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中心有很多案件需要處理,第二天一早,楚劣塵就離開了。


    崔明推開房門,看到白澤正坐在窗台上,手裏把玩著水杯,盯著前方某處發著呆。他穿著一身白衣,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像個聖潔的天使。


    推斷這位天使應該滿腦子都是屎,從那張生無可戀的臉上完全看得出來。


    崔明抿抿嘴,雙手插-進褲兜,一步一步挪到白澤身邊,有些不敢看他那蕭索的背影,喃喃道:“你醒啦?”


    白澤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他沒有迴頭,不帶任何情緒的問:“他走了?”


    “嗯,走了。”


    “他沒事吧?”


    “看著還行。”


    白澤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崔明不擅長安慰別人,尤其是在遇到白澤這種情況,他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盡好一個好哥們的責任,當務之急先幫白澤從陰影中站起來要緊。


    “哎……不就是跟男人睡了一覺嗎?沒啥大不了的,你千萬別想不開。”


    白澤轉過頭來,瞥了崔明一眼,沒什麽表情,卻殺氣騰騰,這也是非同一般的精神境界。


    “不就是跟男人睡了?”白澤冷冰冰的說:“你怎麽不去跟男人睡?”


    崔明聳著肩膀,幹幹的笑了笑,“也沒人兒要跟我睡啊。”


    “這麽說你很想試試?”說著白澤將杯子放在窗台上,雙手一撐,跳了進來。


    這是幹過男人的男人,不能惹!崔明腦中頓時冒出這麽個清奇的想法,他連忙道:“不想不想!”


    白澤舔了舔嘴角,“經你這麽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昨晚的感覺比跟女人做還給勁。”他捏了捏手骨,關節掰得哢吧響,緩緩朝崔明走過去,“不如你再陪我玩一次吧。”


    崔明被白澤嚇得連連後退,心虛得嘴角都開始抽搐了,大罵道:“你特麽不會是藥勁還沒過吧?”


    “哈哈!”白澤一個箭步衝上去,掐住崔明的脖子,把他頂在牆上,咆哮道:“我他娘的就知道是你幹的!故意給我下藥,害得我晚節不保!你算什麽朋友?看我今天不neng死你!”


    崔明一邊摳白澤的手防止他掐死自己,一邊抹了把對方噴到他臉上的口水,不服輸的叫道:“我哪知道你那麽缺心眼啊,看見我把藥扔酒杯裏你還喝。”


    “本大爺哪有功夫注意你的小動作?你以為你是天仙大美女嗎?”


    “你自己沒看見就不能怪我了!”


    “那你後來知道我磕了藥為什麽還讓我跟楚劣塵睡一起?嗯?”


    “我……”


    崔明頓時語塞。


    “王八蛋!”白澤狠狠的揍了崔明一拳,“老子被你害慘了!”


    白澤摔門而出,崔明揉著自己的臉頰,不知悔改的撇了撇嘴,“切~~我看你昨晚明明爽得要死……”


    想起昨晚那魔音穿腦般的啪啪聲,崔明抖了個機靈。我的個天,這藥果然像白澤說的那麽恐怖,掰彎直男什麽的,太可怕了。


    *


    鍾權在加護病房裏躺了一周後被轉入了普通病房,開始蘇壽傷心難過,心疼鍾權,恨不得代他受罪,跟劇組請了假,無微不至的照顧對方。可時間一長,精神和身體的疲累讓他漸漸不耐煩起來。


    鍾權上廁所都在床上解決,一不小心就會弄髒床單和衣服,他每天都要幫他換上幹淨衣服和床單,為鍾權清洗身體。


    其實這些事本來不需要他做,鍾權有的是錢,請個護工就行了,可蘇壽認為他們彼此相愛,這些事情就要由最心愛的人來做。更何況鍾家人得知鍾權出了車禍,全都來到了醫院,見到全身繃帶管子的鍾權,鍾父鍾母哪還顧得上他兒子是不是同性戀,是否跟他們斷絕了關係?麵對生死未卜的兒子,父母所有的怨氣都消了,隻求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蘇壽為了在未來的公婆麵前好好表現,自然也就沒要求請護工,親自照顧起鍾權的一切。


    隻是他實在沒想到,照顧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會這麽累,累到他連個笑容都擠不出來。


    可鍾權呢?傷得這麽嚴重,剛能做些簡單的動作,就急不可耐的讓他幫他擼。


    每當夜深人靜,鍾權總會拉拉套在彼此手指上的紅繩,低聲道:“寶貝兒,寶貝兒,我想你了。”


    蘇壽開始都會裝死,可鍾權很有耐心,持續不斷的騷擾他,讓他根本無法睡覺。


    他隻好違心的擠出一個笑,柔聲問:“怎麽了親愛的?”


    “我好想你。”鍾權指了指自己挺立的褲襠,乖乖牌似的嘟嘟嘴,“一想你我就硬的睡不著,你能不能幫我?”


    以前他最愛鍾權跟他撒嬌,可現在,蘇壽盯著鍾權的褲襠,很想爆粗口。鍾權出車禍之前他們就有一陣子沒做過了,他有需求都是自己解決,出車禍之後就更加沒機會用爽快的方式解決生理需求了。最近他又為了照顧鍾權累得連走路都能睡著,給自己擼都沒心情,更別說給為別人擼了。


    如果是互擼也就罷了,可現在他又累又困,都快虛脫了,他竟然一點都不體諒他,讓他單方麵為他擼管?


    蘇壽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火,可麵對全身繃帶,可憐兮兮的鍾權,他實在不忍心拒絕。蘇壽認命的離開溫暖的被窩,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他最愛的男人,為心愛的男人付出是天經地義的,他上輩子為了白澤什麽苦都能吃,這輩子為鍾權做這麽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


    他站在床邊,雙手握住鍾權的那玩意,靈魂出竅般的擼動起來。


    蘇壽昏昏欲睡,機械式的擼動不帶任何情感,也毫無技巧可言。鍾權最初的興奮和硬度都降了下來,蘇壽費力的擼了十分鍾後,鍾權居然軟了下來。蘇壽頓時氣急,怒道:“我這麽辛苦給你擼,你居然軟了?”


    鍾權也很鬱悶,解釋道:“有點不舒服。”


    “我累成這樣還要伺候你,你居然說不舒服?”


    “寶貝,別生氣,咱不擼了還不行嗎?”


    “我都擼了這麽久了,你一句不擼了就把我之前全部的心血都一筆勾銷了?”蘇壽心情本來就差,壓抑自己太久的結果是點火就著,“出車禍之前好幾天都看不見你一次,就算見麵你也是洗洗睡了,從來不問問我是否需要。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可我一直沒多想,沒想到現在咱們好不容易能天天在一起,你卻硬不起來了!鍾權,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遇到比我更和你心意的人?”


    蘇壽從來沒跟他發過火,鍾權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拉著他的手說,“寶貝兒,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明知道我隻愛你一個。”


    蘇壽甩開他的手,“那你為什麽會軟?”


    鍾權又抓迴他的手親了親,“確實是有點……嗯,不太舒服嘛,可能是你累了,對不起,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發誓,等我的腰好了之後,一定好好伺候你,你就別生氣了嘛。”見蘇壽表情有所緩和,鍾權將他拉到麵前,粗壯的石膏手將他圈了起來,溫聲道:“寶貝兒,你是我這世上最珍貴的人,別說沒人能比得上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如你這樣優秀,我也不會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感覺,我隻愛你,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都隻愛你一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鍾權老套的表白並沒有讓蘇壽好受很多,但至少平息了他的火氣。蘇壽撥開他的手,有氣無力的說:“好好好,知道了,我真的困死了,有什麽話咱們明早再說吧。”


    蘇壽爬上床,鍾權看著他單薄瘦削的身影,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有點過分了。他的寶貝本來就很瘦,現在為了照顧他又瘦了一大圈,看來明天真的要找個護工了。雖然他沒錢了,但他爸媽似乎已經接受了他跟蘇壽的感情,正好可以跟他們要些錢周轉。


    他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鍾權唿出一口氣,輕聲道:“晚安。”


    蘇壽弱弱的“嗯”了一聲。


    “親愛的?”


    “嗯?”


    “我愛你。”


    “嗯。”


    *


    暑假一晃而過,到了開學季,白澤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窮困潦倒的窮學生了,拿著英雄聯盟比賽第一名的獎金,他把寢室的破爛被褥都換了,還買了新電腦,新自行車,搞了個當季最流行的韓式發型。


    白澤穿著他新買的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衫,背著筆記本電腦,騎著兩千多的碳纖維自行車,穿過迎新生的隊伍,引起了一陣騷動。


    “快看快看,那個男生好帥啊!”


    “啊啊!真的好帥!”


    “是高年級的嗎?”


    “應該是吧!”


    “我突然愛上了這所大學!”


    夾在迎新生隊伍裏的蘇壽聽到這樣的話,把臉一沉,跟身邊的男生說:“白澤不也是要迎新生的嗎?怎麽現在才來?”


    剛剛他還被一群女生圍著詢問是不是那個演員蘇壽,掙著搶著跟他合影,要他的簽名。一個普通的白澤隻是從他麵前路過而已,就能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他當然知道白澤有多帥多勾人兒,不然他上輩子也不會那麽意亂情迷死心塌地,可那畢竟是重生之前的事情。他重生之後,按照劇情走向,原來那些喜歡白澤的,被白澤迷昏的男人和女人應該都會反過來被他吸引才對。可經過了半個學期一個暑假,白澤的粉絲有增無減,而自己卻仍然毫無建樹,拍戲沒有好劇本好導演約他,考試雖然通過,但成績較以前一落千丈,已經跌出前百名學生之列。


    圍在白澤身邊的鶯鶯燕燕也隻有梁風一人被他吸引,對他俯首稱臣。


    當他正為如何搞垮白澤而費力思考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事,白澤竟然考了全校第一!?


    得知這個成績,蘇壽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成績一定是假的,他不可能學習這麽好,一定是學校發錯榜了!


    後來他跟老師再三確認,成績的確沒錯,白澤考試滿分全優,當之無愧的第一名。蘇壽仍然不信,如果試卷是真實的,那他一定是靠賣屁股耍手段得到了試題答案才拿到了的第一名的。


    不然以他那個不甚聰明的大腦,考試前不是踢足球就是打遊戲,怎麽可能一分不丟的考到第一名?


    蘇壽對白澤的恨意、嫉妒、懷疑、不解,逐漸在胸中膨脹,直到剛剛見到白澤目中無人的騎著一輛黃灰相間的自行車從校門口駛入,把屬於他的關注全部奪走的刹那,積怨徹底爆發了。


    他跟身邊的幹事吼道:“白澤今天不也要迎新生嗎?怎麽遲到了還不過來?”


    幹事莫名其妙的看著蘇壽,“昨天開會的時候不是說了嗎?白澤不用迎新生了。”


    “我昨天拍戲沒來啊。為什麽不用迎新了?”


    “看來你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幹事嘖了一聲,好心的給他解答:“白澤以滿分全優的成績考了全校第一,這是建校以來的頭一份,所以學校破格給了他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可他拒絕了,跟校長說他已經把五年本科和幾門外科研究生課程全部學完了,要求全校的頂尖教授對他進行考核,他要直接讀博。這事在學校引起了那麽大的轟動,你居然不知道?我看你還是安心拍你的戲吧,要麽讀醫,要麽進入娛樂圈,人不能太貪,不然最後會一事無成的。”


    以往別人這樣高高在上的態度對蘇壽說教,蘇壽一定會噴得他體無完膚,但白澤的那段故事太過勁爆,以至於他根本顧不上別人對他的質疑。


    “什麽什麽?我沒聽錯吧?”蘇壽差點笑出來,“白澤竟然想直接讀博?他腦子進水了吧?”


    “他進沒進水我不知道,但這事兒的確是真的,而且校方已經同意了,這幾天就準備對他進行全方位考核,忙得很,自然沒法跟咱們一起接新生了。”幹事拍了下蘇壽的肩膀,“哎,別說了,來新人了。”


    幹事跑到門口去接新人,蘇壽卻在原地發著呆。白澤一定是瘋了。就他那兩把刷子,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考全校第一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跳級?讀博?開什麽國際玩笑?


    作死也有個限度吧?耍手段拿到了全校第一,就應該低調的享受留學生活。為什麽還要挑戰全校的權威,妄想一步登天?


    難道他把全校的老師都買通了?


    這怎麽可能呢?


    蘇壽眯了眯眼,扔下小紅旗,直奔男寢而去。


    *


    白澤停好自行車,跟看門的大爺打了聲招唿,步伐輕快的上了樓。


    自從上次的賭博事件過後,寢室裏隻剩下白澤和崔明,沒再添加新人。之前崔明給他打了電話,說他買好了午飯在寢室等他,所以白澤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正在聚精會神盯著電腦屏幕的崔明被嚇得人仰馬翻,手忙腳亂的想點掉屏幕上的視頻,卻為時已晚,屏幕上巨大的特寫鏡頭正好是兩個男人最羞恥的部位交合在一起,畫麵不夠清晰,但足夠震撼,聲音調的很小,但足夠讓人噴血。


    白澤一隻手捂住嘴,一隻手顫抖著手指向崔明,“你、你特麽……在看什麽?”


    崔明顧不上尷尬,連忙道:“趕緊關門!”


    白澤罵道:“關你妹!你個男色-情狂!關門好讓你非禮我嗎?我跟你認識這麽久,到今天才發現,原來你也是同!靠!我對你太失望了!”


    崔明連忙衝過去,反身壓住房門,麵紅耳赤的解釋道:“不是!我不是啊!那是楚教授發過來的連接,我點進去後發現是個同性戀網站,我出於好奇,隨便點了一個帖子進去,不小心下載了一個視頻,結果打開後發現竟然就是這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放屁,直男會好奇同性戀網站?會隨便點個帖子就下了個gay片?視頻還特麽看了一半了!”白澤想了想,又問:“而且,楚教授為什麽給你發這種鏈接?”


    “我承認我確實是有些好奇……”崔明嘟囔著,不自然的撓了撓頭,“你不是讓我幫你買裝備嗎?我就登了一下你的遊戲,有個叫楚劣塵的小號加了你,於是,我就跟他聊了一會,他……那個……把我當成了你,嗬嗬嗬……”


    白澤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特麽跟他說什麽了?”


    “也沒說什麽……就聊了點家常。”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聊家常能聊出gay片來?”


    “這個……我是覺得吧,你把人家上了之後一直躲著人家,真的很不是東西。人楚教授那麽古板的學究,為了聯係你竟然跑去打遊戲練小號,真是癡心一片喂了狗啊。我看他挺可憐的,就以你的身份跟他說,你其實不反感同性戀,但需要一些時間,首先得先了解一下同性戀的世界,對吧?”崔明發出疑問的時候想當然的看了看白澤,被對方兇惡的大眼瞪得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繼續說:“然後我登陸了你的q-q,加了他好友,他就發給我這個同誌網站,讓我,哦,不,是讓你好好了解一下同性戀,我呢,出於好奇,點了個視頻,不小心被你看到了,就這麽簡單點事兒。”


    白澤捏了捏手骨,“你還私自加了他的q-q?”


    “是用你的q-q加的,放心,我是直男,不會跟你搶男人。”


    白澤額上青筋暴跳,“誰特麽告訴你他是我的男人了?”


    崔明訕笑,“你都把人給睡了還不是你男人?那太沒責任感了。”


    “嗬嗬……我是睡了他。”白澤咬牙,“可是,誰給我下的藥?”


    崔明也不示弱,梗著脖子瞪他,“是誰特麽害得我要給楚教授當一年保姆的?”


    一提起這事崔明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媽的,前天返校時,法醫專業的所有學生都跑到藥學係門口羞辱他,讓他兌現承諾。他那時候才知道,自己早八百輩子就被白澤這孫子給算計了。


    虧他還為白澤吃錯藥的事自責了一個多月,真是嗶了個狗了。


    “你那是罪有應得!”白澤揪住崔明的衣領。


    “那你也是自作自受!”崔明掰扯白澤的手腕。


    叩叩叩……


    q-q傳來了新的消息,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由於對方發送了一份文件,聊天窗口直接跳到了gay片之上。


    聊天框上顯示著對方直白的網名:楚劣塵。


    對方正在輸入……


    楚劣塵:很想你


    對方正在輸入……


    楚劣塵:能見一麵嗎?


    正在撕扯的兩人同時吞了吞口水。


    崔明吞口水是覺得臉紅尷尬,白澤吞口水卻是一陣詭異的心悸。


    感覺掐著自己脖子的手鬆懈了一些,崔明斜眼看了看白澤,“你不打算迴他一句?”


    “滾,用不著你管!”白澤甩開崔明,連忙抱著筆記本往外跑。


    蘇壽上了二樓剛好看見白澤朝自己跑了過來,他忙喚道:“白澤,我找你有點事。”


    “沒空!”白澤看都沒看他,直接轉進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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