋頂上的冰刃這時候又出聲了,“喂!五百兩!你別笑得這麽傻不拉幾的行不行?老子看著都想笑了!”


    司季夏依舊不理會冰刃,冬暖故卻是忍不住笑了,抬頭看向正一榔頭邦的一聲砸到梁木上的冰刃,笑道:“冰刃兄還是專心著快些把屋頂補好為好,以免飯菜涼了便不好吃了。”


    “五百兩,瞧瞧你媳婦兒,多體貼人,哪像你一樣,這麽兇殘歹毒不是人,燒好了飯菜不讓居然不讓老子吃!”冰刃雖還是在憤憤抱怨,手上的動作卻突地加快,隻聽榔頭捶打的梆梆聲不絕於耳。


    少頃,隻聽冰刃又大聲道:“哎哎哎,五百兩,我瞧見好像有人過來了,速度挺快,白衣裳,看身形,嗯——是白拂那王八蛋。”


    冰刃說話間,白拂的身影已然掠至了樓閣之下,冰刃瞧見白拂頭上那頂白紗帽,不由嫌棄道:“白拂你說你種了滿院子荷花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戴一頂白紗帽,你還真的不想當男人而想當女人了?居然把自己整得這麽娘們兒樣的。”


    白拂不理會叨叨的冰刃,就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在司季夏麵前停下了腳步,卻隻是靜靜看著司季夏,未說話。


    司季夏麵色靜淡,不因白拂在他麵前站定而有改,也不覺詫異,隻是客氣問道:“閣下可是有事找在下?”


    白拂的視而不見讓冰刃不高興了,扔了手上的榔頭便從屋頂上竄了下來,站在司季夏身旁惱怒地瞪著白拂。


    白拂沉默著,少頃,隻見他抬手取下頭上的紗帽,向司季夏微微躬身垂首,異常客氣道:“誠如公子所言,白某有事求於公子。”


    而白拂這一拿下紗帽,冰刃立刻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白拂,你這臉可是比豬頭還醜啊,是誰能將咱們厲害的白拂大琴師揍成這副醜樣啊?老子可真想認識認識!”


    司季夏也有些詫異,卻不是向冰刃一般隻顧笑話,而是委婉道:“閣下臉上的傷,似乎有些重。”


    “白某麵上的傷無關緊要。”白拂眼神沉沉,連聲音也是沉沉。


    冰刃善於察言觀色,這一瞬間,他不笑了,反是擰起了眉,難得正經道:“出事了?是隕王爺找來了還是什麽人找來了?若是真出了什麽事,你小子可別掖著啊。”


    “相府無危險,冰刃兄大可放心,白某這般急著來,隻是有求於公子而已。”白拂終於應了冰刃的話,轉而又繼續看向司季夏,向其抱拳,深深躬身,“白某,求公子出診。”


    冬暖故將手中的湯匙放下,定定看著白拂。


    冰刃倏擰起眉,隻因他還從未聽說過連見了王上都不會下跪行禮的天下第一琴師也會說一個“求”字,並且,還是說了兩次。


    而且,求公子出診……


    公子?


    “五百兩,你是詭公子!?”冰刃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司季夏。


    司季夏未應冰刃的話,麵上也不見任何“受不起”之態,他甚至,依舊坐在凳子上,目光沉靜的看著朝他深躬下身的白拂,沒有要起身相扶的謙讓之意,仿佛他受白拂的這一禮,受得理所應當似的。


    隻聽他淡淡道:“閣下考慮清楚求在下出診的條件了?”


    他要見到九皇子,而白拂昨夜並未給他確切的答複。


    “正是。”白拂迴答得肯定。


    “不知閣下需在下何時出診?”


    “即刻。”白拂抬起頭,眼神沉沉。


    “那,便請閣下稍待。”司季夏這才緩緩站起身,語氣依舊冷淡,與方才跟冬暖故說話的他判若兩人,“在下需準備準備。”


    他似乎,總是要將詭公子與司季夏劃分得清清楚楚。


    “白某樓下等候公子。”白拂的態度客氣得仿佛司季夏才是這裏的主,他反是這裏的客一般。


    司季夏隻是淡淡“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白拂沿著木梯下了樓,冰刃則是深深看了司季夏一眼,踮腳踩上欄杆,直接從二樓躍了下去。


    屋前廊下,隻餘司季夏與冬暖故。


    而隻麵對著冬暖故的司季夏,又開始變得有些不安,有些不敢抬頭看冬暖故,便是連話語都變得有些遲疑,“阿暖,我……”


    就在這時,冬暖故走到了他身邊來,握住了他的手,淺淺笑著,聲音溫和道:“需要準備什麽?我幫你。”


    司季夏手一顫,抬眸,讓冬暖故淺笑著的容顏映入瞳眸,使得他不安的心漸漸安寧,不由輕輕迴握她的手,微微頷首,“好。”


    幸而阿暖什麽都不問他,否則他不知該如何迴答才是好。


    他不能讓阿暖知道他想要去做的事,他不能讓阿暖為他覺得緊張不安。


    隻要做完這件事,他就能與阿暖離開這兒,離開雲城離開北霜國,迴到他自小生活的地方,迴到……他們的家。


    這般想著,司季夏將冬暖故的手抓得有些緊。


    樓閣下,冰刃麵色微沉,眉心微擰,站在白拂身側,如自言自語般道:“能值得你白拂低聲下氣去求別人的人,是丞相大人吧?”


    “若我記得無錯的話,如今你們北霜國的丞相,似乎這相位來得不正當吧?”


    白拂眸中,殺意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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