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今竟是三番五次求見王上卻都不得見,而樓遠離京兩月,一迴來便能見到王上,憑什麽!?


    柳承集愈想愈氣,恨不得上前就想揪起樓遠的衣襟來扇他幾個耳光。


    柳承集心中有怒有妒,險些就照心裏的衝動去做了,好在樓遠在這時候不再廢話,而是慢悠悠道:“左相大人莫動怒,遠不過是和左相大人開了個小玩笑而已,八小姐與世子確實是在遠府上,遠也已讓人去請了,左相大人隻要稍後片刻,便能見到八小姐了。”


    柳承集用力哼了一聲,這才拂袖坐下。


    這兒是右相府又如何,樓遠是王上跟前的紅人又如何,他柳承集想要做的事,還從來沒有人攔得了!


    不過樓遠的嘴卻閑不住,見著柳承集坐下了,又笑道:“左相大人思女心切,所以親自來遠這兒來接八小姐迴府,這似乎倒像是遠做得不對了,沒有早早與左相大人說八小姐與世子住在樓某府上,這樣的話左相大人也可早些來接八小姐迴府。”


    “不過……左相大人,該不是您與八小姐之間有什麽隔閡所以八小姐放著左相府不迴而寧願來樓某這兒借宿?”


    柳承集的手驀地抓緊椅把,看也不看樓遠一眼,然聲音卻是貼著牙縫擠出來的,“右相大人多想了,柳某與小女之間從無隔閡。”


    “是嗎?”樓遠淺笑反問,“那就再好不過了。”


    柳承集沒有再說話,抑或說,他不屑於再與樓遠說話。


    而一向聒噪且安靜不下來的樓遠也安安靜靜地什麽也沒有再說,隻是一副悠然自得神情地慢慢品著茶。


    柳承集這一等,便足足等上了大半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裏,他的臉色愈來愈黑,愈來愈難看,麵上滿是一觸即發的隱忍怒意,樓遠則是喝完龍井又喝碧螺chun,時而和秋桐笑說上幾句,似乎當柳承集不存在似的。


    大半個時辰後,當柳承集再也忍無可忍又霍然站起身時,一道蘇翠色的身影不疾不徐地由廳外的院裏走來,使得一抹陰寒的殺意在柳承集眸中一閃而過。


    來人正是冬暖故,她的腳步很是慢悠悠,她的身旁是司季夏,司季夏麵上的神情是淺淺淡淡的,若不是廳子來正有一個柳承集正眼神陰寒地看著他們,隻怕說他們在散步也無人不信。


    冬暖故也看到了柳承集,她不慌不亂也不閃躲,隻是靜靜地迎著他陰寒的視線,跨進了前廳的門檻。


    本是在喝茶的樓遠看到冬暖故過來了,一時連茶也不喝了,而是將手支在茶幾上,正撐著下巴一臉的淺笑,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


    冬暖故此刻沒有閑心去在意樓遠如何,她要看看柳承集今兒來,是要怎麽拿她試問。


    “暖故見過左相大人,聽聞左相大人要見暖故,不知左相大人為何非要見暖故不可?”冬暖故語氣淡淡,也頗為客氣,但卻沒有行禮,而就這麽直視著柳承集的眼睛,態度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冷。


    冬暖故一個“左相大人”讓樓遠嘖了一聲,“八小姐,左相大人可是八小姐的生身父親哪,八小姐怎可像樓某這種外人一般喚他左相大人,八小姐不是該稱左相大人一聲‘爹’或者‘父親’的嗎?”


    樓遠說完,笑看著柳承集與冬暖故以及司季夏的反應。


    隻見柳承集倏地蹙起了眉,冬暖故麵色冷冷,司季夏神色淡淡。


    冬暖故未落座,司季夏便也不坐,隻靜靜地站在她身旁,靜靜地陪著她。


    “小女好和柳某玩笑,讓右相大人見笑了。”柳承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正毫無懼意直視他的冬暖故,倒不是因為冬暖故會說話,因為柳清已告訴過他冬暖故會說話了的事實,他之所以覺得驚訝,是因為他直覺她不是那個住在蕪院裏膽小怕事的啞女,現如今站在他麵前的,與他曾見過的冬暖故可謂判若兩人。


    忽然間,柳承集想到了柳漣被蛇咬的那個夜晚,蕪院裏,他似乎也在冬暖故身上看到過她現下的眼神,當時他以為不過是他的錯覺,那現下,仍是錯覺?還就是這就是真實?


    不過,錯覺也好真實也好,她是他的女兒,身體裏流著他柳承集的骨血,就應該聽他這個父親的話,她擅自要嫁給羿王世子不說,如今,竟還害死了他的漪兒!


    這個不孝的女兒,留著有何用!


    “八女,既已到京中,怎不迴家?成何體統?來吧,跟為父迴府。”柳承集三番五次求見王上而不得,已是怒恨心中生,恨得想要做些什麽來平複自己的情緒,而最能平複他情緒的,就是讓他落入如今境況的始作俑者,冬暖故!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一時心軟答應那個女人讓她的女兒迴到左相府,竟是這般來害他!


    “嗬……”冬暖故看著一臉虛假的柳承集,冷冷笑了一聲,“左相大人這是在跟我說話麽?”


    “八女任性,為父不是在與你說話還能是與誰說話?”柳承集雖是在笑,語氣卻是咬牙切齒。


    可是而今的冬暖故已非原本懦弱的冬暖故,若柳承集這樣的話是對原本的冬暖故說的話,她或許會高興得立刻卻給她的娘親冬淩畫上香,可惜她不是原本的冬暖故,原本冬暖故已被左相府裏的人害死了,她是一個新生,她不懦弱也不愚蠢,她清楚地辨得清真偽是非,也看得清君子小人,這個自稱是“父親”的人,不過是個披著君子皮的小人而已,嗬,父親?可笑。


    “那抱歉了左相打大人,我沒有父親,我娘也在大半年前就死了,左相大人,您這是認錯人了吧?”冬暖故眸中有冷冷的嘲諷。


    “你說什麽?”柳承集麵上裝出的假笑有些維持不下去了,正在慢慢崩碎。


    “左相大人沒聽清麽?那我便勉為其難再說一遍好了,我說我沒有父親,我不姓柳,我與左相府沒有關心,也與左相大人沒有任何關係。”冬暖故的聲音不大,卻是冷冷的,字字清晰。


    本想要柳承集嚐嚐痛苦的滋味,但是既已決定要走,要去找一個屬於他們家,她可以不計較柳承集做過的事情不計較有關於左相府的人與事,反正太子已棄左相府,柳漪柳漣已死,柳承集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權利地位,並且有可能在皇權角逐中喪命,總之他的結果不會好,剩下的,她不插手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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