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冬暖故用力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隻這般緊緊抱著司季夏而已。


    冬暖故不語,司季夏便也沉默著,兩相安心地感受著這不安過後的安寧。


    馬車行駛的速度愈來愈慢,未多時,轉動著的車輪停了下來,隻聽馬匹原地踢踏了幾聲,馬車停了下來。


    在竹林掩映中的一扇黑漆大門前停了下來。


    駕轅上的車夫停穩馬車後即刻跳下了馬車,卻沒有急著來掀車簾,亦未說話,隻是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


    司季夏在冬暖故背上輕輕拍拍,並吻了吻她的額,鬆了懷抱。


    冬暖故則是在昏昏暗暗幾乎瞧不清對方麵容的光線下替司季夏理了理頭發和衣裳,轉身去摸索著拿起矮榻上被她之前為了找水囊而翻得亂七八糟的行囊。


    少頃,隻聽白拂淡淡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公子,敝舍已到,公子與夫人可下馬車。”


    白拂說完話片刻後,那恭敬站在一旁的車夫這才上前來撩起車簾,司季夏將冬暖故遞給他的兩隻最沉重的包袱挎到肩上,率先下了馬車,而後抬手來接冬暖故。


    冬暖故將左手交到司季夏手裏,右肩上挎著包袱右臂裏抱著那盆花開依舊好的月季跳下了馬車,因為方才一直坐著一動不動致使她的雙腿有些發麻,跳下馬車時撞到了司季夏的胸膛,這才站穩了腳。


    白拂看著他二人肩上的大包小包,竟是客氣道:“可需要白某幫忙?”


    “多謝。”司季夏婉拒,“不必了。”


    “那二位便院子裏請吧。”白拂往旁退開一步,客氣地將司季夏與冬暖故往竹林掩映後的宅子裏請。


    黑漆門,銅銜環,白牆灰瓦,門楣上方空檔,未懸匾額,未示何人家,倒與這安靜的竹林頗為符襯,似是與世無爭的人家,然從那根本就瞧不見盡頭的灰瓦白牆看,卻又能知這裏的主人家當不會真正的與世無爭。


    就如同眼前的這琴師白拂,看著如不染凡塵翩翩入仙,卻又偏偏要為這北霜國聖上撫琴。


    不過,這與他們無關。


    黑漆的大門打開著,隻有方才駕馬的車夫打著一盞昏黃的風燈站在門邊等候著,那沒有任何主人家標識的門前廊下連風燈也未懸,車夫手中的那盞風燈在黑暗裏暈出的小片光亮顯得大門後的院子幽深無比。


    司季夏伸手去接冬暖故臂彎裏抱著的那盆月季,冬暖故沒有拒絕,隻是先將他肩上挎著的兩隻包袱朝脖頸方向挪了挪以防其會沿著手臂下滑,這才將臂彎裏的月季交到司季夏手裏。


    白拂看著司季夏與冬暖故這不言一語的相處方式,心下有些不解,似乎不解冬暖故明明可以自己捧著那盆不值一文的月季為何又偏要將其遞給僅有一隻手臂的司季夏。


    仿佛在她眼裏,她的丈夫與常人無異,根本不需要她的憐憫與同情,即便他的殘缺那般明顯。


    而就在白拂及司季夏二人的馬車駛進雲城城門將近兩刻種後,正當行門禁時候,一匹拖著馬車的黑馬飛奔著到城門前突然高高揚起前蹄,嚇了城守一跳才停了下來。


    “什麽人!?要進城居然還敢這麽跑馬!?想鬧人命嗎!?”隻見城守邊將手中的長槍交叉著擋攔在馬車前邊罵道。


    “啊,慚愧慚愧,不羈慣了,一時沒刹住車,嚇到了城守大爺們實在對不住對不住啊。”隻聽馬車駕轅上那名身穿暗紅色錦衣的男子好聲好氣地賠不是。


    而他這好聲好氣的好態度及那一聲“城守大爺們”給足了這些成日裏給別人點頭哈腰慣了的城守們麵子,讓他們聽得倍感滿意,竟是連馬車也不查了,隻朝駕轅上的男子擺擺手,催促道:“要進城要趕緊的趕緊的!馬上就關城門了!”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男子朝一臉趾高氣昂的城守們稍稍彎了彎腰,做出恭敬十足的模樣,繼續駕著馬往城裏去了。


    “行了趕緊走!城裏不準跑馬!千萬記著了!”城守不忘喝聲叮囑。


    男子又應了聲是,馬車跑進了城,那厚重的城門便緊跟著在後邊隆隆闔上了。


    待馬車離得那城門遠了一些,隻見車簾後伸出來一隻白淨細嫩的手,將車簾微微撩開,探出了一顆隻用一根素淨的淺紫色束發帶草草捆了發尾的腦袋來,朝駕車的男子疑惑問道:“大俠大俠,方才城門那些城守,大俠為何要管他們叫大爺啊?”


    問話的是個姑娘,柳眉杏眼,秀鼻小嘴,模樣很是清秀,是喬小餘。


    而駕著馬車的身穿暗紅色錦衣的,是冰刃。


    “……”冰刃聽著喬小餘這麽一問,眼角直抖,沒有說話,明顯的懶得理會多話的喬小餘。


    然冰刃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把喬小餘嫌棄得一文不值。


    他要不是帶了這麽個大累贅,他需要好聲好氣地管那些個小小城守叫大爺!?他冰刃大爺若是自己一人上路的話,就算這城門下了十道門禁,他也能想進就進,可拖了了這麽隻弱雞,他莫說飛,簡直連跑都沒法好好跑了,明明是三四天就能趕完的路,帶上這隻弱雞居然走了整整十一日!


    這還真是有生以來的莫大恥辱!這麽恥辱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江湖人知道!他是黃泉邊上行冰尖刃上來的殺手冰刃,而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是的蠢貨!


    他到底是倒了哪輩子的血黴,隻是在路上走著都能遇到這麽個甩也甩不掉的累贅!若是能迴過頭去選,他那日絕對不會貪睡那麽一個時辰而沒有理小豬雪!他若是那日晨間跟小豬雪走了的話,就不會遇到這隻愚蠢囉嗦又柔弱麻煩的弱雞!


    想扔了她不管,又覺得她這麽隻被人抓去了一次的弱雞會再被人抓去第二次,可不是每一次的人都會像瀟灑客那麽愚蠢偏要等著他來“丟人現眼”,若是再有第二次,指不定這隻弱雞就被宰了,在冰刃手上過的人命可謂無數,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有多少仇家,不過他一直不關心仇家問題,想要報仇的隻管來找他就是,雖然會覺得與他們交手是浪費時間生命,但好賴人找上門了,給對方死前一個臉麵也沒什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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