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這李悔真是要坐擁這北霜江山的話,隻怕整個北霜國上下的百姓立馬就揭竿起義。


    畢竟如今整個北霜國的民心,都在李悔身上,隻要他敢,必定一唿百應。


    不,當是一唿萬應才對。


    隻是,他似乎不想改莫氏江山為李氏江山,寧願這麽費心費力又沒人領情地為這一群莫氏廢物賣命。


    哎,可惜了這麽一個聰明人哪,腦子裏該裝金子的地方竟然裝了屎,可惜可惜。


    冰刃為那隻聞而未見過的李悔搖頭歎息了一聲,將冰刃劍往肩上一扛,站起身,倏爾從屋頂上消失不見了。


    現在可不是為別人歎息的好時段,他現在可是要好好找找他的蠢師妹,待找著了師妹,他再去相府拜訪這久聞大名的丞相也不遲。


    最好讓他找著一個還能好好站在他麵前說話的豬雪,否則他就要壞了江湖規矩滅了這皇族隕王府滿門。


    然,冰刃在這小王宮樣的隕王府裏無聲無息地搜了整整兩個時辰,都沒有搜到關於融雪的絲毫蹤影及消息,於是他又蹲到了一處樓閣的屋頂上思忖問題。


    難道豬雪不在這隕王府裏?她這麽不見了蹤影也沒有與他留記號聯係不是被隕王府的人抓了?若不是被隕王府的人抓了,那是誰抓了她?


    冰刃這麽認定融雪是被誰人抓了,倒不是他真的要往不好的方麵想,而是融雪雖然蠢是蠢了點,但是絕不會做讓他不放心的事情,這一次為了小白臉把他丟下是例外。


    而豬雪雖然先走一步,定會沿途給他留記號,這是從她小時候起他便教她的,因為他時常要出去收人頭賺銀子,且為防那些與他有仇的人會來尋仇,他不會讓豬雪在一個地方久留,又為了他賺了銀子迴來時能找得到她,他便教她不管去到哪兒都要給他留記號,否則他可就不要她了,豬雪可是乖乖記著他的話,是以他不管出去多遠去多久,迴來都能找得到他這個蠢閨女。


    這算是他與豬雪第一次失去聯絡,而這絕不會是豬雪為了小白臉而粗心大意忘了給他留記號,這便說明她必是出事了,而她的記號是在白水鎮外斷了的,這也足以說明她是在離開白水鎮時出的事。


    她在白水鎮得罪了那野蠻郡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她被隕王府的人逮著了,可現下看來,似乎又不是這麽迴事。


    不在隕王府,那她是被山賊什麽的抓去當壓寨夫人了?或者是被哪路惡霸搶迴家當小妾了?再不濟就是被人牙子逮著了賣青樓去了?這好像也不太可能,豬雪長得那麽一副蠢模樣,大概隻有小白臉眼瞎了瞧她上眼了,再沒有誰也像小白臉一樣瞎了眼吧?


    豬雪那頭蠢豬到底被哪個瞎了眼的雜碎逮住了!?冰刃煩躁地撓撓頭,豬雪你個完蛋玩意兒!盡給老子找麻煩!讓老子找著你,非打死你不可!


    冰刃邊撓頭邊從屋頂上掠下來,不行,他得再搜一遍這隕王府。


    正當冰刃無聲地竄過一處下人居住的偏院時,隻聽有兩名正在井邊搓洗衣裳的婢子小心翼翼地小聲說著什麽,冰刃耳朵微微一動,退了迴來,蹲在她們身後的一株老樹上,豎耳聽著她們說話,並無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隻聽其中一名身穿藍灰色棉布衣裳正使勁搓著一條深藍色褲子的婢子小聲道:“方才我經過世子那院子外時,看到有幾個麵生的男人從裏邊匆匆走出來。”


    “真的假的啊?我剛走迴來時聽到有人說‘找著人了,正往世子院子裏送’什麽的,這這這,又是誰被世子瞧上了?”坐在一旁的粉色衣裳的婢子道。


    “不知道。”隻聽那名身穿藍灰色衣裳的姑娘幽幽道,“世子瞧上過那麽多女人,為何就沒瞧上我呢?”


    “咱們這些下人就別想了。”粉衣姑娘嗤笑的怨念一聲,“又不是每個女人都能爬世子的床。”


    “為什麽咱們不能想,後院專門洗衣的那個小平不就被世子瞧上了嗎?”


    當這婢子幽怨的話音才落下,她們隻覺忽然一道黑影落到了她們麵前,嚇得她們一大跳,正要抬頭罵人時,她們皆驚嚇得說不出來。


    因為站在她們麵前的,是一名麵容俊美卻神色森寒的陌生男子,一名手中拿著一柄劍的陌生卻可怕的男子。


    隻見男子將手中長劍朝她們跟前一抬,冷冷問道:“世子院子在何處,說。”


    “在,在,在……”藍灰衣裳的婢子嚇傻了,話都忘了說,迴話的是那粉衣婢子,聲音磕磕巴巴好一會兒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顯然也被嚇得不輕,抖著身子和聲音顫巍巍努力道,“在王府東,東邊麵,燈火最,最亮的地……”


    婢子的最後一個“方”字還未來得及出口,隻覺麵前忽刮起一陣風,刮得她連忙閉起了眼,再睜開眼時,眼前哪裏還見著什麽陌生人影,就像方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白拂看著司季夏離開池心亭子慢慢走上廊橋的背影,看著他隨夜風而微微飄揚的右邊袖管以及他左手裏握著的劍,片刻後才收迴目光,十指重新輕撥上琴弦,撥出一串串婉轉的琴音。


    與方才的琴音一般,今夜的琴音,沒有注入可奪命的殺氣,僅僅是一首讓人聽著隻覺舒心的曲子而已,而明明不過是一首聽起來極為普通的曲子,然由白拂手中撫出來,卻又帶了一股別樣的味道,似能令人心安,撫人入夢。


    司季夏在這嫋嫋琴音中漸行漸遠,終是消失在了白拂的視線裏。


    司季夏輕輕推開他方才離開時輕掩上的屋門,掃了一眼與他方才離開是沒有何異樣的屋子,先是將手中的劍在木盒裏放好,再在銅盆裏淨了淨手,這才走到床榻前,寬衣解帶後輕輕撩開了麵前的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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