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天心裏惦記著那些在國外的親朋好友,聽龍香怡說他們已經迴國了,才急切的要離開苗疆,否則以一個醫生的身份,他不舍得龍香怡大病初愈就開始旅行顛簸。他本來沒有打算留下來,可是聽傅爾達的話,好像是有什麽人迴來了,反而起了興趣,問道:“誰有這麽大的架子,能逼我趕緊走?”


    龍香怡也知道趙小天就是一句玩笑話,根本就沒有在意,隻當是趙小天想要跟傅爾達逗逗趣。


    誰知道傅爾達麵色凝重,獨自舉起酒杯喝了一杯悶酒,說道:“哥你離開的太匆忙,好像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趙小天心想你這小子還念念不忘我沒跟你道別的事情,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怎麽就不想著買一張機票飛到燕京來看我。心裏邊這麽想,嘴上卻說:“我忘都忘了,你還能把我怎麽樣?”


    可是事與願違,趙小天說的那件事,跟傅爾達說的並不是一件。傅爾達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但是他眼看趙小天渾然不覺,心想我哥這麽大的本事,自然不應該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陪笑道:“哥哥說的在理,忘了就忘了,沒人能把你怎麽樣,我想讓你多留下幾天還愁你不同意呢。這樣,我們一醉方休,明天什麽時候起,我們坐什麽時候的飛機迴燕京。你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在我這住十天半個月才好呢。”


    趙小天哈哈一笑,說道:“那可不行,我可是個大忙人,一時半會抽不出這麽多時間來陪你。不過你剛才的提議不錯,我們一醉方休,明天睡到自然醒,來,走一個。”


    傅爾達很久沒見趙小天,自然不會放過他,兩個人說著說著,誰也不服誰,竟然拚起了酒來。可憐傅爾達的這些藏酒,被兩個人喝了個底朝天,最後倆人都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誰都坐不起來。趙小天嘴裏還在念叨著:“痛快,痛快!再走一個!”


    龍香怡認識了趙小天這麽長時間,還是頭一次看趙小天喝的這麽開心。戴依依也是同樣,他跟傅爾達結婚以後,傅爾達忙於生意,就算是喝多了也是應酬,叫苦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笑著睡著。


    兩個女人靜靜的看著各自的男人,相視一笑,互相攙扶著把兩個人抬到樓上的房間睡下。


    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戴依依把傅爾達安頓好之後,口渴的到大廳裏去倒水,沒想到龍香怡也沒有睡,正端著一杯溫水發呆。


    戴依依雖然不像是那些追星族一樣看到龍香怡就歡唿雀躍,卻也知道對方是明星,心裏邊總感覺她和普通人不一樣,就算是同桌吃飯也難免羞於開口。趁著夜色,戴依依走到龍香怡旁邊,輕輕的說道:“龍小姐還不睡?”


    龍香怡轉過頭看見戴依依,笑著說道:“睡不著,你也是嗎?”


    “嗯。”戴依依還是正式的第一次直視龍香怡,隻感覺龍香怡眉宇間有些惆悵,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明星的架子,似乎不是電視上看到的樣子。


    “那我們一起說說話?”龍香怡笑道。


    戴依依受寵若驚般的點點頭。


    她跟傅爾達夫妻一場,難免會見過很多的大世麵。倘若是內心強勢的人,同樣的一句話不會這麽說,如果龍香怡真的有明星的架子,會說:我們一起說說話吧。那才是女神的霸氣,不會像現在一樣,如同鄰家女孩,嬌滴滴的語氣透著詢問。


    “龍小姐你……”


    “我們年紀差不多,況且他們兩個那麽熟,你叫我香怡,我叫你依依,你覺得怎麽樣?”


    戴依依臉色一紅,心想這是自己沒有禮貌了,趙小天和傅爾達感情像是兄弟,她這麽龍小姐長龍小姐短的,似乎是拒人千裏之外,趕緊改口道:“香怡,你跟趙哥是怎麽認識的?”


    說起兩人相識的往事,龍香怡臉色就緋紅了起來,臉上帶著一個甜蜜的笑容說道:“因為一把菜刀。”


    “菜刀?”戴依依一驚。


    龍香怡解釋道:“他和我第一次見麵是在我家,那天他穿著一件很破的衣服,臉上很疲憊,背著我受傷的姑姑迴家。我以為是他傷害了姑姑,就罵了他一句,誰知道他解釋的時候第一句就是:小姐,你聽我解釋。”


    “那和菜刀有什麽關係?”戴依依覺得兩個人的見麵很有意思,催促著問道。


    “我當時才剛剛大學畢業,什麽都不懂。而且我是傳媒大學畢業,上學的時候門口經常會有公子哥開著車門等美女,‘小姐’這個字眼兒是對女孩最大的侮辱。我當時正在做飯,聽見這個詞的時候,就揮舞著菜刀跟他罵了起來。”


    戴依依聽到龍香怡說起這段情節,掩著嘴巴咯咯的笑著。她聽傅爾達說過趙小天的事,可是不知道原來趙小天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兩個人似乎忘了疲倦,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各自的故事。


    當龍香怡講起酒吧裏趙小天舌戰群儒的故事,戴依依不禁的拍手叫好,又怕吵醒了樓上睡覺的兩人,隻能低聲喝彩。戴依依後來也給龍香怡講述了她和傅爾達的故事,就像很多愛情小說那樣,剛開始兩人萍水相逢,後來頻頻偶遇,醉酒之後的交談等等,最後在一個狂風暴女的日子裏,傅爾達單膝跪地,向戴依依求婚。


    “香怡,趙哥有跟你求過婚嗎?”戴依依脫口而出。


    這一句話正好觸碰到了龍香怡的敏感神經。


    那是一句不能被提起的話。


    身為一個女孩子,龍香怡也想和很多姑娘一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生一對龍鳳胎。不管貧窮也好,富足也罷,她都會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可是趙小天不同,他有四個女朋友……


    龍香怡怔怔出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戴依依這個問題。他們四個女朋友心照不宣,誰都不提起這件事,其實他們都知道,如果問起來,這是逼趙小天從中選擇一個。而趙小天的為人雖然不光明磊落,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則,在這種情況下,他寧可誰都不選,寧可得罪了所有的女朋友。所以龍香怡為難,趙小天比她更為難。


    “香怡?”戴依依揮了揮手。


    龍香怡本來望著窗外出神,在戴依依叫她的時候,龍香怡突然站了起來,叫道:“糟了!”


    “怎麽……?”戴依依最後的一個‘了’字還沒說出口,龍香怡猛的竄了出去,朝著樓上飛奔。


    戴依依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也跟著往樓上跑,可是生怕吵醒了趙小天和傅爾達,腳步有些慢。


    “你幹什麽!”龍香怡大叫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撞擊的聲音。戴依依跑的慢了點,聽到聲音似乎不太對勁,趕緊快跑了幾步,衝到了趙小天的房間裏。


    剛一進門,就發現一個人臉上帶了一個麵具,正在跟龍香怡扭打。龍香怡抱著他的腰,看到戴依依跑過來,大聲叫道:“依依,快來幫忙。”


    戴依依剛要動身,發現那人手上其實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驚叫一聲,轉身跑出了房間。


    龍香怡一看戴依依跑了,當下沒有辦法,隻能拖延時間,朝著男人的腰用力的咬了一口。那人悶哼一聲,聽著像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抬起手甩了龍香怡個耳光,然後朝著趙小天的胸口猛的刺了下去。


    本來已經被打的頭暈目眩的龍香怡,恍惚中看到那人用匕首去捅趙小天,大叫一聲,再次撲過來,用肩膀撞了他的手腕。


    匕首稍微歪了一點,這一刀正好捅在了趙小天的肩膀上。


    “疼……”趙小天醉醺醺的呢喃了一聲,用手去碰肩膀,誰知道這一抓之下,竟然抓到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鋒利無比,差點把趙小天的手給劃下來。饒是趙小天身經百戰,可是在醉酒之後,渾身上下的神經都處於放鬆狀態,對危險的來臨絲毫沒有感覺。


    手上又疼了一陣之後,趙小天恍恍惚惚的掙開眼睛,半眯著喊道:“誰他娘的撓我。”


    龍香怡氣的大聲喊道:“趙小天,快起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竟然把一個健壯的男人給製住了,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殺手本來想拔出匕首再刺下去,可是龍香怡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根本就動彈不得。


    “香怡,給我捶捶肩,有點麻。”趙小天閉上了眼睛說起夢話,同時一翻身,那匕首‘噗’的一聲又捅進去兩三寸,插在了床板上。就算是這樣,趙小天依舊是睡的正酣,渾然不覺。


    “快醒醒啊!”龍香怡越來越力不從心,再堅持幾秒鍾,恐怕那男人就掙脫自己,然後把趙小天殺掉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口一陣“噔噔噔”的聲音,是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上來。龍香怡哪有心思看是誰,她甚至把全部的力氣都放在胳膊上,死死的卡住男人的所有動作。


    “砰!”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空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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