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日,整個西山上的蟲蟻蛇獸全都驚醒了,因為侵入者,似乎它們就算是死,也要將這些侵入者趕出它們的地盤。


    而影衛的任務便是保護冬暖故在收服完整座西錘嶺的王蛇之前安然無恙,用他們的命來保護。


    步兵的任務則是為後來要進駐西山進駐西錘嶺開采鐵礦的將士開好路。


    羿王爺已經決定要拿下西錘嶺這座鐵山,明著與王上抗衡。


    隻是,走到這兒,人人都顯得異常緊張疲憊,包括冬暖故。


    沒有誰能在心神緊繃了三十一日後還能精神抖擻神采奕奕,因為沒有人想喪命,更沒有人想將自己的命丟在這樣完全不可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的荒山野嶺。


    雨愈下愈大,打著樹葉發出的聲音愈來愈響,這樣的聲音,這一個月來反反複複地聽著,不過是雨聲而已,在尋常日子來說再尋常不過的聲音,可在這樣危險滿布的密林裏,這樣的雨聲會讓人覺得不安,因為它會幹擾人的聽覺,讓本就警惕戒備的眾人愈發緊張警惕了。


    “啊——!”忽然,後邊步兵隊伍裏有人驚叫了一聲!


    走在前邊的冬暖故猛然停下腳步,轉身往迴衝。


    隻見本就是四散走著的步兵顯得愈發的散亂了,若非他們還有著軍人該有的冷靜在,隻怕他們早已亂得四下逃散了。


    隻因,出現在他們隊伍之中的粗長眼鏡王蛇!而且,是兩條!


    其中一條的血盆大口正咬在方才那名喊叫出聲的士兵咽喉上,另一條則是絞扭在那名士兵身上,將那名士兵的身體絞緊得近乎變形。


    那名士兵還來不及驚叫出第二聲,便這樣斷了氣息。


    周圍的其他士兵在張弓,有些卻是驚嚇得連張弓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這些日子裏,這樣的情形他們見得太多了,這整個西山上的蛇獸都已經憤怒,他們可以想象下一刻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死狀。


    可是張弓了士兵,有些射出了箭矢,有些卻隻有張弓而無射箭的氣力,就算是射出的箭矢也沒有了原本該有的力道——


    眼見那兩條粗長的王蛇忽然從那名士兵身上離開,朝旁邊的其他士兵移掠去,動作極為迅速,如同兩道在地上遊走的劍——


    畢竟是羿王爺精選出的士兵,就算在最危急的關頭,還是沒有誰驚恐亂叫得四下逃竄,而是握緊手中的劍,定在原地,盡管他們麵色煞白滿麵驚駭。


    隻當兩張垂著毒液的蛇口就要咬上其他士兵時,林子裏忽然傳出了木棍敲打地麵而發出的“篤篤篤”的聲音,隻聽那敲打之聲快如海浪洶湧,聲音不是很大,卻讓人覺得能震到人心。


    而就在那篤篤聲敲響的瞬間,本是展開襲擊的兩條王蛇突然停下了動作,閉了蛇口挺直著身子定在了那兒,一下又一下地吐著腥紅的蛇信子。


    下一刻,那本是快如海浪洶湧的篤篤敲打聲忽而變得緩慢,還伴著深淺不一的腳踏地麵而發出的聲音,最後是整根木棍貼到地麵上拍打而出的啪啪聲。


    所有人都在屏息,屏息看著正在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做著這些動作的冬暖故,看著她由站著到蹲下身子,最後放下手中的木棍轉為用手心輕輕拍了拍跟前堆疊這枯枝腐葉的地麵。


    就在冬暖故這樣看似簡單且又沒有規律的舉動下,那兩條本是暴怒狀態的王蛇慢慢軟下身子,將腹部貼到地麵上,而後蠕動著身子向冬暖故遊移了過來,停在了她麵前。


    隻見冬暖故抬起雙手,分別撫上兩條王蛇的腦袋,輕輕撫摸著它們的頭頂,再用食指在它們頭頂輕輕一下又一下輕輕敲點著,似在和它們說話一般。


    王蛇的蛇信子吞吞吐吐,舔到冬暖故的手腕上,使得那些士兵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盡管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經無數次見到這個看起來如仙子一般的世子夫人駕馭這些根本不通人性的兇殘王蛇,但是每一次看到,他們還是覺得震驚,覺得不可思議,就像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力量,一種能讓這些冷血的動物心甘情願臣服在她麵前的力量。


    冬暖故敲點完王蛇的腦袋後又在輕輕撫了撫,淡淡道了一聲:“好孩子,去吧。”


    兩條王蛇在她身子周圍盤繞了一圈後,調頭離開了。


    也就在王蛇調頭的瞬間,從冬暖故後方飛來兩道利箭,準確無誤地射穿了它們的腦袋!


    王蛇還在動,旁邊的士兵已拔刀將它們的身子砍成了兩段!


    被冬暖故馴服了的兩條王蛇,死了。


    這是羿王爺的命令,為了沒有後顧之憂。


    冬暖故有著駕馭這些不通人性的毒蛇的本事,若不殺盡盤踞在西錘嶺上的毒蛇,難保冬暖故不會利用它們攻擊他的軍隊,若是這樣的話,抓她來便沒有任何意義。


    雨下得更大了,往旁散開的士兵又慢慢集合到了一起。


    冬暖故還是維持著單膝蹲地的姿勢,看著王蛇離開的方向。


    黑鷹將手中的長弓遞給身旁的影衛,走上前來,看一眼麵前麵色疲憊的士兵,對冬暖故道:“夫人,時辰已然不早,今日可還要再繼續往下走?”


    “這整個西錘嶺的王蛇,你們已經殺得差不多了。”冬暖故這才緩緩站起身,冷淡道,“休息吧,明天再走。”


    “是,夫人。”黑鷹應聲,朝身後的影衛微微一抬手,影衛便向步兵隊伍走去了。


    雨停了,夜卻很冷。


    今夜沒有撐帳篷,黑鷹尋著了一個小小的山洞,可供冬暖故休息。


    山洞很小,小得隻容得下兩個人。


    冬暖故坐在山洞裏,黑鷹則是坐在洞口,盯守著她。


    山洞裏點著半濕的柴禾,鼓著些濃煙,很是嗆鼻,冬暖故卻不在意,她隻是吃著黑鷹給她的幹糧,背靠著洞壁,看著燃燒著的柴禾。


    這些日子裏,羿王爺並未有何為難她,隻是讓她為他清除掉遍布在西錘嶺上的王蛇而已,也因為這個“而已”,她在西山上呆了整整三十一日,而這三十一日裏,每隔七日,黑鷹以及全部影衛會一齊“保護”她到西山東麵腳下羿王爺紮營的地方與羿王爺坐上一小會兒,聽黑鷹向羿王爺一一詳說這七日裏所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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