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融雪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一樣樣有趣的東西從她眼前溜過,隻覺得自己心肝都在疼,心想著要是師兄在就好了。


    也漸漸的,融雪沒了剛出府那會兒的興奮勁兒,也不叫鬧了,漸漸安靜了下來。


    秋桐看出了她的蔫吧勁兒,忽然湊到她身旁,笑道:“小乞丐,想買東西啊?”


    “哼,我才不是小乞丐。”融雪蔫蔫巴巴,還是不忘強嘴道,“他還叫樓王八蛋呢!”


    秋桐被融雪這一聲“樓王八蛋”逗笑了,而後拍拍她的肩道:“往迴走時再買吧。”


    融雪瞪大了眼,眨巴了一下看著秋桐,驚訝道:“你幫我買?”


    “不是我幫你買。”秋桐笑了笑,“爺說了,你想買什麽便隻管買吧,至於銀子呢,就不用你cao心了,爺知道你是小乞丐,身無分文的。”


    融雪愣住了,半晌才眨巴眨巴眼睛,傻愣愣道:“樓王八蛋……給我買東西?”


    這不是真的吧!?樓王八蛋沒將她往死裏虐整就是好的,這不僅放她出來趕廟會,還給她買東西!?她沒聽錯吧?


    “怎麽?不要啊?”秋桐笑著反問。


    “要要要!”融雪立刻狗腿似地抱住秋桐的胳膊,兩眼放光。


    秋桐看著融雪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個詞。


    特別。


    這可是她伺候爺十二年以來,第一次看到爺對待一個人是特別的。


    原因,她不懂,也猜不到。


    融雪又開始活泛起來了,開始樂顛顛地盤算這自己要買些什麽好。


    冬暖故此番出府要去的地方是皇寺,幾乎算是在人山人海的興平街上挪行了將近半個時辰,她們才來到皇寺外圍。


    皇寺位於南碧城城西,距南碧城還要走上一盞茶時間的路,以往這個時辰西城門已閉,城西外無行人,而今日不同,這由南碧城去往皇寺的路上都掛著大紅的燈籠,百姓如流,都想要去求德尚大師的福,就算求不到德尚大師親自賜的符,也要去皇寺沾沾福氣。


    冬暖故想做的事情是求福求符,若是能得到那德尚大師賜的符就再好不過,若是不能,她也不會覺得惋惜,畢竟從前的她從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佛,隻是經曆了異世重生這一事,她覺得她的心平靜了許多許多,來聞聞香火之氣沒什麽不好。


    融雪不管去到哪兒都一副新奇的模樣,就連來到皇寺,也東張西望地嘖嘖讚個不停:“哇,這南蜀國第一大寺廟果然大氣啊。”


    秋桐在她肩上拍她一下,讓她不要多話,因為皇寺裏極為安靜,沒了外邊的吵鬧聲,所有人進到這皇寺來,便是連腳步聲都自然而然地放輕了,似乎都帶了一種虔誠感,像融雪這般東張西望還大聲說話的人還真沒有,一時間引了不少人的側目。


    再經秋桐這一拍,融雪立刻縮了脖子不敢多話了。


    冬暖故未上香,而是繞過擺在寺廟天井中的大香爐,慢慢往供奉著佛主雕像的大堂走去,融雪對上香沒有興趣,也跟著冬暖故往裏去了。


    大堂之內,所有人都在虔誠地跪拜著,冬暖故隻是站在門檻之外,微昂起頭看著安安靜靜坐在高台之上的佛祖像,麵色平靜,沒有絲毫朝拜之意。


    融雪則是直盯著供奉在佛祖跟前的果品食物,一副垂涎的模樣。


    chun蕎和秋桐看著她二人的模樣,覺得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藍灰色僧衣的年輕僧人朝冬暖故與融雪走過來,在她們身旁站定,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後才道:“二位女施主既無心求佛,又何必來此走一遭?”


    冬暖故隻是靜靜看著這年輕的僧人,並未言語,融雪則是皺了皺臉,撓撓腮想著要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也不等她們的答案,僧人朝她們微微躬身,客氣道:“二位女施主,住持師祖有請,請兩位女施主隨小僧來。”


    融雪又瞪大了眼,看看chun蕎秋桐,又看看冬暖故。


    chun蕎秋桐也覺吃驚,因為皇寺住持德尚大師雖說在這廟會期間每日會賜五道符解五支簽,然佛家之人講求的是緣分,是以這能見得到德尚大師的人,都是他老人家自己挑中的所謂的“緣分”中人,至於誰才會是那緣分中人,也隻有德尚大師一人知曉。


    冬暖故依舊很平靜,麵上未見任何詫異的表情,隻是也客氣地向年輕僧人微微垂首以示禮節,繼而跟上了他的腳步,融雪則連忙跟上冬暖故的腳步。


    年輕僧人帶冬暖故與融雪去的是皇寺後院的一間禪房,在那間禪房裏,她們見到了那位德高望重的德尚大師。


    南碧城裏,時辰即將戌時過半,溫然茶樓。


    溫然茶樓位於興安街中段,而興安街就在興平街隔壁,二者一橫一縱,於街頭處相交,呈直角關係。


    以往日子,興安街與興平街都行夜市,熱鬧程度相當,隻不過今日的興安街上行人寥寥,多家鋪麵掩門熄燈,店家都到興平街上熱鬧去了。


    以說書和茶點在南碧城出名且日日都幾乎滿座的溫然茶樓今日也與這整條興安街一般,冷冷清清沒有一位客人,便是那尋日裏在堂子裏來來迴迴走動的小二哥也不知哪兒去了不見了人影,唯有店家站在櫃台後記賬,不過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賬薄上,因為見著他總是時不時抬起頭看向大門方向,好似在等著什麽人到來一般。


    櫃台邊角上擺放的沙漏裏的細沙正在慢慢往下漏,店家看看敞開的大門,再看看沙漏,神情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沙漏裏流動的細沙顯示時辰已是戌時過半。


    幾乎是正正好在這一時刻,茶樓走進今夜的第一位客人。


    那是一名背上背著書奩身穿一件黑色的短襟棉布衣裳、身姿頎長卻瘦削的書生,大冷的天,隻見他衣著極為單薄,腿上纏著綁腿,腳上登一雙露著腳背的厚底黑布鞋,深灰色的布腰帶旁垂著一束黃褐色細線編就的穗子,一條深灰色的束發帶高高地束著及腰的墨發,臉上扣著一張無臉的漆黑麵具,讓人看不見他的容貌,猜不出他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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