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王上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鄧公公忙輕拍他的背為他順氣,待他稍加緩和時,隻見他微微擺了擺手,道:“既然樓卿手傷了,那便迴位去坐著吧。”


    “謝王上。”樓遠再一次朝王上微微躬身,而後笑著離開了琴案,走向他的坐席。


    “王上——”隕王爺陰沉著臉正欲向王上再次開口,卻被王上抬手打斷,隻聽王上氣息雖然有些急促然語氣裏卻帶著不讓人置喙的威嚴,“看來樓卿是承不起王爺與郡主的厚愛了,既然樓卿不小心傷了手,王爺與郡主便再指一人來彈奏便是。”


    眾人皆知右相樓遠是王上麵前的大紅人,也知王上向來很是偏袒抑或說縱容他,這般看來,倒的的確確不假,樓遠是故意咬破了手,卻生生被王上說成了不小心。


    隕王爺捏著酒盞的手驀地收緊,力道之大險些將杯壁捏碎,麵上卻還是隻能笑著道:“嗬嗬,再指一次便不必了,讓右相大人撫琴也不過是小女一時興起,還望王上莫見怪才是。”


    “南蜀與北霜一向交好,朕又豈會因此等小事而覺有他,隕王爺言重了些。”王上又是和顏一笑。


    “不過本王今番前來拜見王上,實是特奉王命而來,王上知我王向來嗜琴如命,隻恨不能親自前來南蜀而已。”隕王爺按了按雅惠郡主放在膝上的手,偏轉了話題,“一年前,我王偶得古琴雲琦,愛不釋手,然我王自覺自己始終無法與雲琦交心,為不始雲琦埋於深宮之中,便開始在我北霜國內為其找尋知它賞它的知己,然一年過去了,這能配得上雲琦的人遲遲未有出現,是以我王想到了南蜀。”


    隕王爺頓了頓,才又笑著接下去道:“本王今番來南蜀,也可說是替我王為雲琦尋知己而已。”


    隕王爺這般說話,顯然是在駁王上司皓壘的麵子,能勞動他隕王爺大駕千裏迢迢由北霜國前來南蜀國的,竟不是因為朝政之事,而是因為一把琴而已!


    王上並非沒有聽出隕王爺話裏藏著的怒意,卻未有在乎,隻是接過了鄧公公遞來的一盞熱茶,小飲了一口,麵色平靜地聽著隕王爺將話說完。


    而當隕王爺提及“雲琦”二字時,殿內眾人又一次震驚了。


    雲琦!?傳聞中的天下第一名琴?相傳已然數十年未有其消息了,世人皆以為雲琦已經不存於世了,今竟又出現了!?


    這對於善樂舞的南蜀國人來說,無疑是一件既令人震驚又令人興奮的事情。


    一時間,殿內開始流出竊竊私語聲,皆在論隕王爺的話是真是假。


    融雪也驚得睜大了眼,“雲琦!?真的假的!?或許是真的哪,因為白拂琴師也來了。”


    白拂琴師?冬暖故雖不識白拂琴師,然方才在隕王爺進殿來時融雪與她提了幾句,她記住了。


    與詭公子一般存在的人?


    “既是為雲琦尋知己而來,那依隕王爺之意,想要如何為雲琦尋得這一知己?”王上並未像其他人一般震驚於雲琦的出現,又輕輕咳了咳,麵上開始浮上疲倦之態。


    “與我北霜的白拂琴師鬥琴。”隕王爺的笑容裏忽地融進一抹輕蔑,“我王有言,勝得過我白拂琴師之人,便將雲琦贈予他。”


    勝過白拂琴師!?


    這,這怎麽可能!?


    南蜀國的樂舞雖然聞名遐邇,然當今天下擁著最至高琴藝的人卻不是在南蜀國而是在北霜國。


    那就是白拂琴師。


    當隕王爺的話音落下時,坐在他身後身著白衣長相平凡的公子緩緩站起了身,向上座的王上文雅恭敬地行了一禮。


    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到白拂琴師身上,整個大殿霎時鴉雀無聲。


    少頃的安靜後,隻聽一道含笑的稱讚聲打破了殿內的沉靜。


    “若論琴藝,放眼整個南蜀國,想來也無幾人能及五皇弟,君父,您說是嗎?”


    說話之人,是太子司鬱昭。


    司鬱疆正欲往杯盞裏倒酒的動作驀然頓住了。


    與白拂琴師鬥琴!?


    整個大殿中的人,尤以融雪的反應最為驚詫,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正看著五皇子司鬱疆微微笑著的太子司鬱昭。


    冬暖故察覺到融雪的異樣,微轉過頭看她,輕聲問道:“怎麽了?”


    “夫人聽說過白拂琴師的,對不對?”


    冬暖故微微點了點頭,隻聽融雪接著低聲問道:“那關於白拂琴師的傳聞,夫人是不是隻聽聞他琴藝高超堪稱天下第一?”


    冬暖故又輕輕點頭,融雪就在這時微微擰起了眉,方才還一臉等著看樓遠好戲的興奮麵色此刻變得很是嚴肅,這在她麵上是極為少見的,仿佛她知道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


    “世人隻知白拂琴師琴藝超群,便是連北霜國王上都極難請得動他撫琴。”融雪說這話時抬眸看向了一襲白衣如超凡出世般的白拂琴師,麵色愈發凝重,“然世人不知,白拂琴師鮮少在人前撫琴的原因,不是他自恃甚高,而是他的琴音,能奪人性命。”


    “奪人性命?”冬暖故略顯吃驚,也看向那白拂琴師的方向,看他模樣,並不像身手內力不凡的人,然也不排除他是身手不凡內力深厚的高人,因為也隻有高人能讓自己的實力隱藏得旁人根本無可察覺,而聽融雪的話,顯然他是後者。


    “嗯。”融雪已然沒有了方才的半笑談,每一字每一句都極為認真,“倘是無內力或者內力淺薄之人,聽著白拂琴師的琴音會覺得是一種無上的享受,倘是身懷內力且內力低於白拂琴師之人,聽著他的琴音就會覺自己的身體愈來愈膨脹,多聽他的琴音一分,身體裏的奇經八脈就會更混亂一分,承受不了其琴音之人,最後便會經脈盡斷而亡,就算白拂琴師中途停手,也會令人元氣大傷。”


    “我師兄在北霜國遇到過白拂琴師一迴,也算是交過一迴手,迴來後我聽他罵了白拂琴師好幾天,所以我把師兄的話記得很清楚。”融雪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冬暖故,沒有絲毫的保留以及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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